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国际总部顶层的VIP Lounge今晚亮得像块切割完美的黄钻。270度落地窗把整个上海的夜景框成流动的背景板，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在远处闪着冷光，黄浦江像条缀满碎钻的丝带蜿蜒而过。室内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千万道光斑，落在丝绒地毯上，又反弹到姐妹们精心打理的发髻和定制礼服上——这里不是职场，是十二位女性用野心和珠宝堆砌的角斗场，只是今晚的武器，是"成功经验"。
林晚站在电梯口深吸了口气。她最终选了件Valentino的黑色丝绒长裙，领口缀着细碎的水晶，像把夜色穿在了身上。裙摆扫过脚踝时，Christian Louboutin的鎏金红底鞋在地毯上留下若有若无的印记，像某种隐秘的战书。手里的黑色漆皮手袋里，除了口红和手机，还躺着那张装在相框里的新人奖作品照片——母亲临终前说"好设计要经得起时光磨洗"，今晚她要带着这句话，走进这场名为"姐妹情"的狩猎。
"林晚！可算来了，还以为你要迟到呢。"李静端着杯香槟迎上来，她穿了件Gucci的绿色亮片西装，里面真空，事业线若隐若现，"快来快来，姐妹们都到得差不多了。"
公关部总监永远是社交场的中心。林晚跟着她往里走，目光快速扫过全场：江若彤坐在主位沙发上，一身Armani的灰色西装套裙，手里把玩着个古董怀表，像个冷静的裁判；张薇穿了身Prada的白色套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扫过林晚的裙子，嘴角勾起个评估价格似的弧度；王琳的Dior套装上别着枚巨大的珍珠胸针，正拉着沈雨薇低声说着什么，两人同时朝林晚的方向瞥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像在确认猎物的状态。
"林副总监今天这身可真漂亮，Valentino秋冬高定吧？"沈雨薇端着酒杯走过来，她的市场部同事身份总让她对品牌和价格格外敏感，"看来巴黎时装周的庆功宴没白去，顾总对你可真大方。"
这话听着是夸，尾音却带着点钩子。林晚笑了笑，从侍者托盘里拿过一杯香槟，杯壁上的水珠沾湿了她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沈总监说笑了，这是去年的旧款，哪比得上你身上这件Balmain的刺绣裙，全球限量三十件呢。"
沈雨薇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又舒展开："你就是太低调——对了，听说你接了秋冬系列的核心设计组？启动资金三百万，顾总可真敢放权。"
"都是为了星耀。"林晚轻轻碰了下她的杯子，香槟的气泡在杯底炸开，"比起沈总监负责的周年庆宣传企划，我这点资金算什么。"
正说着，苏曼琪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过来，她换了件YSL的银色流苏裙，走动时裙摆像流动的水银，腕上的百达翡丽星空表和林晚上次在咖啡厅见的一模一样。"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她自然地挽住林晚的胳膊，指尖冰凉，"林晚你可算来了，刚才赵雅莉还说，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就要先开始了。"
林晚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角落，赵雅莉正坐在单人沙发上补口红，镜子反射出她脸上的冷笑。她穿了件Givenchy的黑色蕾丝长裙，领口开得很低，脖子上那条卡地亚的钉子项链在灯光下闪着攻击性的光——果然，今晚没人打算"素净"。
"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江若彤合上怀表，金属碰撞声让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今天的主题是'分享成功经验'，每人带一件代表自己职业生涯里程碑的物品，说说它背后的故事。从谁开始呢？"
"我先来吧！"王琳立刻举手，人力资源部的她总擅长抢风头，"我的里程碑，是这个。"她从鳄鱼皮手包里拿出个烫金封面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我刚入职星耀时的员工培训手册，当时带我的前辈说，'人力资源不是管人事，是管人心'。现在我能坐在这个位置，靠的就是这句话——林晚，你刚来设计部时的入职培训，还是我亲自做的呢，记得吧？"
最后那句"记得吧"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审视，林晚礼貌地点头："当然记得，王总监当时教我们'职场如战场，细节定成败'，受益匪浅。"
"哟，王总监这是忆苦思甜啊。"张薇推了推眼镜，从她的爱马仕Kelly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封皮上"保密"两个字被红章盖得醒目，"我的里程碑可比不上王总监这么有情怀——这是三年前帮星耀打赢抄袭官司的判决书，对方索赔八千万，最后我们反告成功，还拿了三百万赔偿。法务部的成功，从来不用讲故事，用证据。"
她把判决书轻轻放在茶几上，金属文件夹发出"咔嗒"一声，像在敲打某些人的神经。林晚注意到苏曼琪的手指在杯柄上紧了紧——配饰线去年出过次小范围的设计争议，最后是法务部压下去的。
