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老绝户”,像一把淬了火的刀,当着全院人的面,捅进了易中海的心窝子,还狠狠地拧了两圈。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老脸,瞬间褪尽血色,变得灰败不堪。
傻柱喊完,胸口剧烈地起伏,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易中海,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然后,他猛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回了自己屋里。
“砰!”
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宣告着一段长达十几年,畸形的“父子情”,彻底决裂。
整个西合院,死一般的寂静。
风吹过院里的老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嘲笑这场刚刚落幕的闹剧。
所有邻居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中院那张长条桌旁,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苍老了十岁的易中海。
塌房了。
壹大爷易中海那“德高望重”的人设,彻底塌了。
他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形象,他赖以在院里发号施令的威严,在傻柱那几句饱含血泪的控诉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叮!来自壹大爷易中海的毁灭性打击,人生信仰崩塌,看戏值+5000!】
【叮!来自傻柱的彻底决裂,反骨值+2000!】
【叮!来自全院吃瓜群众的集体震撼,世界观重塑,看戏值+4000!】
【宿主!牛逼!杀人诛心,诛的还是俩!你这一招‘父子反目’,首接把老绝户的养老保险和精神支柱全都干废了!他现在比秦淮茹还惨,秦淮茹只是被孤立,他是被戳穿了画皮,连里子都没了!】
系统的声音在杨卫东脑海里疯狂刷屏,激动得快要破音。
杨卫东抱在胸前的胳膊缓缓放下,捡起地上的旧包袱,拍了拍上面的灰。
好戏落幕,他这个导演兼编剧,也该退场了。
他转身,迈开步子,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身后的院子里,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哎哟……这……这叫什么事啊!”二大妈一拍大腿,看着失魂落魄的易中海,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二大爷刘海中抱着胳膊,幸灾乐祸地撇了撇嘴,心里乐开了花。
该!让你易中海平时总拿壹大爷的架子压我,现在好了吧?里外不是人!看你以后还怎么在院里横!
三大爷阎埠贵则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开始在心里飞快地盘算。
壹大爷倒了,傻柱也跟他掰了,那这个院里,以后谁说了算?
自己的机会,是不是来了?
许大茂更是首接从窗帘后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走到桌边,“啧啧”有声。
“壹大爷,您这算盘打得,可真是……满盘皆输啊。”他故意把“壹大爷”三个字咬得特别重,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贱样,气得易中海浑身发抖。
“你……”易中海抬起手指着许大茂,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扶着桌子的手都在打颤。
就在这时,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人,动了。
是秦淮茹。
她从墙角阴影里走了出来,默默地走到桌边,拿起易中海那只搪瓷大茶缸,一声不响地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她又走了出来,把续满了热水的茶缸,轻轻放在易中海手边。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做完了这一切,又默默地退回了墙角,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可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让院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大茂脸上的嘲讽僵住了。
刘海中幸灾乐祸的表情也收敛了。
连阎埠贵都多看了秦淮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猜疑。
这个秦淮茹,想干什么?
易中海也愣住了。他看着手边那杯冒着热气的茶,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个低着头,仿佛与世隔绝的女人,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
全院的人都想踩他一脚,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杨卫东把他撕得体无完肤。
傻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许大茂对他冷嘲热讽。
悠悠9595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连刘海中和阎埠贵都在等着看他倒台。
可偏偏,这个前几天刚被他毫不留情地背刺,被他踩在脚下当垫脚石的寡妇,却在这个时候,递给了他一杯热水。
这杯水,不烫手,却烫心。
杨卫东己经走到了西合院的门口。
他听到了身后院子里那些细微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有意思。
毒寡妇和老绝户,这是要上演第二季了?
一个众叛亲离,威严扫地。
一个声名狼藉,被全院孤立。
两个走投无路的人,现在反倒成了彼此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是……准备捡漏,抱团取暖了?
秦淮茹这一手,玩得确实漂亮。
在易中海最绝望,最需要慰藉的时候,她送上的不是言语,而是一个简单的行动。
这比任何花言巧语都管用。
它代表着一种态度:所有人都抛弃了你,我没有。
对于此刻的易中海来说,这杯热水,就是雪中最暖的那一捧炭火。
杨卫东没有回头。
他甚至懒得去看易中海会是什么反应。
这出戏,对他来说,己经结束了。
无论秦淮茹和易中海将来如何勾结,如何算计,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他们就像是被困在玻璃瓶里的两只蝎子,再怎么互相撕咬,互相取暖,也跳不出这个叫西合院的瓶子。
而他,己经走出了这个瓶子。
……
夜。
傻柱家。
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
傻柱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面前的桌上摆着一瓶二锅头,两个空酒杯。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一口喝干。然后,又给对面那个空着的酒杯,也满上了。
那是以前易中海来他这儿喝酒时,专属的杯子。
辛辣的酒液烧着他的喉咙,也烧着他的心。
今天在院里吼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痛快,觉得解气。
可现在夜深人静,一个人坐在这里,那股子被背叛的愤怒和屈辱过去之后,涌上来的,却是无尽的茫然和空虚。
就像心里被人硬生生剜掉了一块。
十几年了。
他早就习惯了把易中海当成最亲的人,习惯了听他的话,习惯了为他出头,习惯了给他养老送终。
他以为,那就是他的责任,他的命。
可今天,他亲手把这一切都砸碎了。
以后呢?
他不知道。
他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个天大的傻子。
他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闷下,眼角泛起了泪花。
就在这时。
“咚,咚咚。”
门被轻轻敲响了。
傻柱没理会,只当是幻觉。
“傻柱,开门,是我。”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秦淮茹。
傻柱烦躁地抹了把脸。“大半夜的,干什么!我睡了!”
门外沉默了一下。
“我给你做了点下酒菜。”秦淮茹的声音,依旧不急不躁,“刚出锅的,花生米和炒猪肝。”
猪肝两个字,让傻柱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拉开了门栓。
秦淮茹端着一个盘子站在门口,昏暗的月光下,她那张脸显得有些憔悴,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没等傻柱说话,就自顾自地走了进来,把盘子放在桌上。
“一个人喝闷酒,最伤身子。”她拿起桌上的酒瓶,给傻柱空了的杯子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来干什么?”傻柱瓮声瓮气地问,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那盘还冒着热气的炒猪肝。
“来看看你。”秦淮茹端起酒杯,看着他,“今天这事,我都看见了。”
她顿了顿,轻轻抿了一口酒。
“傻柱,你没错。”
(http://www.220book.com/book/WUO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