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李二嗤笑一声：“你当这是学堂里的先生讲学？米发霉还分时间？”
虾仁没看他，继续说：
“张老三的死因是中毒，而且是被人灌下去的。你们看他额头的肿块——
是被人用钝器敲击，失去反抗能力后，再把毒药灌进嘴里，至于毒药……”
他指了指张老三手边的银簪。
那是张妻的陪嫁，插在张老三的发髻上，簪尖沾着一点血渍。
“这银簪是张妻的吗？”
张妻点头：“是他昨天晚上帮我挑头发时拿的……”
虾仁拿起银簪，用袖口擦了擦簪尖的血渍：“银簪遇毒会变黑，但这上面没有。不过……”
他把银簪插入米缸的米里，过了一会儿，簪尖慢慢变成了黑色。
“看到了吗？”虾仁举起银簪：
“这米里有砒霜。”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周彪瞪圆了眼睛：“砒霜？你怎么知道？”
虾仁解释说道：
“银簪遇到砒霜不会立刻变黑，但遇到含有砒霜的米，长时间浸泡后，银离子会和砒霜中的硫化物反应，变成黑色；
这说明，张老三的粥里被下了砒霜，而这米，就是装砒霜的容器。”
他转身看向张妻：“大嫂，你丈夫昨天晚上有没有接触过米缸？”
张妻想了想：“他说米缸里的米潮了，要翻一翻……”
“那就是了。”虾仁走到几个捕快面前：
“凶手是张老三的继子王二。他最近赌钱输了，来找张老三要钱，张老三不给，还骂了他；
王二怀恨在心，趁张老三翻米的时候，在米缸里下了砒霜；
然后，他用银簪敲击张老三的额头，灌下毒粥。”
审讯室里，王二坐在地上，梗着脖子喊冤：“我没杀他！我只是想要点钱而己！”
虾仁端着一杯茶，慢悠悠地走进来：“王二，你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在哪里？”
“我在赌场！”
“有人证吗？”
王二语塞：“……没有。”
“那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去过福来记米铺？”
“……去过。”
“去做什么？”
“找我爹要钱！”王二吼道：
“他不肯给，还说要把我赶出去！”
虾仁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点白色的粉末：“这是什么？”
王二看了一眼：“砒霜……”
“你在哪弄的？”
“赌场旁边的药铺……”
“好。”虾仁把瓷瓶放在桌上：
“你说你只是要钱，那为什么要带砒霜？”
王二的脸色变了：“我……我没带！”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福来记米缸里的砒霜，和你药铺买的砒霜成分一样？”虾仁拍了拍桌子：
“还有，张老三额头上的肿块，是你用银簪打的吧？银簪上有你的指纹——哦，不对，唐代没有指纹鉴定。”
他话锋一转：“但你昨天晚上穿的粗布衣服，袖口沾着米屑和张老三的血。我们去你家搜，肯定能找到。”
王二的脸瞬间白了。
虾仁继续说：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但你忘了，米发霉需要时间，砒霜在米里会慢慢渗透；
你以为杀了张老三就能拿到钱？其实，张老三的遗嘱里，根本没有你的份——
因为你娘是填房，你爹早就立了遗嘱，把米铺留给了隔壁的阿福。”
王二彻底崩溃了，趴在地上哭着认罪：“我就是气不过……他天天骂我是野种……我没想到会闹出人命……”
福来记的案子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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