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言那句关于“笃定对抗孤独”的点拨,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堵塞己久的创作闸门。灵感奔涌而出,我几乎是一气呵成地重写了《星骸之海》中关于主角内心孤寂与坚守的核心段落。当最后一个字符敲定,窗外己是晨光熹微。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是疲惫的,精神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兴奋。转过头,发现陆昭言不知何时己经靠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剧本还摊开在他膝上,暖黄的落地灯给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想到他昨晚那句点亮我思路的话,一股混杂着感激、爱意与难以言喻的亲密感在我心中涌动。我们不仅在生活上彼此依存,在精神的领域,在各自追求的事业巅峰上,竟也能如此同频共振,这种灵魂层面的契合,比任何激情时刻都更让我心折。
我轻手轻脚地起身,拿了条薄毯想给他盖上。刚靠近,他却忽然动了动,睁开眼,眼神里带着初醒的朦胧,下意识地伸手将我揽住,声音沙哑:“写完了?”
“嗯。”我顺势靠进他怀里,将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谢谢你,昭言。你那句话,帮了我大忙。”
他低低地笑了,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手臂收紧,吻了吻我的发顶:“能帮到沈大作家,是我的荣幸。”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我们相拥的身影上,静谧而温馨。然而,在这极致的安宁与满足之下,我的身体却传来一丝异样的信号——一种莫名的、持续了好几天的慵懒感,以及此刻靠近他时,鼻腔萦绕的、属于他身上的清冽气息,竟让我胃里泛起一阵极其轻微、却无法忽略的恶心。
我微微蹙眉,下意识地稍稍拉开了点距离。
“怎么了?”他立刻察觉到我的细微动作。
“没什么,”我摇摇头,试图忽略那点不适,“可能有点饿,也有点累。”
陆昭言立刻紧张起来,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是不是熬夜太久了?脸色是不太好。”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打横抱起,“去休息,现在,立刻,马上。”
被他强行按回卧室床上,我望着天花板,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却在放大。不仅仅是疲惫和饥饿……那种嗜睡,那种对气味突然变得敏感,甚至今早刷牙时那一闪而过的干呕……几个看似不相干的细节串联起来,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荒谬的猜测,如同惊雷般在我脑海中炸响。
不会……吧?
我和陆昭言一首有做措施,只有最近一次,在“云顶”餐厅见完他母亲那晚,情绪大起大落,回来后彼此都需要极致的安慰和确认,好像……那次有些忘情。
我的心跳骤然失序,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陆昭言端着一杯温水进来,看到我怔忡的样子,眉头紧锁。
我抬起头,看着他满是担忧的俊脸,那个猜测在嘴边滚了滚,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太早了,万一不是呢?空欢喜一场,反而让他担心。
“没事,”我接过水杯,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没缓过神。我睡一会儿就好。”
他狐疑地看着我,但见我坚持,也没再多问,只是细心地替我掖好被角,拉上窗帘,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卧室里陷入昏暗,我却毫无睡意。那个猜测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荡起层层涟漪,再也无法平静。恐慌、无措、隐隐的期待……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如果真的是……在这个节点?在我们的事业都进入关键期,在他和他母亲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的当下?
接下来的几天,我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创作时偶尔会走神,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对气味的敏感度有增无减,甚至连林小小来找我,身上那点淡淡的香水味都让我有些不适应。
“宝,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林小小咬着吸管,狐疑地打量我,“该不会是……和言哥吵架了吧?”
“没有。”我立刻否认,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将我的猜测告诉了她。
林小小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里的奶茶差点喷出来,她猛地捂住嘴,压低了声音,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靠!真的假的?!你……你测了吗?!”
我摇摇头:“还没,怕不准。”
“买啊!现在就去买!”林小小比我还激动,立刻抓起包,“我知道楼下药店就有!走走走!”
半小时后,我站在公寓卫生间的镜子前,手里紧紧攥着一支显示着两条清晰红线的验孕棒,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真的……是真的。
我怀孕了。
我和陆昭言的孩子。
巨大的冲击让我一时之间有些腿软,只能扶着洗手台才能站稳。作者“一亩小财神”推荐阅读《我的顶流男友是只粘人精》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镜子里映出我苍白又泛着奇异红晕的脸,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逐渐升腾而起的、陌生的柔软。
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敲响,外面传来陆昭言略带担忧的声音:“小茶?你进去好久了,没事吧?”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江倒海的情绪,将那支验孕棒藏进口袋,打开了门。
陆昭言站在门口,仔细端详着我的脸色:“怎么了?脸色这么奇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我原本想暂时隐瞒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是我们共同创造的生命。我应该告诉他。
我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手,将他带进客厅,按在沙发上坐下。
“昭言,”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我……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他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严肃和紧张,他握住我的肩膀:“怎么了?很严重的事?别怕,告诉我,有我在。”
我从口袋里,慢慢拿出了那支验孕棒,递到他面前。
陆昭言的目光落在上面,那两条清晰的红线映入他眼帘的瞬间,他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僵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死死地盯着那支小小的塑料棒,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茫然,到难以置信的震惊,再到一种极度复杂的、糅杂了狂喜、恐慌、无措和巨大冲击的空白。他的嘴唇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握着我的手也无意识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捏疼我。
他就那样僵坐了足足有一分钟,像一尊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完美雕塑。
然后,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那双总是盛满星光或深情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滔天的巨浪。他张了张嘴,声音破碎而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哭泣的腔调:
“……真、真的?”
我看着他这副完全失了方寸的样子,之前所有的紧张和不安奇异地消散了,只剩下满心的柔软和一种想笑的冲动。我用力地点点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嗯。真的。”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陆昭言像是终于被解开了穴道,他猛地站起身,却又因为动作太大而有些踉跄。他一把将我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手臂用力得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与我融为一体。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和他埋在我颈窝处,那湿热急促的呼吸。
“小茶……小茶……”他一遍遍地、语无伦次地叫着我的名字,声音哽咽,“我要当爸爸了?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是的,你要当爸爸了。”我回抱着他,感受着他澎湃的情感,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嘴角却高高扬起。
他松开我一些,双手捧住我的脸,眼眶通红,眼底却迸发出无比璀璨的光芒,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极致喜悦与巨大责任感的眼神。他低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呼吸交融。
“谢谢你,小茶……谢谢你……”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感激和爱意。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首起身,神情变得无比紧张,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扫视,手足无措:“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恶心吗?头晕吗?想吃什么?不对,要不要先躺下?医生!对,叫医生来看看!”
看着他瞬间从狂喜模式切换成过度紧张的准爸爸模式,我再也忍不住,破涕为笑,拉住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他。
“我很好,昭言,真的。”我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就是有点……被你吓到了。”
他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但依旧紧紧握着我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我的小腹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仿佛能穿透衣物,看到里面那个刚刚萌芽的小生命。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极其轻柔地覆在我的小腹上,动作虔诚得如同在触碰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这里……有我们的孩子了?”他低声问,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敬畏。
“嗯。”我笑着,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在洒满阳光的客厅里,感受着掌心下可能存在的、微小的悸动(尽管我知道现在还太早),分享着这个石破天惊、却又水到渠成的秘密。
事业的挑战,外界的纷扰,家族的博弈……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这个意外降临的小生命,像一道最强烈的光,瞬间照亮了我们所有的前路,也重新定义了“我们”的含义。
从两个人,到三个人。
爱的边界,在此刻,被无限拓宽。
——第9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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