"张总监就是务实。"李静笑着打圆场，从身后的展示架上拿起个水晶奖杯，"我的里程碑就简单多了——去年金公关奖的'年度最佳危机处理'奖杯。记得当时星耀的香水被曝成分问题，三天内我带着团队联系了128家媒体，开了七场发布会，最后不仅没影响销量，还涨了15%。有时候啊，危机就是转机，对吧林晚？"
最后那句"对吧林晚"带着点意有所指。林晚知道她在说什么——上周"星语"上那条关于她的爆料，公关部压下去只用了两小时，但李静当时看她的眼神，像在评估风险资产。
姐妹们一个个展示着自己的"里程碑"：沈雨薇带来了第一份让她升职的市场调研报告，数据图表用金色马克笔标得密密麻麻；负责供应链的刘姐展示了当年说服意大利面料商独家合作的合同，签名旁边还留着咖啡渍；连平时最沉默的财务部总监都拿出了她主导的第一次集团上市审计报告，厚度堪比砖头。每个人的故事里都藏着炫耀和试探，像在玩一场"我的成功比你值钱"的无声游戏。
轮到苏曼琪时，她从手包里拿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枚胸针——不是什么大牌，是枚银质的星星胸针，边角有些磨损。"这是我刚进星耀时，我的前辈送的。"她的声音难得放软，"她说'配饰是衣服的灵魂，就像野心是女人的灵魂'。现在我能负责配饰线，靠的就是这枚胸针提醒我——永远别让灵魂睡着。"
林晚看着那枚胸针，突然想起上一章苏曼琪在咖啡厅说"时尚圈都是资本包装的故事"，原来她的故事是"野心灵魂"。周围的姐妹们适时地鼓掌，王琳甚至夸张地抹了抹眼角："曼琪你真是不忘初心，太感动了。"
林晚几乎要被这虚伪的温情呛到。首到江若彤看向她："林晚，该你了。"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像聚光灯打在T台上。林晚深吸一口气，从手袋里拿出那个相框——照片上是她获得新人奖的作品，一件淡紫色的旗袍，领口和袖口绣着简化的敦煌飞天纹样，模特站在聚光灯下，裙摆像朵即将绽放的莲花。
"这是我去年拿'金剪刀新人奖'的作品。"林晚的声音很稳，"当时评委问我设计理念，我说'好设计要像敦煌壁画一样，经得起时光磨洗'。这句话是我母亲说的，她也是个设计师，可惜一辈子没等到属于她的舞台。"她顿了顿，指尖划过相框边缘，"对我来说，成功不是升职加薪，是让更多人看到，传统纹样和现代时装可以这样共存——就像我们现在做的环保副线，用可降解面料结合敦煌藻井纹，我相信这才是星耀该走的路。"
话音刚落，房间里安静了几秒。李静的笑容僵在脸上，沈雨薇低头搅动着杯里的香槟，苏曼琪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没人喜欢听"理想主义"的故事，尤其是在这个只认数据和地位的圈子。
"呵。"
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默。赵雅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林晚身边，她微微俯身，盯着相框里的旗袍，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照片上："现在的新人奖水分真多，想当年我们可是实打实拼出来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把冰锥扎进所有人心里。"想当年"三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带着点过来人的傲慢和不屑："我们那时候拿奖，要熬五年夜，画八百张图，哪像现在，随便绣几朵花就叫'敦煌精神'？林晚，不是我说你，太年轻容易被奖项冲昏头——毕竟这年头，资本想捧谁，什么奖拿不到？"
林晚握着相框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变得玩味，沈雨薇甚至和王琳交换了个"果然如此"的眼神。苏曼琪端着香槟，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像在欣赏自己导演的戏码。
"雅莉！"江若彤终于开口，她放下怀表站起身，灰色西装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静，"怎么说话呢？林晚的设计我们都看过，能拿奖是实至名归。"她走到林晚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新人有锐气是好事，星耀就是需要这样的新鲜血液，对吧姐妹们？"
最后那句"对吧姐妹们"带着点强制的意味。李静立刻附和："对对对，林晚的设计很有灵气，环保副线肯定能大火。"沈雨薇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敦煌纹样多有文化底蕴，市场部己经在联系传统文化KOL了。"
但没人去看林晚的眼睛。那些附和像泡沫，一戳就破。林晚看着赵雅莉，她正得意地扬起下巴，脖子上的钉子项链闪着光，像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气氛彻底凝固了。水晶吊灯的光斑落在相框上，照片里的旗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仿佛也在嘲笑这场名为"分享成功经验"的闹剧。江若彤还在说着什么，但林晚己经听不清了——她只知道，从赵雅莉轻嗤出声的那一刻起，这场姐妹会就不再是角斗场，是屠宰场，而她，是今晚被推到砧板上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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