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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病房里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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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特勒的雪后初晴,阳光透过医院病房的玻璃窗,折射出七彩的光斑,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李迎澜缓缓睁开眼睛,睫毛轻颤,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官应炫憔悴的侧脸,他趴在病床边,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又守了一夜。

输液管里的药液正一滴一滴缓慢地滴落,“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两人之间凝滞的空气。李迎澜动了动手指,想要抽回被握住的手,却被官应炫瞬间察觉。

官应炫猛地抬起头,眼底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迎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胃还疼吗?”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李迎澜的额头,动作却在半空中顿住,小心翼翼地,像是怕惊扰了易碎的梦境。

李迎澜的目光落在官应炫布满血丝的眼睛上,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转过头,看向窗外——远处的阿尔卑斯雪山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银光,山脚下的湖泊结了一层薄冰,像一面破碎的镜子,映出天空的湛蓝。他的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身边的官应炫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甚至比不上窗外飘落的一片雪花。

“我去给你倒点温水。”官应炫见他不说话,也不气馁,轻轻松开他的手,起身快步走向病房角落的饮水机。他拿起一个保温杯,里面是提前晾好的温水,温度刚刚好——这是他这几天摸索出来的,李迎澜喝温水时,眉头不会皱得那么紧。

官应炫端着水杯走回来,小心翼翼地扶起李迎澜,在他背后垫上一个柔软的靠枕,然后将水杯递到他嘴边:“喝点水吧,医生说你要多补充水分。”

李迎澜没有张嘴,只是偏过头,避开了水杯,眼神依旧停留在窗外,像是在欣赏雪景,又像是在放空自己,对官应炫的举动视而不见。

官应炫端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热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却暖不了他冰凉的心。他站在原地,看着李迎澜冷漠的侧脸,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这种沉默,比任何指责都让他痛苦,比任何拒绝都让他绝望。

他想起三年前,李迎澜第一次胃病住院,他在陪白瑾参加钢琴巡演,接到医院的电话时,他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然后继续陪着白瑾接受媒体的采访。后来他赶到医院,看到李迎澜独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到他进来,眼底瞬间亮起的光芒,像星星一样耀眼。而现在,同样的场景,李迎澜的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

“迎澜,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官应炫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声音哽咽,“怪我以前对你冷漠,怪我把你当替身,怪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求你能和我说句话,哪怕是骂我、指责我,也好过现在这样沉默……”

李迎澜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划过冰凉的床单,却依旧没有回头,没有说话。病房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输液管“滴答”的声音,和官应炫压抑的呼吸声,交织成一曲虐心的旋律。

官应炫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让更多的阳光照进来。他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满是自责和不甘——他明明己经拼尽全力在弥补,明明己经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尊严,为什么李迎澜还是不愿意给他一丝回应?为什么过去的伤害,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他们彻底隔开?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雪山的那次吗?”官应炫轻声开口,试图唤起李迎澜的回忆,“那天也是下着雪,你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说要去山顶看日出。我们踩着厚厚的积雪,走了两个多小时,你冻得鼻尖通红,却还是笑得那么开心。你说,雪山是最纯净的地方,能洗涤所有的烦恼……”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里满是怀念,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清晨,回到了那个李迎澜还爱着他、还依赖他的时光。

李迎澜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触动了心弦。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消散在寂静的空气里。

官应炫转过身,看到他细微的动作,眼底瞬间燃起一丝希望:“迎澜,你还记得对不对?你当时还在雪地里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说要把我们的爱永远留在那里……”

他快步走到病床边,蹲下身,仰起头看着李迎澜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哀求:“迎澜,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像在雪山那样,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开,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流泪……”

李迎澜终于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官应炫的脸上。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再次闭上眼睛,将官应炫所有的希望和哀求,都隔绝在眼睑之外。

官应炫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他缓缓站起身,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看着李迎澜紧闭的双眼,看着他苍白的面容,看着他手腕上因为输液留下的针孔,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洁白的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我知道了……”官应炫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不会再逼你了,你想安静,我就陪着你安静;你不想说话,我就陪着你沉默。只要能守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愿意。”

他走到床头柜边,拿起一个保温桶,里面是刚从医院食堂打来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他打开保温桶,舀起一勺粥,递到李迎澜嘴边:“就算不想说话,也吃点东西好不好?你己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身体会垮掉的。”

李迎澜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张嘴,只是偏过头,避开了勺子。官应炫的手僵在半空,粥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眼底的光芒。他默默地将粥倒回保温桶,盖好盖子,放在一边,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再次握住李迎澜的手——他的手很凉,官应炫用自己的手紧紧包裹着,试图为他传递一丝温暖。

病房里的沉默还在继续,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却又像是隔着万水千山。官应炫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握着李迎澜的手,看着他的睡颜,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李迎澜第一次给他送早餐时的紧张模样,手里的牛奶洒了一半,脸颊通红;想起李迎澜为他画设计稿时的专注,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满是爱意;想起李迎澜在他生日时,亲手制作的袖扣,虽然不完美,却充满了心意;想起李迎澜在他生病时,整夜守在床边,为他敷热毛巾,喂他吃药……

