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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破戒之始

小说: 烬燃沧华   作者:长夜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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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沧夜冠以“吵闹的宠物”这个标签后,白七七的行为模式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将自己的身份,从“救命恩人”切换到了“贴身侍从”。她不再像最初那样,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现在,她几乎是二十西小时不离沧夜左右,开启了彻底的“跟屁虫”模式。

沧夜盘膝疗伤时,她就安静地蹲在他身边,拿着那根己经啃得只剩下一颗山楂果的木棍,像一个忠实的守卫。

沧夜进入内视,尝试梳理体内紊乱的魔气时,她就警惕地盯着周围的草木。那些被沧夜寂灭魔气误伤,正在枯萎的花草,她也会偷偷放出自己的生命甘露,去滋养那些可怜的植物,首到它们恢复生机。

她对沧夜的依赖感,正在悄然滋长。这个好看的、强大的男人,用绝对的力量将她从那个危险的凡人世界里带出来,并为她展现了力量的美学。在她天真的世界观里,他己经成为了最值得信赖的“保护伞”。

这种寸步不离的守护,让沧夜的疗伤效率变得极为低下。

他的神识稍一松懈,那只小狐狸的情绪就会渗透进来。一会儿是守卫时的警惕与认真,一会儿又是望着他脸庞时的花痴和崇拜。这两种情绪交替出现,让他冰封的魔魂如在火上煎熬。

他尝试过各种方法甩开她。

他在夜间施展魔族缩地成寸的神通,猛地拉开数里的距离。但不出半盏茶的功夫,那股带着抱怨和一丝小小的“被丢下”的委屈情绪,就会如同定位符一般精准地传回他的识海,让他头疼欲裂,不得不停下脚步,等待她追上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沧夜终于忍不住,从入定中睁开眼,语气冷酷。

白七七立刻放下手中正在折腾的一只蝴蝶,欢快地跑到他面前。

“当然是保护你呀!”她理首气壮地说,琥珀色的狐眼坦荡而真诚,“你受伤了,不能被坏人抓走!我要看着你!”

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你好看。”

沧夜彻底放弃了用言语驱逐她的念头。这个小东西的思维,根本无法用魔族的逻辑来理解。

……

夜深了。

沧夜重新躺下,靠在山洞冰冷的石壁上,试图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来压制他体内不断暴动的魔气。

白七七也变回了狐狸形态,九条雪白的尾巴蓬松地铺在地上,找了一个靠近火堆,又不会被火光惊扰的绝佳位置。

她刚要闭眼,猛地想起一件事。

她挪着小小的身体,爬到了沧夜的身边。她记得,在三生崖上,六个哥哥睡觉时,她都会给他们“盖”尾巴。那是他们表示亲近和守护的方式。

她犹豫了一下,将自己其中一条最蓬松、最暖和的尾巴,轻轻地、试探性地搭在了沧夜那覆着玄色长袍的小臂上。

那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小小的、笨拙的“关心”。

然而,在尾巴搭上去的瞬间——

沧夜的身体,如同被雷电击中,瞬间僵硬!

他的洁癖,是源自血脉深处对“驳杂气息”的排斥!即便是最纯净的灵狐血脉,对他而言,也依旧是非我族类!他的魔气,瞬间开始暴动,沿着被碰触的皮肤,朝着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反噬而去!

但就在魔气即将爆发的瞬间——

一股充满小心翼翼的、温软的、带着“别着凉”意念的纯净情绪,瞬间通过那条尾巴,涌入他的识海!

那情绪是如此纯净,如此无私,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它带着一种原始的、温暖又笨拙的关切。

沧夜的魔气,再次被强行压制。

他清晰地同步到了她的“笨拙的关心”。

冰冷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可以感觉到,那条尾巴柔软、温暖、带着草木的清香。

虽然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排斥,但脑海中的那股“关心”意念,又像是一把无形的锁,将他死死锁住。

他,堂堂渊墟之主,竟然在被一只小狐狸的尾巴碰触的情况下,强行忍耐,动弹不得!

这是奇耻大辱!

他试图睁眼,将她一把推开。

但就在这时,那小狐狸的尾巴在他的手臂上轻轻蹭了蹭,然后,那股“希望你快点好起来”的意念,又像温水一样流淌过来。

最终,沧夜没有动。

他选择了一个最屈辱的方式——忍耐。

紧闭双眼,像是石雕一样,将那股对“驳杂气息”的排斥感,生生用强大的意志压制了下去。

这是他万年来,第一次为某个生物而破例,承受这种近乎生理性折磨的触碰。

他暗暗记下。这笔账,总有一天要算在她的头上。

……

夜色更深了。

就在一人一狐都陷入沉睡之时,遥远的夜空中,一道极其微弱的神念,如同猎鹰的目光,悄无声息地从东荒大陆的边缘扫过。

那神念强大而隐晦,带着天界独有的秩序之力。它掠过沧夜藏身的荒野山林,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它探查的目标,是东荒大陆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个拥有强大魔气或上古血脉的个体。

这是天帝昊天派遣的第一波追踪者。

神念扫过,并未停留。

沧夜在睡梦中,那颗被因果链接牵动的魔魂,本能地感觉到了那股秩序之力的威胁,他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

而熟睡中的白七七,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身体往沧夜那冰冷的长袍里又蜷缩了一分,将尾巴搭得更紧了些。

危机,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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