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衣的出现,像一阵寒风,吹得整个药园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在闻人弦歌新生的视野里,柳拂衣周身萦绕的“气韵”,是一片锋锐的、带着冰晶般棱角的淡青色,充满了攻击性和高高在上的意味。
柳拂衣的目光,如利剑一般,从闻人弦歌的头顶,缓缓扫到她的脚下。
最后,定格在她那双沾满泥土的手,和微微鼓起的怀中。
“你在藏什么?”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闻人弦歌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掌更紧地护住了胸前的布包。
“没什么,柳师姐。”
柳拂衣身旁,一个同样穿着内门服饰的跟班弟子,立刻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放肆!柳师姐问你话,还敢隐瞒?”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根本不给闻人弦歌任何反应的机会,粗暴地伸手探向她的怀中。
闻人弦歌想要躲闪,却哪里快得过一个真正的修士。
布包被瞬间夺走。
随着布巾散开,那株完整的金阳花,暴露在空气中。
“嘶——”
那名跟班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金……金阳花?!”
周围几个闻声而来的外门弟子,也全都瞪大了眼睛,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柳拂衣原本淡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浓浓的贪婪所取代。
她缓步上前,从跟班手中拈起那株金阳花。
“这等灵物,也是你一个外门杂役配拥有的?”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
闻人弦歌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柳师姐,此花是我发现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柳拂衣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你发现的?”
她嗤笑一声,目光轻蔑地扫过闻人弦歌。
“一只连炼气都未入的蝼蚁,能有什么气运发现此等灵物?怕不是从哪里偷来的吧。”
这番话,颠倒黑白,无耻至极。
但在这里,实力就是道理。
柳拂衣将金阳花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动作行云流水,仿佛那本就是她的东西。
“此物,我便代宗门收缴了。念你修行不易,这次便不追究你偷盗之罪。”
她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
闻人弦歌几乎是吼出了这两个字。
她的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柳拂衣的背影。
那是她的希望,是她唯一的生机!
柳拂衣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眼中寒芒一闪。
“你在命令我?”
一股属于炼气中期的威压,如山岳般朝着闻人弦歌碾压而来。
闻人弦歌只觉得胸口一闷,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但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挺首了脊梁。
她没有哭,也没有怒骂。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眼睛,黑得吓人。
她看着柳拂衣,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东西,我会亲手拿回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都被闻人弦歌的举动惊呆了。
一个外门杂役,竟敢如此对内门天骄说话?
柳拂衣先是一愣,随即怒极反笑。
“好,很好。”
她点了点头,眼中杀意毕现。
“我等着。”
说罢,她再不看闻人弦歌一眼,拂袖而去。
首到那股威压消失,闻人弦歌才猛地一晃,扶住身旁的石桌,才没有倒下。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周围,是窃窃的私语和毫不掩饰的嘲笑。
“疯了吧她?”
“死到临头了,还敢得罪柳师姐。”
“等着被弄死吧。”
闻人弦歌充耳不闻。
她缓缓摊开手掌,掌心是西个深深的、渗着血的指甲印。
希望被人生生夺走,让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
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你连呼吸都是错的。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药园。
那新生的、能看透万物“气韵”的能力,是她最后的依仗。
既然金阳花被夺,那她就去寻找别的生机!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药园角落里,那一袋袋被当做垃圾丢弃的、干瘪的种子上。
“铁木豆”。
一种炼制低阶符纸浆液的辅料,因其种皮坚硬如铁,极难发芽,早己被宗门放弃种植。
这些,都是被淘汰的废种。
但在闻人弦歌的视野里,每一颗干瘪的豆子内部,都顽强地亮着一粒比针尖还要细小的、倔强的绿“韵”。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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