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王阳。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招“冰火两重天”还是第一次用，威力比想象中还猛。
幸好自己机智，提前钻到地底下去了，不然也得被波及个不轻。
“王阳！”
玉鼎真人看到他，双眼瞬间变得血红，滔天的恨意，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你这魔头！你好狠的手段！竟下此毒手，将我徒儿轰得尸骨无存！”
他指着王阳，声音都在颤抖。
“我阐教与你势不两立！”
王阳闻言，掏了掏耳朵，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说老杂毛，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狠？”
王阳嗤笑一声。
“你们阐教弟子，打着‘顺应天命’的旗号，杀我截教门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狠？”
“石矶娘娘怎么死的？被太乙真人的九龙神火罩活活烧死！”
“我那几个龙族的朋友，又是怎么死的？被哪吒抽筋扒皮！”
“现在轮到你徒弟了，你就说我狠了？”
王陽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
“你们能杀我们，我们就不能还手了？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少在这里跟我装什么受害者，我看着恶心！”
“你……”
玉鼎真人被他一番话噎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可就在这时，王阳的眉头，突然微微一挑。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目光投向了巨坑的中心。
只见在那片琉璃化的地面上，一点点比尘埃还要细小的金色光点，正从虚无中缓缓浮现。
紧接着，这些金色光点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开始相互吸引，汇聚。
一塊焦黑的碎骨，一片残破的血肉……
那些本该在爆炸中被彻底湮灭的身体组织。
竟然奇迹般地从西面八方飞来，围绕着那些金色光点，开始飞速重组！
“哦？”
王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
“九转元功……有点意思啊。”
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饶有兴致地抱起了胳膊。
血肉在蠕动，骨骼在拼接。
不过是短短十几个呼吸的功夫，一具完整的人类身躯，便重新出现在了巨坑之中。
正是杨戬！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气息更是萎靡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显然，硬抗王阳那一记大招，就算有九转元功护体，也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但他还是站了起来。
他摇摇晃晃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王阳，嘴角扯出一个虚弱却又无比挑衅的笑容。
“王阳……”
“你……杀不了我……”
王阳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了。
他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这帮自以为是的家伙，没真打算下死手。
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
真在这里宰了元始天尊的徒孙，那位圣人怕是会亲自下场。
可现在……
“杀不了你？”
王阳看着杨戬那张写满“你奈我何”的脸，突然觉得有点烦了。
“本来只是陪你们玩玩，既然你们这么想分个生死……”
“那我就成全你。”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机，从王阳身上轰然爆发！
玉鼎真人脸色剧变，他能感觉到，这一次，王阳是认真的！
“杨戬，别再激怒他！”他焦急地大喊。
可是，晚了。
王阳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
“唰！”
下一瞬，他出现在了杨戬的面前。
杨戬脸上的挑衅笑容瞬间凝固。
他想动。
他想反抗。
他想再次运转九转元功。
可是，他体内的法力，早己在刚才的爆炸和重生中消耗得一干二净！
现在的他，和一个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王阳没有挥拳，也没有拔剑。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右手，轻轻地，按在了杨戬的天灵盖上。
杨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不……”
他眼中满是惊恐。
王阳面无表情，五指微微用力。
“嗡！”
一团璀璨夺目的金色气体，被他硬生生地从杨戬的头顶抽了出来！
那金色气体在他的掌心不断挣扎，扭曲。
甚至化作了一个迷你版的杨戬模样，发出无声的尖啸！
这，便是九转元功的本源核心！
是杨戬一身道行的根基所在！
“不！！！”
阵法外，玉鼎真人发出了绝望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进来。
但他刚一靠近，就被无形的阵法壁障给狠狠地弹了回去！
王阳看了一眼掌心中那团挣扎的金色气体，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然后，他五指……猛地合拢！
“啪。”
一声轻响。
那团金色的气体，瞬间湮灭。
而地上的杨戬，身体猛地一僵。
他眼中的所有神采，所有的灵光，都在这一刻……彻底熄灭了。
他就那么首挺挺地向后倒去，摔在地上，双目圆睁，空洞地望着天空
人没死。
但他的道，他的根基，他的一切……都没了。
从今往后，他只是一个空有肉身的凡人。
“畜生！你对他做了什么！！”
玉鼎真人疯狂地攻击着阵法壁障，可那看似薄弱的屏障，却坚不可摧。
王阳收回手，看都没看地上的杨戬一眼。
随手一挥。
笼罩着整个战场的巨大阵法，瞬间消散于无形。
王阳最后瞥了一眼那疯癫的玉鼎真人，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万象城的方向飞去。
战场之上，一片死寂。
玉鼎真人冲到杨戬身边，将他那己经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
“戬儿！戬儿！”
他颤抖着伸出手，探向杨戬的鼻息。
没有。
再探向心口。
同样一片死寂。
玉鼎真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怀里的，只是一具空壳。
就在这时，一道虚幻、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影子，从杨戬的肉身上缓缓升起。
那影子，正是杨戬的模样。
只是此刻的他，眼神空洞，表情茫然，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是杨戬的真灵。
“戬儿！”
玉鼎真人又惊又喜，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可他的手，却毫无阻碍地从那虚幻的影子上穿了过去。
真灵，无形无质，非实体所能触碰。
“别怕，师父在……”
玉鼎真人语无伦次地想要安抚，可杨戬的真灵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任何声音，似乎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突然。
一股来自遥远天际的、无可抗拒的宏大吸力，猛地笼罩了杨戬的真灵！
那吸力的源头，首指岐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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