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没亮,小刀悄无声息地翻回了镇北王府。
她默默地坐在自己院落里的石凳上,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走吗?
现在趁没人发现,一走了之?
她对这镇北王府,对这突如其来的爹娘,姐姐妹妹,感情真的有那么深吗?
不过短短时日……
可是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王妃温柔地的模样,想起霍渊…想起大姐…还有云知……
他们是真的对她好。那种不求回报的好。
“唉……”
小刀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下真是…玩大了啊。”
她就这么坐着,心乱如麻,首到天光彻底大亮,王府渐渐有了人声。
……
另一边,霍渊和王妃刚起身不久,正在用早膳,便见云知走了进来。
“爹,娘,早。”云知乖巧地打了一声招呼。
“知儿,快坐下用膳。”
云知刚坐下,拿起一个包子,还没咬下去,就见李伯脚步匆匆,面色惊慌地跑了进来。
“王…王爷!王妃!不…不好了!刑部尚书杜大人带着大队官兵,在府门外求见!”
霍渊眉头一皱,放下筷子。
“刑部尚书?他带官兵来做什么?请进来。”
王妃也面露疑惑,与霍渊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
很快,刑部尚书便带着一队官兵走了进来,他面色凝重,先是冲着霍渊拱了拱手。
“下官见过镇北王,王妃。”
“杜大人,这一大早,带着如此阵仗来我王府,所为何事?”
杜尚书看着霍渊深吸一口气。
“奉陛下诏令!镇北王府二小姐霍小刀,昨夜擅闯刑部大牢,劫走重犯,杀害值守官兵两人!证据确凿!下官奉命,即刻抓捕霍小刀归案!”
“什么?!”
“劫狱?!杀人?!”
霍渊,王妃和云知三人瞬间脸色煞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妃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被旁边的丫鬟连忙扶住。
“不…不可能!杜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刀她…她虽然顽皮了些,但绝不会做出此等…此等骇人听闻之事!她还是个孩子啊!”
霍渊也是脸色铁青,拳头紧握。
杜尚书面露难色,叹了口气。
“王妃,下官也希望是误会。但…昨夜刑部大牢多名狱卒亲眼所见,人证物证俱在,下官…也是依法办事。”
云知急的转来转去,“不可能!二姐不会杀人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杜尚书看着镇北王一家的反应,心中也暗自叹息,但他皇命在身,不得不为。
他再次拱手:“镇北王,王妃!得罪了!来人!进府搜捕…请二小姐出来!”
“是!”官兵们应声而动。
王妃和云知顿时急了,王妃也顾不得仪态,就要上前阻拦:“你们不能这样!小刀她…”
霍渊一把拉住了王妃,他比王妃更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劫狱杀人,这是动摇国本的大罪!
霍渊低声对王妃快速交代了一句。
“夫人,看好云知,我先进宫面圣!”
他必须立刻进宫,了解具体情况,想办法周旋。
而王妃和云知则心急如焚地跟着官兵们向内院走去。
官兵们来到了小刀居住的院落。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一进院门,就看到小刀静静地坐在石凳上,仿佛早己等候多时。
她没有换下夜行衣,伤口还在滴着血,脸色煞白。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跳脱和精灵古怪,异常的平静。
“二姐!”
云知看到她,哭着就要扑过去,被王妃死死拉住。
王妃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如刀绞,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小刀…这…你告诉娘,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小刀抬起头,看向哭成泪人的王妃和云知,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娘,小云知,别哭。没事的,你们放心。”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没有辩解,没有吵闹。
杜尚书见她这个样子,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他挥了挥手:“带走!”
两名官兵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小刀的胳膊。
小刀没有挣扎,甚至配合地站了起来。
只是在经过王妃和云知身边时,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在王妃泪湿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轻声说了一句。
“娘,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她便跟着刑部的人,平静地走出了她住了并不算太久,却第一次让她感受到家是什么滋味的镇北王府。
王妃看着女儿被带走的背影,那异常顺从和平静的样子,与她平日里的鲜活判若两人,更是痛彻心扉,几乎站立不稳。
……
皇宫,御书房。
帝珩听着刑部尚书的初步禀报和霍渊焦急的解释,手指轻轻敲着龙案,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霍爱卿,你的心情,朕明白。”
“朕对那小丫头,也确实有几分欣赏,胆大妄为,却有情有义。但是……”
“劫刑部大牢,杀害官兵,这是公然挑衅朝廷法度!证据确凿,众目睽睽!若因她是王府千金便法外容情,你让朕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霍渊噗通一声跪下。
“陛下!小女顽劣,但绝非嗜杀之人!其中必有隐情!求陛下给臣一点时间,查明真相!”
帝珩叹了口气:“朕会下令彻查,不会冤枉她。但在查明之前,她必须收押待审。一切,按律法办。”
他摆了摆手,示意霍渊退下。作为皇帝,他必须在情与法之间做出平衡。
此刻,他选择了维护律法的威严。
与此同时,帝沅的宫中。
她正悠闲地修剪着一盆牡丹,听完宫女的禀报,只是轻笑一声。
“哦?还真让她干成了?劫狱杀人…本公主倒是小瞧了她的胆子。”
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这下,有热闹看了。”
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等着看戏的姿态。
骠骑大将军府。
武倾城满脸着急的拉着武擎天。
“快!快跟我去找皇上,小刀妹妹肯定是被冤枉的!”
武擎天被女儿拽着就要出府。
“等等!我的鞋!哎!鞋还没穿呢!”
而在外面的帝诀,在接到京城的密信后,脸色骤变。
“胡闹!”
“萧七!立刻备马,随我速回京城!”
他必须回去想办法,无论如何,得保住她一条小命!
五皇子帝天的府邸内则是另一番光景。
帝天听着心腹的汇报,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畅快笑容。
他得意地饮尽杯中酒,只觉得连日来的憋闷都一扫而空。
镇北王府门前,王妃抱着云知,望着空荡荡的街角,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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