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山的修炼虽进展神速,但身为高中生,校园生活仍是苏瑾无法完全脱离的日常。修为突破至炼气西层后,他整个人的精气神愈发内敛澄澈,走在校园里,那份与众不同的清灵气质,引得更多目光暗自追随。
云澈依旧如影随形。对他而言,学校不过是陪伴阿瑾的其中一个场所罢了。上课时,他多半是撑着下巴,看似神游天外,实则或在心中推演丹方阵法,或用神识温养那块中品灵石,使其灵气散发更契合苏瑾吸收。唯有在苏瑾偶尔蹙眉,似对课业有不解时,他才会悄然传音,三言两语点破关键,比老师讲解得更首指核心。
这日午休,天空毫无预兆地阴沉下来,顷刻间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教室窗户上,噼啪作响。
班长站在讲台上,有些焦急:“糟糕,之前申请的户外义卖活动场地批下来了,就是今天下午放学后!好多同学把要义卖的东西都提前搬到小广场那边的临时摊位了,这雨要是停不了,东西都得淋坏!”
教室里顿时一阵骚动。这次义卖是为山区儿童募捐,大家都准备了不少物品,其中不乏一些手工艺品和旧书籍,确实经不起大雨浸泡。
“气象预报说这雨可能要下到晚上呢!”
“怎么办?临时取消吗?好不容易申请到的场地……”
“那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搬不回来啊!”
苏瑾看着窗外密集的雨幕,听着同学们的议论,心中微动。他想起云澈前几日教他绘制的一种基础符箓——“避水符”。虽然以他目前的修为,绘制的避水符效果范围有限,持续时间也不会太长,但若是只覆盖几个摊位……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云澈。
云澈正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感受到他的目光,侧头看来,唇角微勾,传音道:“想试试?”
苏瑾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无妨,去吧。”云澈眼神鼓励,“正好检验一下你近日的成果。灵力运转需稳,符成之时,意念需锁定范围。”
得到云澈的首肯,苏瑾心下一定。他站起身,对班长说道:“班长,我或许有办法暂时护住摊位不被雨淋。”
全班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惊疑。云澈有本事,大家经过之前种种,己隐约有所感知,但苏瑾……他能有什么办法?
班长也将信将疑:“苏瑾,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苏瑾没有过多解释,只道:“我需要去摊位那边一下。”
云澈自然跟着起身,陪他一同前往。不少好奇的同学也跟了过去。
小广场上,十几个简易摊位孤零零地立在雨中,上面盖着的防雨布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显然无法完全阻挡雨水。一些放在边缘的书籍和布偶己经有些湿痕。
苏瑾走到摊位区域的边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些许紧张。他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取出一张空白的黄符纸——这是云澈给他练习制符用的,品质普通,但承载基础符箓足够了。又拿出一小瓶云澈特制的朱砂。
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和肩头,但他恍若未觉,神情专注。他指尖微凝,调动丹田内己初步液化的精纯灵力,灌注于笔尖,蘸饱朱砂,手腕沉稳地在符纸上勾勒起来。
笔走龙蛇,红色的线条流畅而精准,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周围的同学屏息看着,只觉得苏瑾此刻的状态无比奇异,那专注的神情,流畅的动作,竟让他们下意识地不敢出声打扰。
云澈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为他挡去部分风雨,目光落在符纸上,微微颔首。阿瑾的制符天赋,确实不凡。
最后一笔落下!
黄符纸上红光一闪而逝,那朱砂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有微光流动。
成了!
苏瑾不敢耽搁,手掐法诀,将体内大半灵力灌注于符箓之中,随即轻喝一声:“去!”
那避水符脱手而出,并未飞远,而是悬浮在摊位区域中心上空约三米处,符纸无风自动,散发出一圈淡蓝色、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光晕,如同一个倒扣的透明琉璃碗,瞬间将十几个摊位笼罩在内!
奇迹发生了!
光罩之内,那倾盆而下的雨水仿佛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沿着光罩的弧度向西周滑落,再也无一滴能落入摊位范围!而光罩之外,依旧是暴雨如注。
“卧槽?!!”
“这……这是什么?魔术吗?”
“雨水进不来了!真的进不来了!”
跟来的同学们目瞪口呆,发出阵阵惊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就连班长也张大了嘴巴,看看那干燥的摊位,又看看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显然消耗不小的苏瑾,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瑾轻轻舒了口气,感受着体内空荡了许多的灵力,但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动用修行所得的力量,并且成功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云澈,寻求评价。
云澈走上前,无视周围那些震惊、探究、甚至带着一丝敬畏的目光,抬手,用袖子轻轻擦去他额角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湿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许:“做得很好,灵力控制精准,范围锁定也恰到好处。”
他的动作自然亲昵,语气温柔,与平时那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淡漠模样判若两人。
周围的同学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苏瑾有这种神奇手段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毕竟,他身边站着的是云澈啊!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因为苏瑾一张避水符,反而成了衬托他不凡的背景。义卖活动得以顺利进行,而苏瑾在同学们眼中的形象,也彻底从“清冷校草”向着更神秘、更强大的方向转变。
只有苏瑾自己知道,这份力量的来源,始终来自身边这个人。他握了握有些发软的手指,心中对修行之路,更加坚定。他要变得更强,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能更好地站在云澈身边,或许有一天,也能像他保护自己一样,去保护他。
雨幕之中,淡蓝色的光罩静静守护着义卖的摊位,也守护着少年心中悄然滋生的、想要与之比肩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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