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闻锦钰脸都涨红了，“这种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可以说的？”
闻莺莺不以为然地撇嘴，她姨娘是那种出身，她自然也很难是什么正经闺秀。
“话糙理不糙嘛，你就别嫌弃我了。”
闻锦钰断然拒绝，“我不是会做那种事的。”
闻莺莺暗骂了一句假正经，便又给他出主意，“那就……把长嫂约出来，把你的心意跟她说了，她若对你有意，那最好不过，早点计划跟长兄和离就是了。”
闻锦钰琢磨了一番，也觉得可行，就这样定下了。
“我会帮你把长嫂约出来的，三哥莫要忘了给我好处呀！”
“知道了知道了。”
……
“京城酥山果然名不虚传，外形似山峦，山顶撒着薄脆坚果，还有果丁葡萄点缀，实在喜人。用银勺一挖，沙冰绵密，入口还有一股奶香味呢。可惜爹娘离京太早……”
秦鸾正坐在窗边给远在冀州的爹娘写信。
冷不丁防听见闻莺莺清脆的声音，一时惊了墨。
“嫂嫂在写什么？做学问吗？”她好奇地从她身后探头。
秦鸾收起家书，“莺妹妹有什么事吗？”
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她也不爱去招惹，能保持距离最好不过。
“嫂嫂，我的笄礼快到了，你陪我出去逛街采买好不好？”她自来熟地挽上她的胳膊。
陪她出去采买，怕不是又拿她当钱袋子使。秦鸾不喜欢这等太功利的人，正要拒绝。
闻莺莺仿佛看穿她的想法，便摸出了一个钱囊，“我姨娘虽不管我，可爹爹还算在意我几分，给了我钱差我自己去置办几身衣服。”
“只是我不知该穿什么样的才好看，平日里随便穿也就罢了，可是笄礼一过，我便不是小姑娘了，我也怕叫人看了笑话……”一番话说得委委屈屈，只差落下泪来。
秦鸾这时候注意到她的衣着。她生得瘦小，看着就像十二三岁，哪像要及笄的大姑娘，这衣衫虽不至于陈旧打补丁，却也比府里的丫鬟好看不了多少。
虽是庶出，可也是长房的姑娘，显贵之家的小姐。
秦鸾叹了叹，“什么时候去？”
闻莺莺惊喜地抱住她，“我就知道这世上嫂嫂最好了！”
她兴奋难掩，说：“改日不如撞日，咱们下午就去吧！”
她倒也细心，做足了功夫，“还劳嫂嫂给我梳个漂亮的发髻吧！”
秦鸾自己都是个手残党，推脱说：“让雪竹来给你梳吧。”
闻莺莺计划得逞，也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梳完头便赶快蹦了出去，给闻锦钰报信去了。
密切盯梢的二房丫头立即回去跟闻素荷汇报——
“大少夫人跟着三姑娘出门去了，三少爷不知怎的，竟收拾打扮起来，还特意沐浴，足足挑换了六身衣衫才出了门，也不知要干什么去……”
闻素荷唇角浮现一抹了然的笑意，对她说，“你且继续跟着，看看他们在哪里落脚，之后再传话给三婶婶。”
捉奸这种事，当然得是彼此有仇的，才能闹得开。
……
“好热啊，嫂嫂，咱们去那楼上喝盏茶，歇个脚吧！”闻莺莺扯着领口不断扇风。
秦鸾额间也挂上了薄汗，闻言没再拒绝。
也不知这丫头怎么回事，下午逛了几家成衣铺子，她都在挑毛病，不是这个不好，就是那个不喜欢，总之就是没有看中想要买下的。
累得她都想回府去了，她暗暗告诫自己，下次切莫再管闻莺莺的事。
而闻莺莺又不是真心想要采买的，自然不肯掏钱，便找足了借口，等把秦鸾的耐心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提议去茶楼。
闻锦钰早己等在楼上雅间。少年慕艾，紧张无措，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反复排练言辞。
恰巧这时，闻莺莺推门而入。
秦鸾抬眼就见到闻锦钰，愣了一下，“三弟怎么在这？”
“我……”他紧张过头，一时语塞。
闻莺莺打圆场，“啊这真是太巧了，三哥，我跟嫂嫂逛街逛累了，借宝地歇歇脚，不介意吧？”
闻锦钰急忙捡回掉线的情商，“怎么会，都是一家人。你们坐吧。”
闻锦钰招来店小二。让上一些女孩家爱吃的果脯，甜茶来。
这家茶楼的收费不菲，一杯香茶就要花了三两银子，一碟糕饼就要五两银，加起来都够闻莺莺一个月的例银了。
这种地方她平时都不敢来的，好不容易出来这一趟，她一坐下便低头猛吃，左手糕饼，右手甜茶。
闻锦钰不喜她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便频频给她使眼色，要她出去。
闻莺莺视而不见，待吃够了，把胃撑得老高，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说：“嫂嫂，你且在这坐着，我去解个手。”
秦鸾心里异样感强烈，这情景很是眼熟，她过去在冀州的时候，有少年追求她，也多用这样的招数。
叫熟人将她哄骗出来，再寻机与她单独相处。
只是眼前人是她的亲小叔，她不愿把人想得那样不堪。
“你恐不识路，走吧，我跟你一块去。”秦鸾也不管那么多了，站起来就要跟闻莺莺一块出去。
“你……等等！”闻锦钰急得叫住她，“我……有话要与你说。”
秦鸾见他这副面红耳赤的情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什么都不敢再逗留，急步要走。
闻锦钰看她执意要走，当下便顾不得了，他身手矫健，比她更快闪身到门前，啪地把门反手关上。
而闻莺莺早就蹿出去跑没影了。
秦鸾又气又恼，“让开。”
闻锦钰堵在她面前，背抵着门。“你听我说完，你再走好不好。”
“你把门打开，你大可尽管说。”
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蔡氏喘着气登上三楼雅间，就听到闻锦钰压抑着嗓音，恳求道——
“我是真的心悦你，如果你心意如我这般……可否尽早跟我大哥和离？”
“等入秋我定能考上武状元，我的前程不比他差的，他能给你的，我亦能！”
蔡氏震惊得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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