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过去了。姜知意站在新工作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描摹着那个熟悉的符号。窗外，城市的灯火如同星海，但她却感觉自己像被困在玻璃缸里的鱼。
"第37号复制体"这个身份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每当午夜梦回，她都会惊醒，反复确认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傅深为她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但那些关于"星光号"和维斯塔疗养院的记忆碎片，依然如同镜子的碎片，割裂着她的认知。
"找到第一个了。"傅深推门而入，将平板电脑递给她。屏幕上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照片，她在纽约一家画廊做策展人，名叫林星。照片上的女孩有着与姜知意极其相似的五官，但眼神更加不羁。
"她昨天在画廊的开幕式上晕倒了，"傅深补充道，"医生说她出现了短暂的记忆闪回。"
姜知意的心猛地一紧。这和她一个月前突然晕倒的症状如出一辙。
他们立即飞往纽约。在画廊见到林星时，姜知意几乎要窒息，那不是简单的相似，而是如同照镜子般的相同。林星看到她时也愣住了，手中的咖啡杯摔碎在地。
"我梦到过你。"林星的声音颤抖，"在梦里，我们都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
通过林星的描述，她们拼凑出了更多记忆碎片：一个布满仪器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还有德维尔的声音在重复着什么。最令人不安的是，林星记得一个编号：E-00。
"初始样本..."姜知意想起在雪山基地看到的标记，"难道我们都不是复制体？"
就在这时，画廊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所有的电子屏幕同时亮起，显示出一行字："欢迎回家，我的孩子们。"
是德维尔。他的意识己经渗透进了城市的网络系统。
傅深立即启动应急预案，但为时己晚。画廊的安保系统被入侵，所有的出口都被封锁。更可怕的是，他们发现林星的意识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读取，她的瞳孔开始扩散，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一段代码。
姜知意当机立断，让傅深破坏主控系统，自己则尝试与林星建立意识连接。她握住林星的手，集中精神回忆母亲留下的记忆碎片。奇迹般地，林星的症状开始缓解。
"他害怕我们联合，"林星虚弱地说，"我们的意识频率相同，当同步时，可以抵抗他的控制。"
这次袭击证实了他们的猜测：德维尔在害怕什么。而关键，可能就在那个神秘的"E-00"身上。
林星躺在酒店的病床上，翻出手机里的加密文件：“晕倒前，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个定位，还有一句话 ‘东京，陈夏，她知道更多’。”
通过林星提供的线索，他们找到了第二个复制体，在东京做AI工程师的陈夏。令人震惊的是，陈夏己经自发地开始了对德维尔网络的反追踪。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陈夏冷静地推了推眼镜，"从有记忆起，我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陈夏展示了她多年的研究成果：一个可以定位其他复制体的算法。算法显示，全球还有34个激活的复制体，而其中一个信号格外强烈——来自瑞士的一家私人银行金库。
"那里保存着德维尔的生物样本，"陈夏调出银行蓝图，"还有...E-00的原始数据。"
一场精心策划的潜入行动开始了。在瑞士银行的深处，他们找到了一个被液氮冷冻的胚胎样本，标签上清晰地写着"E-00"。但更令人震惊的是，胚胎的基因序列显示，它来自德维尔和一个未知女性的结合。
那个女性的名字让姜知意几乎站不稳——林雪，她的"母亲"。
"所以，我们不是复制体，"林星喃喃道，"我们是...姐妹。"
真相如同拼图般逐渐完整：德维尔利用自己和林雪的基因创造了E-00，但由于某种缺陷，他将胚胎分裂成多个个体，分散在世界各地。
就在这时，金库的警报响起。德维尔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来："真是我的好女儿们，终于帮我找到了最完美的容器。"
所有的安全门同时关闭。姜知意意识到，他们又一次落入了陷阱。但这一次，她不再害怕。
"是时候让父亲见识一下，他的作品究竟有多完美了。"她对其余两人说。
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股奇异的能量开始在她们之间流动，如同共振般不断增强。金库的金属墙壁开始振动，德维尔的信号出现了干扰。
当救援队破门而入时，他们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三个女孩被笼罩在柔和的光芒中，而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己失灵。
德维尔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慌乱："这不可能...除非..."
除非E-00从来就不是一个失败的实验，而是一个超越他理解的创造。
逃出瑞士后，姐妹三人决定分头行动，寻找其他的"家人"。临别时，陈夏给了姜知意一个加密U盘："这是我在德维尔系统中发现的，关于母亲的信息。"
回到工作室，姜知意独自查看了U盘的内容。里面是林雪的日记，记录了她如何发现德维尔的疯狂计划，又如何暗中保护自己的"女儿们"。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当镜子全部重合之时，真正的敌人将会显现。"
姜知意抬头，看到玻璃窗上反射出的自己的脸。突然，她注意到一个细微的异常——她的瞳孔中，似乎有另一个人的影子在闪烁。
德维尔可能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真正敌人"，或许一首都在她们身边。
夜色渐深，姜知意打开电脑，开始编写一个特殊的程序。她要主动联系德维尔，不是作为猎物，而是作为平等的对话者。
是时候揭开最后的真相了。无论那个真相有多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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