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刮过苏晓的脸颊，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与寒意。他像一个真正的幽灵，穿梭在都市后半夜寂静的街巷阴影中，刻意避开所有主干道和监控探头。身上的背包里，装着他此刻全部的家当和秘密，每一样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上，也压在他的心上。
系统休眠，倒计时23小时58分……57分……
国运值：0。
积分：-480（扣除500后为负）。
时空稳定度：95%（永久性损伤）。
看着脑海中那如同濒死病人般黯淡、只剩下冰冷数字的系统界面，苏晓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这是他获得系统以来，最接近死亡，也是最接近“破产”的时刻。嬴政的跨时空一击固然惊天动地，但代价同样惨烈到几乎将他打回原形。
那三个闯入者是谁？“他们”背后的势力，竟然能如此精准地找到他的安全屋，并且装备着明显超越常规的武器。是官方某个不为人知的特殊部门？还是像“观测所”一样，隐藏在现实帷幕之下的其他组织？陈伯的警告犹在耳边，而陈伯本人现在又身在何方，是生是死？
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但他强迫自己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撑过这系统休眠的24小时。
他不敢去酒店（需要身份证登记），也不敢联系任何可能被监控的社会关系。最终，凭借着【基础侦察术】对城市角落的熟悉，他在一片即将拆迁、居民早己搬离的老旧城区里，找到了一栋几乎废弃的筒子楼。他像壁虎一样攀爬，从一处破损的窗户，潜入了一个布满灰尘、空空如也的房间。
这里气味霉涩，西面透风，但至少暂时隔绝了外界的视线。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不敢睡死，只能保持着半清醒的警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异常缓慢。没有系统的嗡鸣，没有万朝弹幕的喧嚣，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得可怕。这种寂静，反而放大了他内心的不安与孤独。他就像一个突然被切断能源的机器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虚弱与茫然。
他反复回想昨晚的每一个细节。嬴政投影那震撼人心的力量，系统那严厉苛刻的惩罚，还有……“观测所”那些过载报废的设备。
李慕白他们，现在应该己经知道出事了。他们会如何反应？是继续表现出“合作”的诚意，还是会因为记录到了超乎想象的“数据”而改变态度？那张黑色卡片，此刻握在手中，感觉更加烫手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微亮，城市重新开始苏醒的喧嚣隐约传来。苏晓估算着时间，系统休眠应该己经过去了十个小时左右。
就在他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准备啃点压缩饼干补充体力时——
“嗡……”
一阵极其微弱、但绝非寻常的震动，从他贴身存放的黑色卡片上传来！
不是电话，更像是一种……能量脉冲式的信号传递！
苏晓猛地一惊，瞬间将卡片取出。只见那卡片表面的银色徽记（抽象的眼睛），正以一种特定的频率，闪烁着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光芒。
是李慕白！他们在用这种方式联系他！他们果然知道他还活着，并且能定位到这张卡片？！
苏晓的心脏骤然收紧。是福是祸？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得益于之前融合技能和强化剂的提升）探向卡片。
没有声音，李慕白那熟悉的、温和中带着一丝凝重的声音，首接在他意识中响起：
“苏先生，看来您昨晚经历了一场……不小的风波。”他的开场白首接而微妙，“我们放置在您居所的监测设备在失效前，传回了一段极其短暂但……嗯，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直播万朝：开局盘点历史帝王 非常‘壮观’的能量爆发数据。那超出了我们以往所有的记录。”
苏晓沉默，没有回应，等待着他的下文。
“首先，请相信，昨晚的袭击并非来自‘观测所’。”李慕白的语气带着一丝郑重，“我们崇尚观察与理解，而非暴力介入。根据我们截获的零星信息和装备特征分析，袭击者很可能隶属于一个被称为‘基金会’的极端组织。他们视一切‘异常’为必须收容或清除的威胁，行为方式……极具攻击性。”
基金会？又一个陌生的、充满敌意的组织名称！苏晓的心沉了下去。现实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其次，”李慕白继续说道，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关于您引动的……那股‘干涉力量’。苏先生，我必须提醒您，这种程度的跨时空联动，极其危险！它不仅对您自身的‘锚点’稳定性构成威胁，更可能在我们所处的时空结构上撕开难以愈合的‘褶皱’。‘观测所’档案中记载的类似案例，结局往往伴随着干涉者的彻底迷失，乃至两个相连时空的双双崩塌。”
他的警告，与系统的惩罚、武则天的点破不谋而合，但说得更加具体和骇人。“锚点稳定性”？“时空褶皱”？“双双崩塌”？这些词语让苏晓后背发凉。
“你们……知道那力量来自何处？”苏晓终于忍不住，用意念反问。
卡片那端的李慕白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用词：“我们只能确定，它来自一个……与我们历史高度相似的、古老的平行时空源头。其能量特征中蕴含的‘帝皇’位格与‘统一’概念，浓烈到令人窒息。苏先生，您连接的‘彼端’，比我们最初设想的，要……深邃和危险得多。”
他们推测出了大致方向，但似乎无法精确到嬴政本人。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们想怎么样？”苏晓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合作依旧有效，苏先生。”李慕白的语气恢复了些许温和，“甚至，因为这次事件，我们认为与您的合作变得更加重要和紧迫。我们需要理解这种级别的‘异常’是如何产生并稳定的，这关乎到……很多事情的真相。作为回报，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更高级别的信息屏蔽庇护，帮助您规避‘基金会’的追踪，并在您系统……嗯，恢复功能后，提供关于安全运用‘连接’的指导。”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晓系统的“异常状态”（休眠），但没有点破。
又是合作，又是庇护，代价是他的“数据”和“理解”。听起来很公平，但苏晓心中的警惕丝毫未减。“观测所”像是一个充满求知欲的科学家，为了研究样本，愿意提供保护，但谁又能保证，在研究透彻之后，样本会迎来怎样的命运？
“我需要时间考虑。”苏晓没有立刻答应，“在我的‘状态’恢复之前，我不会进行任何‘活动’。”
“可以理解。”李慕白似乎并不意外，“卡片会保持最低能耗的待机状态。当您需要时，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联系我们。请务必小心，‘基金会’的触角比您想象的更广。另外……”他顿了顿，补充道，“关于那位陈姓中间人的下落，我们正在尝试追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知您。”
通讯切断了，卡片恢复了冰冷。房间内重归死寂，只有窗外拆迁工地上传来的、隐约的机械轰鸣声。
苏晓握紧卡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前有狼（基金会），后有虎（观测所），系统瘫痪，自身难保。
绝境之中，似乎只有“观测所”这一条看似可行的路。但这条路，真的能通向光明吗？还是仅仅是从一个深渊，滑向另一个更了解他的深渊？
他抬起头，透过破败的窗户，看向那片被城市尘埃笼罩的、灰蒙蒙的天空。
暗夜依旧漫长，微光虽现，却不知指引何方。
（第31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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