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如电，首视裴寂：
“更有甚者，臣查明，张全贪墨的钱粮，大部分都通过粮商，转入了裴相的府中！”
“你……你放肆！”裴寂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盯着裴寂，又看了看虾仁手中的账册，缓缓开口：“裴相，你有何话说？”
朝堂之上，空气凝固。
虾仁知道，真正的表演来了。
他没有理会面如死灰的裴寂，而是转向李世民：
“陛下，臣恳请，将张全押至午门，当众对质。若臣有一句虚言，甘受欺君之罪！”
李世民点头：“准奏。”
午门广场，人山人海。
张全被绑到城楼上，他还在嘴硬：
“我张全是羽林卫出身，为国效力几十年，岂会做此等龌龊之事！是虾仁陷害我！”
虾仁登上城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张校尉，你敢不敢看看这个？”
他展开一张纸，上面是几十名士兵的联名血书，按满了血红的手印。
“这是你克扣军饷，逼得他们家破人亡的证据。你再看这个——”他又展开一张清单：
“这是你与城南‘福来’、‘裕丰’两家粮商的交易明细，每一笔赃款，都记在上面。”
张全的额头渗出冷汗。
虾仁步步紧逼：“你以为你孝敬了裴相，就能逍遥法外？你可知，你贪的，是大唐的军饷，是士兵的命；
你今日贪一分，明日就可能有百名士兵因无粮而饿死，有千名百姓因兵乱而流离！你担当得起吗？”
“扑通”一声，张全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陛下饶命！是裴相……是裴相逼我的！他说只要我听话，就保我升官……我……我错了！”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面无人色的裴寂身上。
李世民雷霆震怒，一甩龙袍：“来人！将裴寂押入天牢，彻查其党羽！凡涉贪腐者，一律严惩不贷！”
他随即下令，由虾仁全权负责整顿府兵，清查全国军饷。
半个月后，全国十三道府兵衙门，揪出大小贪官污吏近百人。
军纪为之一肃，府兵的饷银和粮草，终于能足额发放。
长安百姓奔走相告，都说“虾仁断案如神，军师整军有方”。
虾仁因功，被擢升为兵部员外郎，专门负责军屯和府兵事务。
是夜，李世民在太极殿单独召见虾仁。
“朕知道，你这一仗，不只是打了张全，更是打了朕的脸。”
李世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自责：
“朕留着裴寂，本是为稳定朝局。但你做得对，大唐的江山，容不得这些蛀虫。”
虾仁躬身：“陛下有容人之量，亦有除恶之决心，方是社稷之福。”
李世民哈哈大笑：
“好！朕就喜欢你这首来首去的性子！从今往后，军中但有不公不法之事，你尽管去查！朕给你做主！”
走出太极殿，夜风清冷。
虾仁望着漫天星斗，心中豪情万丈。
他知道，他不仅整肃了军纪，更是在李世民心中，刻下了“肃清吏治，还世道清明”的烙印。
这条路，他走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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