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捕头工具人，人间联动
长安县衙的晨鼓刚敲过第三通，赵虎正对着卷宗拍案而起。案桌上并排放着七盏长明灯，灯芯爆出的灯花在死者卷宗上投下诡异阴影——第七位佩戴鸳鸯玉佩的新娘，昨夜在喜轿中割腕自尽。
"又是这样！"他烦躁地抓着发髻，锦缎婚书被捏得皱成团。连续三个月，长安城但凡佩戴特定鸳鸯玉佩出嫁的新娘，都会在拜堂前离奇死亡。仵作验不出毒，找不到他杀痕迹，只能定论为新娘不堪礼教束缚自尽。"大人，西城绸缎庄的张掌柜求见！"衙役的通报声未落，后堂突然刮起一阵阴风。七盏长明灯同时剧烈摇晃，灯油里浮起的灯芯草竟诡异地聚成"死"字形状。
赵虎猛地拔刀出鞘，寒光映着他惊愕的脸。只见穿红裙的少女凭空出现在案桌前，乌发间别着地府判官特有的银色勾玉，手里那支白骨缠绕的毛笔正滴着幽蓝火焰。
"啧，人间公务员上班还挺早。"夜凌薇甩着噬魂笔转了个圈，笔锋扫过卷宗时，墨迹突然像活物般扭曲成鬼脸。她蹲下身戳了戳死者画像，"我说老赵，你这眼神是被长安城的风沙迷了？这明显是魂魄被强行剥离啊。"赵虎的佩刀架上她纤细的脖颈，掌心却沁出冷汗。这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活人——脚不沾地，裙摆下露出半截锁链，说话时嘴角总带着看好戏的笑。更诡异的是她身后飘着个穿襦裙的姑娘，面色惨白却眼神温柔，正对着卷宗无声叹息。
"妖女休得胡言！"他声音发颤，刀刃却不敢真砍下去。少女脖颈处的皮肤泛起微光，竟像有鳞片在皮下流动。"砍啊~"夜蔷薇突然歪头笑起来，噬魂笔在指尖转出花哨枪花，"砍断我脖子你就能升职加薪？还是能让这七个新娘活过来？"笔锋突然点向死者画像，幽蓝火焰"滋啦"一声烧穿纸面，卷出一缕缠绕着数字代码的黑雾。
"那是什么！"赵虎瞳孔骤缩。黑雾中沉浮着无数细小光点，隐约组成"系统任务07号完成"的字样，接触到阳光便发出凄厉尖叫。"系统碎片，通俗点说就是杀人凶器。"夜蔷薇用毛笔尖挑起那缕黑雾，看着它在光线下痛苦扭曲，"你们人间最近很流行这个？"话音未落，她身后的苏轻瑶突然捂住心口，魂魄开始变得透明。穿襦裙的鬼魂痛苦地指着卷宗："捕头大人...我看见她了...在喜轿里...有黑影...篡改记忆..."
赵虎的刀"哐当"落地。就在鬼魂开口的瞬间，他突然看清了那张被阴气侵蚀的脸——半月前在鬼市绣坊见过的绣娘！当时他以为是熬夜查案产生的幻觉，此刻对方裙摆上绣的并蒂莲正随着话语微微颤动。
"能看见了？"夜蔷薇吹了声口哨，噬魂笔在指尖敲出轻快节奏，"恭喜你解锁新技能：阴阳眼。现在相信不是本官我中二病发作了吧？"赵虎踉跄后退撞翻衣架，官帽滚落在地。他眼睁睁看着苏轻瑶的魂魄穿过墙壁，又看着红裙少女用毛笔在半空划出半透明的卷宗——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七位新娘的生辰八字，每个名字旁都标着诡异的红色"影"字。"这...这是..."
"墨影那厮搞的鬼。"夜凌薇突然正经起来，指尖在卷宗上滑动，"系统操控者伪装成无常，篡改鬼魂记忆制造连环凶案。你看这里——"她点向第七位死者的玉佩拓印，"所有死者都佩戴同款鸳鸯佩，但玉佩内侧都刻着极小的'影'字。"赵虎的冷汗浸湿了中衣。他想起第一位死者下葬时，自己确实在棺木反光中见过类似印记，当时只当是工匠标记。现在看来，这分明是某种邪恶仪式的标记！
"所以你要我...""近三年，长安城内所有佩戴带'影'字玉佩的死者记录。"夜蔷薇打了个响指，胡璃突然从她袖中钻出，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卷着个油纸包砸在案上，"作为交换，请你吃人间限定桂花糕。"小狐狸蹲在糕点上恶狠狠地啃着，金色竖瞳警惕地盯着赵虎："看清楚了凡人，这可是崔判官私藏的贡品！我家主人用下午茶时间换你查卷宗，血赚不亏！"
赵虎看着满地狼藉的县衙，再看看案桌上突然多出的厚厚一叠冥界公文——封皮赫然写着《关于加强人冥两界刑事案件信息共享的通知》，右下角还画着个潦草的判官印章。他突然悲从中来："你们冥界...也搞KPI考核吗？""不然呢？"夜蔷薇理首气壮地叉腰，噬魂笔突然爆出刺眼红光。案头铜镜无风自动，映出苏轻瑶正站在西市方向焦急挥手，她的魂魄周围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黑雾中隐约可见绣针穿透指腹的画面。
"走了工具人。"夜凌薇拽起赵虎的后领，噬魂笔劈开空间划出一道裂隙，"先去查卷宗，查到线索本官请你吃曲江池的荷叶羹。"赵虎被拽得踉跄跟上，看着自己穿过墙壁时溅起的烟尘，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老娘塞的护身符。他绝望地发现，自己这个长安县衙捕头，好像真的被冥界公务员绑定成长期劳动力了。
"喂！至少告诉我你们判官的绩效考核标准啊！""简单。"夜蔷薇的声音从风中飘来，带着噬魂笔划破空气的锐响，"破案率、鬼魂满意度、还有...别让崔珏把生死簿上的人名念错。"胡璃叼着半块桂花糕从后面追上来，九条尾巴卷着赵虎的佩刀扔进裂隙："笨蛋凡人，还想要绩效标准？等下看见真凶别哭着喊妈妈就不错了！"
长安城的晨雾中，一道幽蓝光芒划破长空，首指南衙卷宗库。赵虎抱着脑袋在半空中尖叫，完全没注意到袖中掉出的玉佩正在发烫——那是今早从第七位死者身上取下的证物，内侧"影"字正渗出暗红色液体，在阳光下凝成诡异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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