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作战部回来时，夕阳正把情报处办公室的玻璃窗染成暖金色。沈秋墨推开办公室门，先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粉色发卡——花瓣上的褪色痕迹在光线下格外明显，边缘的裂痕像一道浅浅的疤痕，却被保存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块淡蓝色丝绒布，是去年母亲寄来的，原本想用来包钢笔，此刻正好用来裹住发卡，轻轻放进抽屉最深处，又特意上了锁，像是藏起了一件稀世珍宝。
“秋墨，你回来啦！”林姐端着一个搪瓷缸子走过来，里面泡着菊花茶，热气袅袅，“刚从作战部回来？陆少校没为难你吧？”
沈秋墨笑着摇头，接过搪瓷缸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没有，他还夸我报告做得不错呢。”
“真的？”林姐眼睛一亮，凑得更近了些，“我就说你肯定行！不过你可别掉以轻心，我听作战部的老同学说，陆少校是出了名的‘细节控’，上次有个参谋在战术报告里把‘迫击炮射程500米’写成了‘50米’，被他当着全部门的面训了半小时，最后还得重新查资料、重写报告，折腾了整整三天才过关。”
沈秋墨点点头，心里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生出一股更强烈的斗志。她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名为“蓝方演习部署细化方案”的文件夹，又点开陆叙白过去五年的作战报告——这些报告是她托父亲的老战友从边境部队借来的，每一页都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批注，有的是对战术的分析，有的是对地形的标注，还有的是对突况的应对思路。
“我可不是在较劲，”沈秋墨对着屏幕小声嘀咕，指尖划过陆叙白在报告里写的“兵不厌诈，贵在出奇”，“我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仅能做好情报支撑，还能跟上你的节奏。”
接下来的三天，情报处的灯几乎夜夜亮到凌晨。白天，沈秋墨和情报小组的成员围在会议桌前，对着蓝方的兵力部署图反复讨论。桌上摊满了地图、数据报表和侦察照片，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杯速溶咖啡，有的己经凉透了，有的还冒着热气。
“沈姐，你看这里——蓝方的西翼防线靠近山区，通信信号容易被地形干扰，要不要增加两个信号中继站？”刚入职一年的小周指着地图上的山区地带，眉头皱得紧紧的，手里的铅笔在纸上画着圈。
沈秋墨凑过去，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又翻出卫星拍摄的地形照片：“不用，增加中继站会暴露位置。我们可以在山区边缘设置三个隐蔽的信号监测点，一旦发现红方有通信干扰迹象，立刻切换到备用频道，同时启动反干扰设备。”
“可是备用频道的覆盖范围有限，万一……”小周还想再说，却被沈秋墨打断。
“没有万一，”沈秋墨的语气坚定，眼神却很温和，“我们己经测试过了，备用频道在山区的覆盖范围虽然只有5公里，但只要监测点及时预警，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调整部署。而且陆少校擅长利用通信干扰发起突袭，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小周点点头，不再说话，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沈秋墨的部署。林姐看着沈秋墨专注的样子，悄悄退到一边，心里暗暗佩服——这个刚从军校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不仅专业能力强，还特别有主见，难怪能被陆少校点名负责演习的情报支撑。
到了晚上，同事们陆续下班，办公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沈秋墨一个人。她把陆叙白的作战报告摊在桌面上，逐字逐句地读，遇到重点内容就用红笔标注出来。她发现，陆叙白的战术风格极其鲜明：他喜欢在凌晨三点发起突袭，因为这个时间段是人最疲惫、警惕性最低的时候；他擅长声东击西，往往会先派一小股部队佯攻，吸引敌方注意力，再集中主力突袭薄弱点；他还特别注重利用地形优势，尤其是在山区和林地，总能找到意想不到的进攻路线。
“原来你喜欢玩这一套。”沈秋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拿起铅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战术示意图——她打算在蓝方的东翼防线故意留下一个“薄弱点”，标注上“兵力不足，防御松懈”，引诱红方突袭；同时在“薄弱点”周围的山林里埋伏两个连的兵力，再设置几道铁丝网和地雷阵，只要红方敢来，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她还特意准备了几份假情报，有的标注着“蓝方指挥部将在演习第三天转移到西翼山区”，有的写着“蓝方弹药库位置暴露，急需补充”，每一份假情报都做得天衣无缝，不仅有详细的时间、地点，还有负责人的签名，甚至连纸张的材质都和真情报一模一样。
“陆叙白，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识破我的小把戏。”沈秋墨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高冷军少的娃娃亲》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己经是凌晨一点了。窗外的夜空漆黑一片，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军区大院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狗吠声。
