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孟婆汤的秘密，记忆回溯
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正开得如火如荼，夜蔷薇踩着满地流火般的花瓣，怀里抱着半透明的苏轻瑶魂魄，身后跟着气鼓鼓的胡璃。
"喂我说中二病晚期患者，你确定要带个魂魄偷渡回地府？"九尾狐灵双手抱胸悬浮在半空，雪白的狐尾不耐烦地扫着飘来的幽冥蝶，"要是被崔老古董发现你擅离职守，扣光这个月的功德值怎么办？"
"扣就扣呗。"夜蔷薇漫不经心地甩甩袖子，黑色判官袍下摆沾着鬼市的朱砂灰，"反正上个月抓错那只饿死鬼时，老崔己经把我年终奖换成了三箱'孟婆牌忘忧酥'——那玩意儿甜得能齁死阎王爷！"
她怀里的苏轻瑶发出细弱的呜咽，魂魄突然剧烈波动起来，无数血色记忆碎片从她体内渗出，在空中拼凑成模糊的画面：阴森的绣房、闪烁的系统代码、还有一双戴着青铜鬼面的眼睛。
"不好！"夜蔷薇眼神一凛，左手迅速结印按在苏轻瑶眉心，"忆梦能力又失控了！这要是在鬼市炸开，半个长安城的鬼魂都得被卷入记忆风暴！"
噬魂笔突然在腰间发烫，萧玦懒洋洋的声音从笔杆传来："建议某位脑子缺根筋的判官赶紧抱紧你的线索人，再往前走三步就要掉进奈何桥下的弱水了。"
夜蔷薇低头一看，脚下果然是翻滚着黑色浪花的河流，无数苍白的手臂在水中若隐若现。她踉跄着后退时，手腕突然被冰凉的水流缠住——
"啧，千年老冰棍就是不一样。"夜蔷薇反手抓住那只从水里伸出来的手，顺势将整个"落水鬼"拽上岸，"我说孟婆婆，您老能不能别总玩这种'水鬼拉人'的过时梗？"
被拽上岸的老妇人抖了抖湿透的灰布裙，露出满是皱纹却精神矍铄的脸。孟婆拄着枣木拐杖重重戳地，浑浊的眼睛扫过夜蔷薇怀里的苏轻瑶，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抱怨："好啊！又是你这个地府公务员来摸鱼！上个月偷我三坛桂花酿还没还，今天竟敢带着个没喝孟婆汤的魂魄闯忘川？"
"婆婆您听我狡辩——啊不是，解释！"夜蔷薇立刻换上谄媚笑容，从袖中掏出用油纸包好的东西，"这是从长安西市买的'胡麻饼'，刚出炉还热乎着呢！"
孟婆的眼睛瞬间亮了，拐杖在指间转了个圈变成竹篮，熟练地接住点心："算你还有点孝心。"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用拐杖挡住嘴，"上次给你的'忘忧酥'是不是太甜了？下次我给你留两盒微糖版的。"
"婆婆您真是我亲奶奶！"
"少来这套。"孟婆突然板起脸，拐杖在地面划出金色光纹，一座临时结界拔地而起将三人罩住，"这魂魄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系统残留的气息比上次那个饿死鬼身上的还浓。"她突然凑近苏轻瑶，浑浊的眼睛闪过精光，"小姑娘，你想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苏轻瑶的魂魄剧烈颤抖，透明的手指紧紧抓住夜蔷薇的衣襟："我...我想知道..."
"婆婆，您的意思是..."夜蔷薇心头一震，"特调孟婆汤？"
"算你还有点常识。"孟婆哼了一声转身走向结界外的汤锅，那口比人还高的乌金大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粉色泡泡，无数记忆碎片在汤面化作气泡破裂，"普通孟婆汤是忘情水，老娘我的特调版可是'记忆清醒剂'！不过这玩意儿喝了会头疼三天，你们确定要..."
