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被拨快了发条,在奶粉罐的开启声、玩具的叮当响和咿呀学语的进步中飞速流逝。季景珩和季念晞这对龙凤胎,转眼己满三岁,从摇摇晃晃的幼崽进化成了两个精力旺盛、好奇心爆棚、且语言系统日臻完善的“小探险家”兼“提问机”。他们用天真无邪的视角观察世界,时常蹦出的童言稚语,就像一颗颗甜蜜的糖果,为这个家增添了无穷的欢乐与暖意。
晚餐时分,柔和的灯光笼罩着餐桌。季云琛正习惯性地将剥好的鲜嫩虾仁,极其自然地放入叶知微的碗中。这个细微的动作,历经数年,早己成为他无需思考的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爱护。
坐在专用餐椅里的晞晞,正努力对付着自己碗里的西兰花,眼角的余光瞥见爸爸的动作。她立刻停下与食物的“斗争”,眨巴着那双遗传自妈妈的、清澈的琥珀色大眼睛,目光在爸爸和妈妈的碗之间逡巡片刻,然后发出了灵魂拷问:“爸爸,你为什么总是给妈妈夹菜,不给我和哥哥夹呀?”
旁边正试图用勺子精准舀起一颗豌豆的珩珩,闻言也抬起头,用他那双酷似季云琛的、黑曜石般沉静的眼眸望过来,安静地等待着答案。
季云琛被女儿问得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笑意。他放下筷子,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下,仿佛在斟酌一个重要的商业提案,然后用一种探讨式的口吻回答:“因为爸爸要给妈妈补充‘爱’的能量。妈妈照顾你和哥哥很辛苦,需要很多很多能量才能恢复。”
“爱”的能量?这个抽象的概念让晞晞的小脑袋瓜有点超负荷运转。她歪着头,努力理解着,继续追问:“那‘爱’的能量,有多少呀?比晞晞的奶粉还多吗?比游乐场的海洋球还多吗?”
叶知微看着女儿认真纠结的小模样,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季云琛却依旧维持着“严谨”的态度,他伸出手臂,比划了一个尽可能大的圆圈,试图将这个抽象概念具象化:“很多很多,像……像天上的星星数不清,像大海里的水那么多,永远也用不完。”
这个比喻似乎过于宏大,晞晞皱着小眉头,努力消化了一下,然后得出了自己的、量化的结论:“哦!那爸爸的爱是‘超大份’的!给妈妈的是‘超大份’,给晞晞和哥哥的是……”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了一个小小的缝隙,“……是‘这么一点点’的小份!”
童稚的语言,天真又带着点“委屈”的逻辑,让季云琛和叶知微再也忍不住,相视大笑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快活而甜蜜的气息。季云琛立刻用实际行动“弥补”,动作利落地给两个小家伙的碗里各添了一只剥得完美的虾仁,郑重宣布:“好,今天爸爸的爱,全是‘超大份’,管够!”
某个周末的清晨,阳光透过纱帘,在客厅的地毯上洒下温暖的光斑。季云琛难得清闲,穿着舒适的居家服,靠在沙发上浏览财经资讯。叶知微则盘腿坐在地毯上,耐心地陪着珩珩和晞晞搭建他们的积木王国。
和平的建造时光没有持续多久,为了一块关键的长条形积木,晞晞和珩珩之间爆发了“主权争端”。晞晞眼疾手快,一把将积木捞到自己怀里,珩珩看着自己即将封顶的“城堡”缺了最关键的一角,小嘴一瘪,眼眶瞬间就红了,委屈的泪水在里面打转。
就在叶知微准备出声调解时,平时言语不多、更倾向于用行动表达的珩珩,忽然抬手指着妹妹,转头看向季云琛,清晰地吐出两个字:“爸爸,她……抢我‘资源’!”
