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的走廊,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冰冷的气味,混合着一种焦灼的等待。傅深站在窗前,背影僵硬如铁,目光死死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指间夹着的烟早己熄灭,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他却浑然不觉。耳边是产房内隐约传来的、姜知意压抑的痛呼,每一声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商场上翻云覆雨的手腕,在此刻毫无用处,只能像个最普通的男人一样,等待!
宋然和苏晴陪在一旁,试图说些轻松的话缓解气氛,但傅深只是沉默地摇头,所有注意力都像被吸进了那扇紧闭的门内。他想起姜知意被推进去前,苍白脸上挤出的那个安抚的微笑,想起她用力握紧他的手说“别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他宁愿替她承受这所有的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地煎熬着。就在傅深几乎要忍不住冲进去的边缘,产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响亮而有力的婴儿啼哭,像一道光,劈开了凝重的黑暗。紧接着,门开了,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恭喜傅先生,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那一刻,傅深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踉跄一步,扶住墙壁才站稳。他几乎是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小家伙闭着眼睛,小嘴微微动着,皮肤红彤彤的,重量轻得让他心颤,却又沉甸甸地压在他的灵魂上。这是他和知意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冲破所有黑暗迎来的新生。
“知意呢?她怎么样?”他急切地问护士,声音沙哑。
“傅太太很好,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护士答道。
当姜知意被推回病房时,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浸湿,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清澈,带着一种经历巨大痛苦后的平静与满足。傅深立刻将婴儿轻轻放在她枕边,俯身紧紧握住她的手,吻着她的额头,一遍遍重复:“辛苦了,知意,谢谢你……谢谢你……” 声音哽咽,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眼中满是水光。
姜知意虚弱地笑了笑,手指轻轻碰了碰宝宝的脸颊,那种柔软的触感让她整颗心都化了。“他好像你。”她轻声说。
“不,像你,眼睛像你。”傅深固执地纠正,目光聚焦着在妻儿身上,仿佛要将这一刻刻进永恒。
新生儿的到来,让整个生活重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傅深将公司事务几乎全权委托给副手,开启了漫长的“陪产假”。这个曾经习惯了发号施令的男人,开始笨拙地学习换尿布、冲奶粉、拍嗝。他宽大的手掌托着婴儿娇小的身体时,总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夜里孩子哭闹,他总是第一个惊醒,轻手轻脚地抱起来哄,生怕吵到疲惫的姜知意。
姜知意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与忙乱中。喂奶、哄睡、观察宝宝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占据了她的全部时间。那种被一个小生命全然依赖的感觉,新奇而温暖,冲淡了身体恢复的疲惫。他们给宝宝取名“傅晨希”,寓意晨光中的希望。
然而,在这片新生的喜悦背后,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影悄然浮现。就在傅晨希满月宴的前夕,傅深接到一个加密电话。他走到书房接听,回来后神色如常,但姜知意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凝重。
“怎么了?”她抱着睡着的宝宝,轻声问。
傅深走过来,吻了吻她的头发,又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语气轻松:“没什么,一点公司的小麻烦,己经处理了。”他顿了顿,看着她和孩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现在,没有什么比你们更重要。”
但姜知意没有错过他转身时,下意识握紧的拳头。她没有追问,只是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些。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全然保护在羽翼下的女孩了,她是母亲,有着更坚韧的神经和更强烈的守护欲。她隐隐感觉到,过往的幽灵并未真正远离,只是暂时蛰伏,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而她和傅深共同构筑的这个温暖的家,这个充满了奶香和婴儿啼哭的港湾,需要他们用更强大的力量去守护。
满月宴办得温馨而低调,只邀请了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傅晨希穿着红色的小唐装,被傅深抱在怀里,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不哭不闹,引得众人连连称赞。姜知意穿着舒适的月子服,坐在傅深身边,看着丈夫逗弄孩子的温柔侧脸,心中充满了暖意。这一刻的幸福如此真实,让她愿意付出一切去捍卫。
宴会散去,夜深人静。傅深在婴儿床边看了许久熟睡的儿子,才轻手轻脚地上床,将姜知意揽入怀中。
“知意,”他在黑暗中低声说,“我会保护好你们,无论如何。”
姜知意往他怀里靠了靠,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
窗外,月色如水。新生的希望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脆弱却充满生命力。而潜在的暗影,如同夜色本身,沉默地笼罩着西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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