"喝！"夜蔷薇斩钉截铁。
噬魂笔突然在腰间震动，萧玦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等等。"笔杆上浮现出金色纹路，在空中凝聚成半透明的男子虚影。萧玦白衣胜雪，墨发垂落肩头，只是脸色比平时苍白许多，"墨影的篡改手法很特殊，强行唤醒记忆可能会让她魂魄碎裂。"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夜蔷薇挑眉。
"..."萧玦语塞，别过头去假装看风景。
"切，傲娇器灵就是麻烦。"夜蔷薇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对了，上次在你密室发现的这个——"
她掌心躺着块沾血的青铜碎片，边缘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正是与苏轻瑶记忆碎片产生共鸣的那块。萧玦看见碎片的瞬间瞳孔骤缩，虚影竟开始剧烈闪烁。
"战神之魂..."孟婆突然幽幽开口，用长勺搅动着汤锅，粉色汤汁泛起奇异的漩涡，"三千年了，这味道还是这么让人作呕。"
夜蔷薇猛地转头："婆婆您知道这碎片的来历？"
"老婆子我在忘川边熬了九万八千年汤，什么魂魄没见过？"孟婆舀起一勺汤汁，琥珀色的液体在勺中流转，映出无数记忆画面，"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将汤勺递到苏轻瑶唇边，"小姑娘，喝了它，你就能看见那些被偷走的真相。"
苏轻瑶颤抖着喝下汤，透明的喉咙滚动着。下一秒，她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无数血色记忆碎片如潮水般爆发——
画面中是阴森的绣房，戴着青铜鬼面的墨影正用锁链缠住她的魂魄，系统代码在他指尖闪烁。"记住，你是被情郎害死的。"墨影的声音经过系统处理，带着诡异的电子音，"去怨恨，去复仇，用你的忆梦能力收集更多魂魄...特别是那些见过战神残魂的..."
他俯身靠近苏轻瑶耳边，说出那句改变一切的话：
"战神之魂，系统之饵。"
"轰——"
噬魂笔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萧玦的虚影在光芒中痛苦扭曲。夜蔷薇下意识将他护在身后，却见孟婆突然用长勺重重敲击汤锅边缘："好了好了！记忆风暴要把我的结界撑破了！"
随着清脆的敲击声，苏轻瑶的魂魄渐渐稳定下来，血色记忆碎片重新凝聚成光球，温顺地悬浮在她掌心。
夜蔷薇刚松了口气，就感觉手里被塞了个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个雕刻着莲花纹的银汤勺，勺柄还刻着"忘忧"二字。
"婆婆这是..."
"拿着。"孟婆挤眉弄眼，用拐杖悄悄指了指鬼市方向，"去鬼市东边的'幽冥绣坊'，找那个总用活人血养花的病娇花魁。"她压低声音，"那丫头脖子上戴着个同款莲花吊坠，上次来买汤时说漏嘴，说知道怎么唤醒器灵的完整记忆..."
"等等！"夜蔷薇眼睛一亮，"您是说血莲知道怎么恢复萧玦的记忆？"
"嘘——"孟婆突然捂住她的嘴，朝奈何桥方向努努嘴，"崔老古董带着鬼差巡逻过来了！赶紧带你的人跑路，记得下次给我带长安南坊的'玫瑰酥'！"
话音未落，结界突然消失。夜蔷薇抱着苏轻瑶，抓着还在闪烁金光的噬魂笔，身后跟着一脸懵逼的胡璃，瞬间被孟婆用汤勺敲进了通往鬼市的传送阵。
半空中，萧玦的虚影渐渐清晰，他望着夜蔷薇消失的方向，指尖残留着刚才护住她时沾上的桃花香气。墨发间隐现金色神纹，却在他皱眉时迅速隐去。
"战神之魂..."萧玦低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那是什么？"
忘川河畔，孟婆重新坐回汤锅边，用夜蔷薇给的胡麻饼喂着弱水里面伸出的手。远处，崔珏带着鬼差巡逻的声音隐约传来："都仔细着点！最近有个叫'墨影'的逃犯在鬼市活动，据说专偷...哎不对，上次要抓的那个叫啥来着？"
孟婆嘴角勾起神秘笑容，用银汤勺搅动着粉色的孟婆汤，汤面映出鬼市方向的画面——血莲正站在绣坊窗前，抚摸着脖子上的莲花吊坠，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爱意。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老妇人舀起一勺汤，看着里面映出的上古战场虚影，"被篡改的记忆，被偷走的魂魄，还有那个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的战神..."
汤勺坠落回锅中，溅起的水花映出八个字：
莲开并蒂，魂归瑶台。
夜蔷薇带着苏轻瑶的魂魄重返鬼市时，胡璃突然拽住她的袖子："喂，中二病，你有没有觉得刚才孟婆说的话很奇怪？"九尾狐灵竖起耳朵，九条尾巴警惕地摆动着，"什么叫'病娇花魁知道怎么唤醒器灵记忆'？那个血莲不是一首想杀你吗？"
夜蔷薇握紧手中的莲花汤勺，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幽冥绣坊，噬魂笔在她掌心微微发烫。萧玦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小心点，那个花魁身上有很浓的幽冥花粉味，这种花只有用活人血浇灌才能开放。"
"放心。"夜蔷薇舔了舔唇角，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本判官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病娇美人藏着惊天秘密'的狗血剧情了！"
她将苏轻瑶的魂魄收入玉瓶，握紧噬魂笔大步走向绣坊，黑色判官袍在鬼市的风中扬起，宛如展开的夜枭之翼。
好戏，确实该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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