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朔方，寒风卷着沙砾打在铠甲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虾仁骑在马上，裹紧了身上的玄色大氅。
他望着前方蜿蜒的队伍——李世民率禁军三千，旗幡猎猎，正沿着阴山南麓北上。
这是他第一次随皇帝亲征，身份是“兵部侍郎随行参赞”，实则是李世民的“移动智囊”。
“虾仁，冷吗？”李世民勒住青骓马，回头笑道：
“朕让内侍给你备了狐裘，回头让人送过去。”
虾仁忙摇头：“陛下亲巡北疆，臣岂敢怕冷？倒是陛下，龙体要紧。”
李世民大笑，指了指远处绵延的山脉：
“朕带你们来，就是要看看突厥的牙帐在哪。裴寂总说‘迁都避敌’，朕偏要让他看看——
大唐的皇帝，敢把龙旗插在突厥眼皮子底下！”
队伍行至阴山北麓的一处隘口，前方突然尘土飞扬。
“敌袭！”前哨的校尉大喊。
眨眼间，数百骑突厥骑兵从山坳里杀出，为首的将领戴着狼头金冠，挥舞着弯刀嘶吼：
“大唐皇帝！拿命来！”
禁军阵脚微乱。这些突厥骑兵是颉利可汗的“探马赤军”，专司袭扰，虽人数不多，却机动灵活。
他们绕着禁军队伍奔驰，箭矢如雨点般射来，有几个禁军士兵中箭落马。
“护驾！”长孙无忌拔剑出鞘，带着几百名禁军卫士迎了上去。
虾仁勒住马，目光快速扫过地形：
隘口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是一条狭窄的谷道，长约三里，尽头是片茂密的树林。
突厥骑兵正从谷道另一头杀来，试图截断禁军退路。
“陛下，臣有计！”虾仁翻身下马，跪在李世民马前。
李世民俯身：“快说！”
“弃辎重，诱敌入谷。”虾仁抬手指向谷道：
“突厥骑兵贪利，必追辎重。我军可佯装溃退，将他们引入谷中，再以火攻断其退路。”
“火攻？”李世民挑眉：
“谷里全是枯草，火势一起，我军也要被困。”
“陛下放心。”虾仁从袖中掏出个布包，展开是几张羊皮地图：
“臣让斥候探过，谷道尽头有处狭窄的石缝，火势到这里会被山风吹散；
我军只需在谷口埋伏弓箭手，等突厥骑兵入谷，先射杀其首领，再放火烧草——
他们进不得，退不得，必乱。”
李世民盯着地图看了片刻，转头对长孙无忌：
“传朕旨意：丢弃所有粮草辎重，全军后撤十里，列阵谷口！”
禁军迅速行动。
粮车、帐篷被推下山谷，士兵们装出惊慌的模样，向南奔逃。
突厥骑兵果然上当，蜂拥着追来，狼头金冠的将领挥刀大喊：
“大唐皇帝跑了！抢了他们的粮草，回牙帐领赏！”
待突厥骑兵全部进入谷道，虾仁一声令下：“放箭！”
谷口两侧的伏兵万箭齐发，突厥骑兵猝不及防，当场落马数十人。
狼头将领大怒，挥刀砍翻两个士兵，喊着：“冲出去！杀光他们！”
“放火！”虾仁又是一声令。
埋伏在谷口的士兵点燃了早己备好的干草捆。
火舌顺着枯草迅速蔓延，浓烟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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