“资源”这个词,显然超出了三岁孩子的日常词汇表,大概率是某次他窝在爸爸怀里,看他在平板上处理工作时,无意中吸收进小脑袋的。
季云琛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放下平板,目光转向紧紧抱着“战利品”的晞晞。
晞晞毫不示弱,小胸脯一挺,理首气壮地反驳:“才不是抢!我这是在……是在‘收集任务物品’!我的‘公主堡垒’也需要这个柱子!”得,连“任务物品”都出来了,估计是平时听爸爸妈妈聊游戏,或者自己玩儿童益智应用时学来的。
叶知微笑着靠向季云琛,压低声音说:“季先生,看来你家娃的思维方式,开始出现‘游戏化’倾向了。”
季云琛眼底满是纵容的笑意,他起身走到两个小家伙中间,蹲下来,临时扮演起“系统管理员”的角色:“警告!检测到玩家‘晞晞’和玩家‘珩珩’需求冲突,即将引发‘世界争端’。现在发布紧急合作任务:共同建造一座‘奇迹双子城’。任务奖励:爸爸牌人体旋转木马体验五分钟。所需‘关键建筑材料’由系统统一补发。”说着,他像变魔术一样,又从积木箱里找出几块同样形状的积木。
“接受任务!”晞晞立刻欢呼,爽快地把手里的积木分了一半给哥哥。珩珩也破涕为笑,接过积木,开始和妹妹头碰头地商量起“城市规划”。一场小小的风波,在爸爸的“游戏化”处理下,瞬间化为更紧密的合作。
睡前故事时间,叶知微用温柔的声音给孩子们讲了一个经典的骑士拯救公主的童话。故事讲完,她合上绘本,柔声说:“好了,勇士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我们的两位小宝贝,也该闭上眼睛睡觉啦。”
晞晞却还沉浸在故事里,滚进妈妈怀里,仰着小脸,好奇地问:“妈妈,爸爸是故事里的骑士吗?还是那个王子呀?”
叶知微轻抚着女儿细软的头发,眼神温柔地看向一旁的季云琛,笑道:“爸爸在妈妈心里,比骑士更勇敢,也比王子更可靠。”
旁边的珩珩忽然插话,语气带着小男孩对父亲本能的崇拜:“爸爸最厉害!比所有人都厉害!”在他小小的世界里,能把他高高举起飞翔、能修好任何复杂的玩具、能让妈妈脸上永远带着笑容的爸爸,就是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
晞晞一听,不服气了,立刻反驳:“妈妈也最厉害!妈妈会讲世界上最好听的故事,会做甜甜的蛋糕,还会认出所有的恐龙!”
眼看一场关于“谁才是天下第一厉害”的辩论赛即将在儿童床的小小疆域里展开,季云琛端着温水走进来,恰好听到了争论的尾巴。他走到床边,将水杯递给叶知微,然后伸出双臂,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稳稳地揽住。
“爸爸不是最厉害的,妈妈也不是最厉害的。”他看着他们,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两个小家伙都困惑地眨着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季云琛的目光越过孩子们,与叶知微含笑的眼眸在空中温柔交汇,那里有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无需言说的深刻默契与爱意。他收回目光,看着怀里的宝贝,轻声却笃定地说:
“我们俩加在一起,才有了你们,才有了我们这个家。我们在一起,互相支持,彼此爱护,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最无敌的。”
这个答案对于三岁的孩子来说,或许还有些深奥。晞晞和珩珩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睛。但看着爸爸妈妈在灯光下相视而笑的温暖画面,感受到那份流动的、坚实的爱意,他们本能地感到一种巨大的安心和满足。晞晞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依赖地钻进爸爸宽阔的怀抱,嘟囔着:“那……我们和爸爸妈妈……一起厉害……”珩珩也安静下来,眷恋地靠在妈妈身侧,眼皮渐渐沉重。
柔和的夜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孩子们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渐渐响起,如同最安详的夜曲。季云琛和叶知微轻轻为孩子们掖好被角,在两张睡得香甜的小脸上各印下一个晚安吻,才相携着,轻手轻脚地走出儿童房。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室内的静谧。门外,是流淌着温暖灯光的客厅,窗外,是璀璨如星河的城市夜景。这一方天地,因孩子的稚语欢笑而生动,因彼此的爱与陪伴而坚实,是他们用岁月和深情共同构筑的、世间最温暖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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