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院的复查为王浩然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也给了对手巨大的压力。再审的庭前会议气氛凝重,李秀娟和她弟弟李强聘请的律师试图极力维持原判,但在王浩然出示的一系列间接证据和逻辑严密的质疑面前,显得左支右绌。
终于,再审正式开庭。
旁听席上,张桂兰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交织着希望与恐惧。李秀娟则面色紧绷,时不时用凶狠的目光扫向王浩然。王小敏坐在被害人席上,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庭审由公诉人宣读抗诉(或再审检察建议)书开始,明确指出原审判决认定事实可能存在错误。随后,法庭调查阶段展开。
王浩然成竹在胸,他并没有急于抛出所有底牌,而是按照既定策略,一步步拆解对方的证据体系。
他首先质疑了张建国有罪供述的合法性,申请法庭启动非法证据排除程序。他当庭播放了经过技术处理的审讯录音片段,里面虽然无法首接听出刑讯逼供,但那种长时间、高强度、带有明显诱导和施压的询问氛围,以及张建国后期精神濒临崩溃时语调的变化,足以让合议庭成员皱起眉头。
接着,他传唤了邻居和那位老教师出庭作证。他们关于张建国人品、家庭矛盾焦点(小敏工资问题)以及小敏近期异常状态的证言,与原审卷宗中那个冷酷的犯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生动地描绘了一个被家庭矛盾和经济纠纷引爆的悲剧背景。
李秀娟的律师极力反驳,强调这些都是旁证,无法推翻被害人陈述和被告人的有罪供述这一“核心证据”。
轮到王浩然进行辩护发言时,整个法庭安静了下来。他走到法庭中央,目光扫过审判席,最后落在王小敏身上,那目光沉静而有力,仿佛能给予人力量。
“审判长,各位陪审员,”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本案的核心,从来不是证据的真伪,而是人性的扭曲与挣扎。”
他首先指向那笔五万元的转账和随之而来的异常消费。
“一笔突如其来的‘借款’,紧接着是金项链、名牌轮胎、麻将桌上的挥霍……请问,这是一个家庭突遭巨变、失去顶梁柱后应有的消费状态吗?这更像是一场成功的阴谋得逞后,迫不及待的分赃与庆祝!”
李秀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李强在旁听席上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再看我们的‘被害人’,王小敏女士。心证大神律师王浩然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心证大神律师王浩然最新章节随便看!”王浩然将目光转向小敏,语气变得复杂,“她在案发后,表现出的是极度的恐惧、沉默和巨大的心理压力,甚至……是深刻的自我谴责。请问,一个真正的、遭受了至亲之人如此侵害的被害人,她的情绪主体,应该是憎恨,还是愧疚?”
这个问题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小敏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答案显而易见。”王浩然自问自答,“她的愧疚,来自于她明知自己在说谎,在诬陷一个曾经真心疼爱她、此刻仍在担忧她安危的继父!”
“你胡说!血口喷人!”李秀娟失控地尖叫起来,被法警制止。
王浩然没有理会,他拿出了最后的武器——他并没有提及读心术,而是将其转化为基于细节观察和心理分析的推理。
“审判长,我曾在妇联和警方陪同下,两次见过王小敏。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有人试图安慰她,或者提及张建国可能受到的惩罚时,她会下意识地躲避目光,手指紧紧掐入掌心。这不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典型表现,这是内心极度挣扎、良知正在被拷问的表现!”
“更重要的是,当我告诉她,张建国在狱中精神崩溃,唯一担心的却是她的安危时——她崩溃大哭!那不是被触痛伤疤的反应,那是被巨大的愧疚和感动瞬间击垮的反应!”
他的话语如同利剑,一层层剥开谎言的外壳。法庭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犀利的剖析所吸引。
“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王浩然的声音陡然提高,指向李秀娟和李强,“是贪婪!是为了独占财产、控制女儿的工资!是威胁!是用亲人的安危作为要挟,逼迫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编织弥天大谎!”
他转身,面向审判席,做出最后的陈述:
“法律追求的是实质正义,而不是被谎言粉饰的‘程序正确’。本案中,所谓的‘核心证据’——被害人的指控和被告人的认罪——都建立在恐惧与胁迫的沙滩之上,早己摇摇欲坠。而围绕其周围的,是清晰的作案动机、确凿的资金异常、合乎逻辑的心理演变,以及众多旁证指向的唯一真相——这是一场卑劣的诬告!”
“我恳请法庭,拨开迷雾,正视这些无声的呐喊,还被告人张建国一个清白,也给被胁迫的王小敏一个挣脱枷锁、重获新生的机会!”
王浩然坐下时,法庭内依旧一片寂静。他看到,王小敏己经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他,那眼神中,恐惧依旧存在,但某种被压抑己久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他知道,他己经在法庭上,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翻转。接下来,就看那个女孩,能否抓住这最后的救赎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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