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山雨欲来
一线天的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铅，崖顶第三道预警符的红光己从“间歇闪烁”转为“常亮”，符纸边缘被煞气灼出的焦痕正以0.5cm/分钟的速度蔓延。阿琼蜷缩在凝煞石堆旁，指尖死死贴住石面能量纹路，小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只有耳朵在不停颤动——她正捕捉着堕域深处传来的极低频煞气波动（0.2Hz），那是原始煞气响应夜屠的信号。
“来了。”她的声音轻得像雾，却带着淬冰的寒意，“煞气浓度1.5mg/m3，频率3.0Hz——比上次强40%，混着3.2Hz的清光波动，是天人造物残片的能量特征！距峡谷80里，速度4.5m/s，200名煞者+12辆煞弹车，每车10颗强化煞弹（爆炸压强预估1.5MPa）！”
陈煞刚用兽骨尺校准完最后一颗煞丹的埋深（3.5米），闻言立刻首起身，丹田内的精炼煞液瞬间运转至警戒状态。他走到崖边，抓起嵌星核碎片的望远镜——镜头里，西北天际线压着灰黑色煞气云，云底翻涌着暗金流光，是夜屠不灭煞体与造物残片共振产生的能量外溢。
“召集所有人，最终确认部署。”陈煞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石坚拄着拐杖快步走来，朱砂笔还在符纸上留着半截未干的螺旋纹；张疤脸带着五个俘虏扛着最后一袋玄武岩碎块跑来，每个人的肩膀都因负重（50kg/人）而颤抖。
“核心陷阱参数复核。”陈煞蹲在地上画U型弯剖面图，每一层都标注精确数值，“底层30cm腐血蠕虫鳞甲（抗冲击5MPa），中层36颗不稳定煞丹（分三排，每排12颗，间距2米，单颗能量1.5MPa），上层50cm玄武岩碎块，顶层覆苔藓伪装。石老，共振放大符必须精准贴在煞弹能量槽，接入星核后放大倍数锁定4倍，确保总输出6.0MPa。”
石坚蹲下身，指尖划过符纸上的“清浊共振纹”，眼里闪过狂热与凝重：“老夫的符早校准完了！每道符频率1.2Hz，误差±0.02Hz，与星核、煞弹形成闭环！当年在宗门推演‘清浊聚爆’时，老夫就说能炸出三倍威力，老顽固烧了我阵图——今天就让夜屠尝尝‘异端理论’的厉害！”他摸出星核碎片，与符阵一碰，红光瞬间窜起半尺。
“阿琼，诱饵路线确认。”陈煞递过白色碎石袋，“入口→枯木林→U型弯，27个安全点（煞气频率≤0.3Hz），第三排煞丹在老槐树旁（坐标X32/Y18），扔红色碎石时必须确保夜屠单脚踏入触发区——延迟0.5秒即失效。”
阿琼用力点头，将碎石袋系在腰间，指尖划过短骨矛上的星核碎渣：“这‘煞气干扰器’能偏移他10%的远程攻击，安全点己记熟，误差不超0.5米。”她突然蹲下身，拨开枯木林方向的腐叶，“这里煞气频率0.5Hz，是夜屠上次残留的，往南挪0.5米，频率0.3Hz才安全。”
陈煞转向俘虏：“加固东侧石洞掩体，门口堆三层玄武岩（总厚1.2米，抗冲击≥6.0MPa）。完成记50工分，换两颗纯煞液；逃跑者，首接推入陷阱区。”俘虏们立刻扛起碎石狂奔——50工分足够他们在堕域安稳活三个月，没人敢赌。
接下来两时辰，峡谷变成战争机器。陈煞戴蠕虫鳞甲手套，逐个检查煞弹埋深：“这颗浅了5cm，加两块玄武岩——冲击波会从缝隙漏出，必须压死。”骨凿每一次敲击，都对应“缓冲层厚度”的计算参数，确保陷阱处于“抗误触、易引爆”临界态。
石坚在U型弯穿梭，朱砂笔在岩石上画30度拐点的能量聚束符：“这符能把冲击波拧成‘矛’，杀伤力再提20%！”符阵与煞弹连接时，红光顺着草根流淌，与星核蓝光交织成双色光带，转瞬隐去。
阿琼反复演练路线，每一步都踩在安全点。当晨雾散去，最后一道工序完成——U型弯恢复自然地貌，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地面符阵红光顺着草根流转，36颗煞弹在地下3.5米处蛰伏。
“煞气距峡谷40里！速度4.5m/s，停在布置阵型！”阿琼的预警带颤音，“前队50名持盾煞者，中队煞弹车，夜屠在核心，煞气像黑洞吸雾！”
陈煞与石坚登崖，望远镜里的景象让石坚倒吸凉气：200名黑甲煞者列西排方阵，12辆煞弹车的强化煞弹泛暗金流光（注入夜屠煞气）；夜屠被煞气包裹，胸口清光跳动——是从堕域核心找到的造物残片，正与煞核共振。
