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仁的手指在青蚨钱庄的账册上顿住。
檀木案几上，摊开的账本沾着淡淡的墨香，某页角落用小楷写着：
“三月初七，玄真子取金粉十两，纹银八十两；
西月初三，玄真子带弟子三人，取金粉十五两，纹银一百二十两……”
“玄真子。”虾仁指尖敲了敲这个名字，抬眼看向站在对面的青蚨钱庄掌柜——
五十岁的周福来，此刻正擦着额角的汗，袖口沾着算盘的铜灰。
“大人，这、这是误会！”周福来扑通跪下来，胖胖的身子筛糠似的抖：
“玄真子大师是终南山的高人，小的就是个开钱庄的，他来买金粉说是画符用，小的敢不卖吗？”
虾仁没扶他，反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画符用得着每月取十五两金粉？还是西域来的纯金粉？”
周福来的脸瞬间煞白。
金砂朱的源头：青蚨钱庄的账册密码。
三天前，虾仁从吴成恩指甲缝的朱砂里揪出“西域金粉”的线索时，第一反应就是查长安三家售卖金砂朱的店铺——
波斯宝光坊卖的是奢侈品，面向权贵；
岭南琳琅阁做的是海外贸易，货走得急；
只有终南山脚下的青蚨钱庄，背靠玄真观，是“近水楼台”。
他让京兆府封了青蚨钱庄的库房，翻出近半年的账册，果然挖到了“玄真子”的名字。
“金砂朱是西域金粉加朱砂磨的，十两金粉能做三十罐金砂朱。”
虾仁把账册甩在周福来面前：
“玄真观半年用了西百五十两金粉，够画一百张驱鬼符——你觉得，一个道士需要这么多符？”
虾仁传大唐神探军师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虾仁传大唐神探军师最新章节随便看！周福来低头，额头磕在青石板上：
“小的……小的知道玄真观在做不法的事！去年冬天，观里的李弟子来取金粉，醉醺醺的说‘这次要迷晕那个姓钱的绸缎庄主’……”
“哪个钱庄主？”虾仁追问。
“就是东市‘锦绣坊’的钱万贯！”周福来急着撇清关系：
“后来钱万贯死了，李弟子还说‘玄真子大师说这单干净’……”
虾仁的眼神冷下来。
钱万贯是第二个死者，死在浴桶里，指甲缝里也有金砂朱。
原来玄真子的弟子早就在吹嘘“战绩”——
所谓“驱鬼”，根本就是他们干的。
线索越来越清晰，虾仁在书房铺开一张长安地图，用朱砂圈出五个死者的住址：
赵九的米行在西市，钱万贯的绸缎庄在东市，孙玉的珠宝店在平康坊，周福的茶楼在崇仁坊，吴成恩的漕运司在朱雀街。
“你看这些位置。”虾仁指着地图：
“都在富商聚集的坊市，而且——”他顿了顿：
“每个死者都有个共同的管家：赵九的管家姓王，钱万贯的姓陈，孙玉的姓刘……”
捕头李虎凑过来：“这些管家最近都有异动！王管家上个月买了新宅子，陈管家刚给儿子娶了媳妇……”
“是分赃。”虾仁拍桌：
“玄真子勾结富商的管家，先从管家嘴里套出富商的行程、藏钱的地方，再用迷晕富商，盗走财物；
事后用金砂朱在死者指甲缝留痕迹，再布置符水、道袍碎片，伪装成鬼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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