那些被他忽视的细节,那些被他挥霍的真心,那些被他遗忘的温暖,此刻都像潮水一样涌来,将他淹没在无尽的自责和悔恨之中。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初有多混蛋,有多残忍,有多愚蠢,他亲手将那个最爱他的人,推向了痛苦的深渊,现在想要拉回来,却发现早己力不从心。

“对不起……迎澜……”官应炫趴在病床边,将脸埋在李迎澜的手背上,声音哽咽,“真的对不起……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流泪……”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李迎澜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要抚摸他的头发,却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中,然后缓缓落下,恢复了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病房,看到这一幕,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她轻声对官应炫说:“先生,该给病人换药了。”

官应炫猛地抬起头,擦干脸上的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麻烦你了。”

护士为李迎澜换输液瓶时,轻声说:“你先生对你真好,这几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晚上就趴在床边睡,眼睛都熬红了。”

李迎澜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回应。官应炫听到“先生”这个词,心脏猛地一跳,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喜,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知道,李迎澜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这种模糊的态度,或许是他能得到的最好回应。

护士换完药离开后,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官应炫拿起李迎澜放在床头柜上的设计稿,轻轻翻开——里面画的都是雪山,一幅比一幅细腻,一幅比一幅深情。在最后一页,他看到了一幅未完成的画,画的是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站在雪山之巅,仰望星空。画纸的右下角,一个细小的“GYX”缩写,被反复描摹,墨迹深深浅浅,像是画者内心的挣扎与不舍。

官应炫的眼泪再次滑落,滴在画纸上,晕开了那个小小的缩写。他知道,李迎澜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完全放下他,只是被过去的伤害困住了,不敢再相信,不敢再靠近,不敢再重蹈覆辙。

“迎澜,我会等你……”官应炫轻声呢喃,将设计稿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等你愿意原谅我,等你愿意重新接受我,等你愿意再次和我一起去雪山,去完成这幅未完成的画……”

他再次握住李迎澜的手,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感受着他微凉的体温。阳光渐渐消失在窗外,病房里的光线变得昏暗,只有输液管里的药液,还在一滴一滴地滴落,像是在为这段漫长而虐心的等待,计时。

李迎澜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官应炫熟睡的侧脸,看着他眼角未干的泪痕,看着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泛起细微的疼痛。他知道,官应炫是真的变了,是真的在为过去的错误赎罪,是真的在乎他。

可他还是不敢相信,不敢靠近。那些被当作替身的屈辱、被忽视的真心、被践踏的尊严、被挥霍的信任,像一道道伤疤,刻在他的心上,即使时间过去再久,也依旧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隐隐作痛。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想要抚摸官应炫的头发,却最终还是忍住了。他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底,再次陷入了沉默——或许,沉默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选择,既能保护自己,也能不让官应炫彻底绝望。

夜色渐深,病房里静得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官应炫在睡梦中皱起眉头,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痛苦,嘴里喃喃地念着:“迎澜……对不起……别离开我……”

李迎澜听到他的梦话,眼角缓缓滑落一滴眼泪,滴在洁白的枕头上,悄无声息地晕开。他知道,这场关于爱与救赎的漫长旅程,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无数的艰难和挑战在等待着他们。而他能做的,只有在沉默中慢慢疗愈,在沉默中慢慢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待一个能让自己再次相信的理由。

官应炫在睡梦中感受到了李迎澜手指的轻微颤动,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李迎澜紧闭的双眼和眼角的泪痕,心里满是心疼。他没有说话,只是更加握紧了李迎澜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像是在告诉他:“别怕,有我在,我会一首陪着你。”

病房里的沉默还在继续,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压抑,反而多了一丝微妙的默契和羁绊。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两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像是在守护着这段饱经沧桑的感情,守护着两个在爱里迷失又重逢的人。

官应炫看着李迎澜的睡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而温柔的笑容——他知道,李迎澜的沉默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他愿意等,等多久都愿意,只要能等到李迎澜重新绽放笑容的那一天,只要能等到两人重新并肩站在雪山之巅的那一天,所有的等待和痛苦,都是值得的。

输液管里的药液还在一滴一滴地滴落,“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像是在为这段漫长的等待,谱写着一曲温柔而坚定的旋律。而官应炫和李迎澜,就在这旋律中,静静地守着彼此,守着这份来之不易的重逢,守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天快亮的时候,李迎澜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落在官应炫布满血丝的眼睛上,沉默了很久,终于轻声开口,声音微弱而沙哑:“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这是李迎澜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虽然简短,却让官应炫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他抬起头,看着李迎澜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惊喜和不敢置信:“迎澜,你……你和我说话了?”

李迎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轻抽回自己的手,重新闭上眼睛,声音依旧微弱:“别再熬了,你倒下了,没人……照顾我。”

官应炫的眼泪瞬间涌出,他哽咽着说:“好,我听你的,我去休息,你也要好好睡觉,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吃你最喜欢的金枪鱼三明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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