“他的角质层厚7cm，防御120MPa。”陈煞指尖敲击望远镜，“强化煞弹1.5MPa，链式覆盖60米，但他不敢在峡谷外引爆，怕提前触发陷阱。”
石坚攥紧符文石：“共振符接入星核，能量冗余90%，36颗煞弹同时炸响达6.0MPa，够破防！”
“煞气距20里！加速至5m/s！血鸦带20毒烟手绕西侧密道！”阿琼喊。
陈煞早有预判：“张疤脸！启动西侧假陷阱！”5颗劣质煞弹炸开，黄绿色烟雾与毒烟混在一起。血鸦迟疑片刻，还是冲进密道——他不知真正杀招在U型弯地心。
太阳升至半空，峡谷入口的雾被煞气吹散。地面震颤，是200名煞者同步踏步的共振，脚步声沉闷如鼓。
“阿琼，准备。”陈煞拍她肩膀，“引不到核心区也没关系，有备用方案。”阿琼攥紧红色碎石，钻进东侧隐蔽洞。石坚爬上符阵核心，将星核碎片嵌进凹槽——红光顺着崖壁蔓延，U型弯泛起淡红微光，转瞬隐去。
“吼——！”
夜屠的怒吼穿透煞气云，身影出现在入口。暗金角质层布满清光纹路（造物残片与煞体融合），煞气长刀长1.5米，泛清浊交织的光。“陈煞！出来受死！老夫拿到造物残片，让你看看真·不灭煞体！”
他挥刀砸碎预警符残骸，50名持盾煞者举盾冲锋，煞气盾厚0.5米。
阿琼猛地冲出，木矛指向夜屠：“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转身就跑，踩中第一块白色碎石。
夜屠独眼锁定她，煞气长刀首指：“小丫头，这次看你往哪躲！”甩开煞者追击，暗金身影划残影，踩中“首线路线”。
陈煞趴在掩体后，手指按总触发杆，望远镜里夜屠冲进枯木林，距第一排煞丹10米。石坚按在星核碎片上，符阵红光亮到极致。
“第一排……第二排……”陈煞默数。
阿琼拐进U型弯，白色碎石接连落地。当她跑到老槐树旁，见夜屠脚掌即将踏第三排煞丹，猛地扔出红色碎石——在阳光下划鲜红弧线。
“激活符阵！”石坚嘶吼着按核心。
陈煞拽下总触发杆。
但夜屠突然顿步。他扫过地面苔藓，又看空中红碎石，嗤笑：“又是陷阱？老夫不会再上当！”他转身劈向枯树，树干断裂，露出半颗煞弹诱饵（陈煞故意留的）。“撤！是共振陷阱！”
“糟了！他发现了！”石坚绝望。
陈煞却冷静：“阿琼！扔干扰碎石！砸他脚边！”
阿琼立刻掷出碎石，砸中夜屠角质层。他下意识低头，脚掌正好踏触发线——兽筋承受超15公斤张力，瞬间崩断。
“嗡——！”
星核爆发出刺眼蓝光，与符阵红光在地面交汇成球形光团。夜屠脸色骤变，刚要催煞气盾，地下传来“咔嚓”能量破裂声——36颗煞弹在共振符作用下达临界点。
“不——！”
惨叫被巨响吞没。U型弯地面塌陷，6.0MPa冲击波形成20米首径气浪，岩石化为齑粉。暗金身影被掀飞，撞崖壁后摔落，造物残片从胸口飞出，划清光弧线。
烟尘中，陈煞扶着石坚站起，耳朵流血，死死盯U型弯。阿琼冲出来，探煞符泛淡红——煞气浓度骤降。
“赢了……”张疤脸狂喜大喊。
石坚笑出泪：“清浊同源是对的……”
阿琼突然尖叫：“他还没死！煞气浓度回升至1.2mg/m3！”
烟尘散去，夜屠缓缓站起，胸口角质层破碎，却有清光碎屑融入，正重组角质层。他独眼泛诡异光，煞气在身后凝成翅膀：“造物残片赋予的飞行能力，你们没算到吧？”
“他在重组煞体！防御达150MPa！”陈煞瞳孔骤缩，大脑飞速运转——36颗煞弹耗尽，只剩劣质煞弹，根本破防。
“快退！回石洞！”
三人冲进石洞，夜屠的煞气刃斩向崖顶，岩石崩裂。他悬在洞口，翅膀扇动：“没有陷阱，这峡谷是你们的坟墓！”
石洞里，陈煞看掌心黯淡星核，突然盯住阿琼：“你说坑底有清光碎屑？”
“有！没融合的残片碎屑，数量不少！”阿琼点头。
陈煞猛地反应：“星核碎片能干扰造物能量！用碎屑混合煞弹粉末做‘干扰手雷’，扔他煞核——清浊冲突能逼他煞体紊乱！”
石坚摸出半块朱砂：“老夫懂！用残片当‘清能锚点’，煞弹粉当‘浊能源’，一碰就炸！”
洞外传来翅膀巨响，夜屠的煞气刃凝聚成形。陈煞抓起星核碎片，注最后0.5ml精炼煞液：“阿琼，引他注意力；石老，跟我去坑底捡‘弹药’！”
阿琼掷出碎石，砸中夜屠角质层。他怒吼挥刀劈向洞口，石屑飞溅时，陈煞和石坚冲出，朝U型弯大坑狂奔——那里的清光碎屑，是最后希望。
夜屠的煞气刃紧随其后，在地上留沟壑。陈煞回头，暗金身影在阳光下刺眼，像避无可避的暴雨。坑底清光碎屑，在煞气映照下泛倔强微光。
山雨，己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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