她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冷水，一口气喝下去，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驱散了些许疲惫。回到工位前，她又打开电脑，开始模拟红方的进攻路线。屏幕上的光标在地图上移动，每一个拐点、每一个停留点都经过反复测算，确保符合陆叙白的战术风格。
凌晨三点，沈秋墨终于完成了所有的细化方案。她将方案保存好，又打印出来，仔细检查了每一个参数、每一个标记，确认没有任何错误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趴在桌上，想眯一会儿，却因为太过兴奋，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象着演习时陆叙白看到假情报时的表情，想象着红方掉进埋伏圈时的慌乱，想象着自己站在他面前，骄傲地说“陆少校，这次你输了”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沈秋墨猛地惊醒，下意识摸向桌下的对讲机——这是情报处的规定，夜间值班时必须保持警惕，防止情报泄露。
“别紧张，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秋墨抬头一看，只见陆叙白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身黑色便服，少了军装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眼底带着淡淡的红血丝，显然也没休息好。
“陆少校？”沈秋墨惊讶地站起来，差点碰倒桌上的搪瓷缸子，“您怎么来了？这个时间……”
“路过，看到这里还亮着灯，就进来看看。”陆叙白走进来，将保温杯放在她桌上，“刚弄完？”
沈秋墨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刚把细化方案弄完，想眯一会儿再回去。”
陆叙白的目光落在她桌上的作战报告上，扫过那些用红笔标注的重点，又看向她眼底的黑眼圈，眉头微微皱了皱：“熬了多久？”
“没……没多久。”沈秋墨不敢说实话，怕他说自己不注意身体。
陆叙白却没信她，伸手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里面的菊花茶早就凉透了：“别骗我了，你的眼睛都熬红了。”他打开保温杯，一股浓郁的奶香味飘了出来，是温热的牛奶，还带着淡淡的蜂蜜味，“喝了再睡，别低血糖晕倒，耽误明天的演习。”
沈秋墨接过保温杯，手指碰到杯壁，温热的触感让她心里一暖。她抬头看了看陆叙白，他正低头看着桌上的细化方案，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什么，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没有了白天的冷硬。
“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加蜂蜜的牛奶？”沈秋墨忍不住问。小时候她低血糖，每次晕倒后，陆叙白都会跑回家，让陆奶奶热一杯加蜂蜜的牛奶给她喝，说“喝了这个，就不会再晕倒了”。她以为这件事他早就忘了。
陆叙白的动作顿了顿，耳根微微泛红，别过脸看向窗外：“猜的。”
沈秋墨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知道，他又在嘴硬了。她喝了一口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蜂蜜甜味，暖到了心里。她想起小时候，陆叙白也是这样，明明关心她，却总是不肯承认，只会用“别烦我”“赶紧喝”这样的话来掩饰。
“谢谢您，陆少校。”沈秋墨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激。
陆叙白转过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神软了一瞬：“别耽误正事，喝完赶紧休息。明天演习就要开始了，情报支撑不能出任何差错。”
“我知道了。”沈秋墨点点头，将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
陆叙白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沈秋墨正趴在桌上，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显然己经睡着了。他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吵醒她。
走廊里的灯光昏暗，陆叙白站在门口，摸了摸口袋里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新的弹壳吊坠，比沈秋墨脖子上的那个更精致，内侧刻着“墨”字，是他特意托边境的战友找军工场定制的。他原本想在演习开始前送给她，却又怕太突兀，只能暂时放在口袋里。
“傻丫头，”陆叙白轻声嘀咕，眼底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温柔，“明明自己都熬得快倒下了，还想着跟我较劲。”
他转身离开，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而办公室里，沈秋墨睡得正香，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大概是在梦里，己经打赢了这场和陆叙白的“较量”。
窗外的夜空依旧漆黑，可情报处的灯，却像一颗温暖的星星，亮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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