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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融合的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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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部落的归附,并未如想象中那般顺利。尽管酋长磐石在绝对的力量和江尘给予的“生路”面前选择了臣服,但数百名习惯了掠夺与征服的黑山族人,骤然要融入一个讲求“律法”与“协作”的陌生体系,其间的隔阂与摩擦几乎无处不在。

冲突首先发生在资源分配上。按照《河谷联盟法典》,所有归附者理论上享有与原联盟成员同等的权利与义务,包括参与分配开垦的土地、使用改良农具、接受知识传授等。但当龙岩部落的农具坊将第一批青铜锄头分配给黑山族人时,原联盟的一些成员私下里抱怨连连。

“凭什么?他们昨天还是敌人,今天就能和我们用一样的东西?”一个龙岩部落的年轻战士嘟囔道,他的哥哥在之前的边界冲突中死于黑山战士之手。

同样,当江尘下令,由联盟统一调配人力,在黑山族人新划定的聚居区附近开挖一条引水渠时,不少黑山族人表现出消极怠工。他们习惯了依赖强取豪夺,对于这种需要投入长期劳力才能见效的“集体工程”缺乏理解和耐心。

“贤者,我们黑山的汉子,宁愿去山里猎头熊,也不愿整天在这里挖泥巴!”一个黑山部落的壮汉当着监工岩的面抱怨。

岩的脸色铁青,手握上了剑柄,若非江尘严令执法队必须依律行事,他恐怕早己拔剑。

江尘深知,武力征服只能让人表面屈服,唯有利益共通与文化浸润,才能实现真正的融合。他采取了双管齐下的策略。

一方面,他让执法队严格执行《法典》,对原联盟成员歧视、排挤新归附者的行为,以及新归附者不履行联盟义务(如参与公共劳动)的行为,都进行公正的惩处,树立律法的绝对权威。几次公开的裁决后,明面上的对抗减少了。

另一方面,他推动了一项“技艺交换”计划。黑山部落并非一无是处,他们长期生活在山区,擅长辨识矿物、草药,以及制作一种韧性极佳的混合弓弦。江尘将黑山部落中几位老矿工和草药师请出来,给予他们“匠师”的荣誉和额外配给,请他们向联盟传授经验。同时,也选派联盟内优秀的农耕好手和工匠,去指导黑山族人如何更高效地耕种河谷肥沃的土地,如何使用和维护青铜工具。

当第一位黑山老猎人用联盟提供的青铜镐,在以往他们只能靠运气偶尔发现的矿脉表层,轻易刨出大块高品位孔雀石时;当黑山族人的孩子第一次吃上由自己参与耕种收获的、满碗香喷喷的粟米饭时,那种发自内心的触动,远比任何说教都更有力量。

然而,就在融合看似步入正轨的一个夜晚,负责在黑山新聚居区巡逻的执法队员,抓到了一个试图偷偷离开联盟范围的黑山族人。在他身上,搜出了几块未经登记、藏匿起来的优质铜矿石,以及一张用炭笔画在树皮上的、极其简陋的通往西边迷雾山脉的路线图。经过审问,此人承认,是骨刃暗中联络了他,许诺只要他能带回联盟内部的情报和物资,鬼纹部会给予他们“真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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