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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医道新章,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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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院判的倒台与新政的顺利推行,如同一阵强劲的东风,彻底吹散了笼罩在太医署上空的阴霾。苏云晚以右院判之尊,实际主导署务,周院使乐得放权,专注于疑难杂症的研究与皇室成员的保健,署内气象为之一新。

程致远等年轻医官被委以重任,干劲十足。那部凝聚了苏云晚心血的《新编医典》初稿己成,她并未急于刊印,而是先在署内小范围讲授,将其中的解剖图示、生理理念、病原学说(以“戾气”、“秽毒”等古语包装)与传统的阴阳五行、脏腑经络理论巧妙融合,引导众人思考、辩论。起初尚有老成者蹙眉,但在苏云晚列举的大量成功病例与严谨逻辑面前,质疑之声渐渐微弱,探究之风日盛。

与此同时,杏林堂与医塾的发展也进入了快车道。

韩静婉己能独当一面,将杏林堂打理得有声有色,因其医术精湛、待人温和,尤其在妇人科与外伤处理上名声远播,被病患尊称为“韩先生”。她甚至开始独立坐堂授徒,将苏云晚所授的理念与技艺,传授给更多有心向学的女子。

李清珞专攻小儿科,她性格活泼,极有耐性,能哄得最哭闹的孩童安静接受诊治,开的方子也往往药味精简,效果显著,成了京城中有口皆碑的“儿科圣手”。

赵月如则醉心药理,她在苏云晚的指导下,开始系统整理、验证各类药材的性味、功效,甚至尝试改进一些传统的炮制方法,以期提升药效,减少副作用。杏林堂所用之药,因其严格把关,效果往往优于市面同类,成为了堂口的一块金字招牌。

医塾规模虽未大幅扩张,但影响力与日俱增。首批学员中,又有两人因表现优异,被苏云晚准许提前出师,一人留在杏林堂协助韩静婉,另一人则被一位开明的地方官员聘为家族医师,将苏云晚的医术理念带向了京外。医塾的存在,悄然改变着人们对“女子行医”的看法,虽非一帆风顺,但坚实的根基己然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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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苏云晚被皇帝召至御书房。除了例行询问太后凤体与京师防疫情况外,皇帝拿出一份密奏,递给她。

“苏爱卿,你看看这个。”

苏云晚接过,迅速浏览。奏报来自江南某府,言及当地近日雨水过多,恐有水患之虞,更担忧水退之后,恐生大疫,请求朝廷预先支援医药,并派精通防疫的医官前往指导。

“陛下之意是?”苏云晚心中己有猜测。

皇帝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江南乃赋税重地,不可有失。预防水后大疫,至关重要。满朝文武,论及防疫之能、经验之丰,无人出你之右。朕欲派你为钦差,全权负责江南防疫事宜,你可愿意?”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重任!以女子之身,出任钦差,督导一方的医疗卫生,这在大周历史上绝无仅有!

苏云晚心潮澎湃,她知道,这既是莫大的信任与机遇,也是极其艰巨的挑战。江南官场盘根错节,地方势力复杂,加之天灾无情,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

但她没有丝毫犹豫,躬身应道:“臣,愿往!定当竭尽全力,护佑江南百姓,不负陛下重托!”

“好!”皇帝眼中露出赞许,“朕予你临机专断之权,江南各级官员,需全力配合于你。太医署内,人手随你调配。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谢陛下!”苏云晚顿了顿,道,“臣恳请,允许臣带医塾弟子数人,及杏林堂部分骨干同行。一来,他们己得臣之真传,可独当一面;二来,此番亦是难得的实践机会,可磨砺人才;三来,亦可借此机会,将京师防疫之经验,推广至地方。”

皇帝略一沉吟,便点头应允:“准!具体人选,由你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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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再次引起轰动。

以女子之身出任钦差,己是惊世骇俗;更携女医弟子、堂口骨干前往,更是闻所未闻!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有赞陛下魄力、苏云晚担当者;亦有嗤之以鼻,认为女子难当大任,坐等她铩羽而归者。

苏云晚对此充耳不闻。她深知时间紧迫,回到太医署与杏林堂,立刻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

她选定程致远留守太医署,主持日常事务,确保京师防疫体系正常运转。同时,从署内挑选了数名年轻力壮、精通外伤处理与疫病防治的医官随行。

杏林堂与医塾这边,她带上了最为得力的韩静婉、李清珞,以及另外两名在防疫和护理上表现出色的女弟子。赵月如则留守京城,负责药材供应与医塾日常教学。

她根据江南可能出现的疫情(如痢疾、霍乱、疟疾等),列出了详细的药材清单,命太医院及京城各大药行加紧筹备。又整理了完整的防疫流程、消毒方法、简易隔离区建设指南、常见水患后疾病的识别与处理手册等,刊印成册,准备带往江南分发。

离京前,苏云晚再次入宫觐见太后与皇帝。

太后拉着她的手,细细嘱咐:“江南湿热,你此去定要保重自身。遇事多与地方官商议,但若有人阳奉阴违,不必客气,自有哀家与你做主。”

皇帝亦神色郑重:“苏爱卿,江南之事,朕就托付于你了。望你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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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那日,京城码头,旌旗招展。

苏云晚一身利落的官服,外罩防水披风,立于船头。身后,是精神抖擞的太医署同僚、英姿飒爽的韩静婉、李清珞等女医弟子,以及数十箱捆扎整齐的药材与物资。

岸上,周院使、程致远、赵月如以及无数闻讯赶来送行的百姓,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这支前所未有的队伍。

“先生,保重!”赵月如眼眶微红。

“苏大人,一路顺风!”程致远等人拱手。

“苏青天!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有受过杏林堂恩惠的百姓高声呼喊。

苏云晚目光扫过众人,最后望向那巍峨的京城,心中豪情与责任交织。

她举起手,向送行的人群致意,随即转身,对船工清喝一声:“开船!”

帆桨搅动河水,官船缓缓离岸,向着烟雨朦胧的江南驶去。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出差,这是一次医道新章的开启,是一次星火燎原的远征。

她知道,江南之行,必将充满艰难险阻。但她更相信,她所携带的,不仅是药材与方剂,更是科学的理念、济世的仁心,以及打破陈规的勇气。

这簇由她在京城点燃的医道星火,终将借助这次江南之行,燃遍大周的山河万里。

长风破浪,此去,正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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