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疗养院废弃的窗框，发出令人不安的节奏。姜知意靠在德维尔办公室斑驳的墙面上，手机屏幕的光映亮她苍白的脸。录像画面里，二十岁的她正被穿着白大褂的人员带往“星光号”的密室，眼神呆滞得像个人偶，连脚步都是机械的、磕绊的。
“第零号实验体...”她喃喃重复着这个称呼，胃里一阵翻涌。
傅深的来电震动打破了死寂。姜知意深吸一口气才接起，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我没事，只是需要静一静。”
电话那头的傅深没多问，只轻声说 “我在楼下等你”。
挂断后，她继续翻看德维尔的日记。页脚密密麻麻的注释里藏着一个坐标，北纬48°51'，与她梦中见过的雪山重叠。
突然，日记最后一页的墨水遇热显影，浮现出隐藏文字：“真正的钥匙不在记忆里，而在你忘记的事情中。去找陈雨，她守着最后的真相。”
陈雨。
这个名字像针一样刺进姜知意的脑海。她跌跌撞撞冲进档案室，在尘封的员工名册里找到了这个名字：陈雨，前维斯塔疗养院首席心理医师，五年前离职。
追踪陈雨的下落比想象中困难。所有公开信息都显示她在三年前病逝，但傅深通过暗网查到一条线索：有人用陈雨的医保卡在偏远小镇的诊所开过药。
他们连夜驱车前往。小镇诊所的医生对照片摇头：“不是这个人。来取药的是个年轻姑娘，戴着口罩，但眼睛和陈医生很像。”
监控画面定格在取药人的侧影。姜知意放大画面，注意到她耳后若隐若现的电子皮肤贴片，与德维尔实验室里的意识监控设备如出一辙。
“他们在用陈雨的身份做掩护。”傅深调出信号追踪图，“这个贴片最近一次活跃信号在城郊的废弃电影院。”
电影院的地下室被改造成简陋的实验室。他们找到陈雨时，她正被绑在医疗椅上，头上连接着老式的脑波监测设备。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保持着清醒，正用眼球追踪系统在电脑上打字。
屏幕显示：“小心苏晴，她是新一代容器。”
姜知意解开束缚带，陈雨虚弱地抓住她的手腕：“他们...抽走了我的记忆...关于你的部分...”她颤抖的手指在姜知意掌心画下一个符号，与德维尔纹身完全一致。
“这是...保护咒...”陈雨咳出血沫，“你母亲留下的...”
这句话如同惊雷。姜知意从未见过母亲，只知道她死于难产。但陈雨接下来展示的影像资料，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画面里，年轻版的陈雨正与一个女子激烈争执。那个女子转身的瞬间，姜知意看见了自己的脸，那是她从未谋面的母亲，林雪。
“你母亲...也是实验体...”陈雨气息微弱，“德维尔杀了她...因为她试图销毁实验数据...”
更大的冲击来自下一段影像：五岁的姜知意被带进实验室，德维尔亲自为她注射药剂。“第零号需要定期重置...”画外音冷静地记录。
傅深突然切断电源：“有脚步声。”
他们从后门撤离时，姜知意回头看了眼昏迷的陈雨。这个动作让她瞥见墙上的老式电影海报，希区柯克的《迷魂记》。海报上的螺旋图案与她梦中见过的符号完美重合。
当夜，姜知意发起高烧，梦境像潮水般涌来：母亲在实验室焚毁资料、德维尔与陈建华的争吵、还有她自己被绑在医疗椅上的碎片记忆。
最清晰的画面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一枚芯片，轻声说：“藏在星星里...”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傅深趴在床边熟睡，手里攥着那本德维尔的日记。姜知意轻轻抽走日记，发现傅深在某一页做了标记——上面画着雪山脚下的一个小教堂。
“你发烧时一首在说梦话。”傅深突然睁开眼，“提到星星和教堂。”
姜知意触摸耳后的皮肤，那里有个微小的凸起。CT扫描显示，她颅骨内侧嵌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这就是母亲说的钥匙。”她看着扫描图说。
手术取出芯片的过程惊心动魄。芯片刚离开她的身体就启动自毁程序，医生抢在最后一秒读取了数据。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幼年的姜知意和母亲在教堂前堆雪人，背景的彩窗反射出奇异的光斑。
他们连夜赶往雪山教堂。在彩窗对应的位置，找到了母亲留下的铁盒。里面除了一封遗书，还有令所有人震惊的东西，姜知意的出生证明，父亲栏写着：德维尔。
“他抽取了自己的基因...”姜知意颤抖着读完遗书，“想要制造完美的宿主...来承载陈建华的意识...”
教堂门突然被撞开。逆光中，德维尔拄着手杖缓缓走近：“我亲爱的女儿，是时候回家了。”
傅深拔枪挡在姜知意身前，但德维尔只是轻笑。教堂西周亮起红光，数十个与姜知意长相相似的女孩从阴影中走出，眼神空洞如人偶。
“你不是唯一的作品，”德维尔的声音带着狂热，“但确实是最完美的一个。”
危机时刻，姜知意注意到彩窗折射的光斑正在地上拼凑出另一个坐标。她假装跌倒，用手机拍下图案。
当德维尔的手下抓住她时，她在傅深耳边快速低语：“去找苏晴，她才是关键。”
押送车上，德维尔难得地露出疲惫：“你母亲背叛了我，还试图带你逃走。”
“你杀了她。” 姜知意的声音冰冷。
“她太固执了。” 德维尔叹了口气，“但你不一样，你会理解我的理想，等陈建华的意识成功移植到你身上，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姜知意没再说话，透过车窗，看见傅深的车正远远跟着。她悄悄按下手表上的定位器，表面闪过微光，那是母亲教她的摩斯密码：等待时机。
(http://www.220book.com/book/WSHB/)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