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玉佩还带着体温,沈知瑶的心却比那玉佩更凉。
明天,就是拍卖会了。
她一夜未眠,脑子里反复回放着白天的场景——他掐着她脖子的冰冷,灌她酒时的霸道,被她咬伤后的反常,还有那个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烙铁的额间吻。
这个男人,太危险,太难以捉摸。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那般气势,又自称“本王”,是位王爷。
是哪位王爷呢?
她只能拼命祈祷,千万别是书中那个虐杀原主的疯批摄政王谢临渊!
第二天,云韶院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
乔妈妈把她当成绝世宝贝,从头到脚精心打扮,恨不得在她脸上镶金边。沈知瑶像个提线木偶,任由她们摆布,只觉得那厚重的胭脂水粉快要让她窒息。
拍卖会在云韶院最大的厅堂举行,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金钱与欲望的味道。
沈知瑶被带到一个临时搭起的、垂着珠帘的高台上,能隐约看到台下那些或贪婪、或好奇、或志在必得的目光。
她紧紧攥着袖口,指甲掐进肉里,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竞价开始得很热烈。
价格从一千两开始,一路飙升。
她听到了冯雨凝(伪装成男声)在叫价,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但很快就被更高的价格淹没。
她也听到了萧承钰那家伙懒洋洋地抬了两次价,似乎纯粹是为了凑热闹。
当价格喊到五千两时,场内安静了不少。
冯雨凝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颤音:“五千五百两!”这大概是她们能筹到的极限了。
乔妈妈脸上笑开了花。
就在沈知瑶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时,一个低沉而清晰的声音,从二楼一个视野极佳的雅间里传出,不高,却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一万两。”
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一万两!白银!只为买个青楼女子的初夜?!这手笔,骇人听闻!
乔妈妈激动得差点晕过去。
冯雨凝那边再无声息。
一万两!沈知瑶站在台上,浑身冰冷。
果然是他!
虽然早有预感,但当真正确认是这个男人拍下了她,绝望还是如同冰水般淹没了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为了继续折磨她?还是……
她不敢深想。
之后的过程,沈知瑶都是浑浑噩噩的。
她被带下去,沐浴,熏香,然后像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彻底剥净,像一尊莹白的玉雕,被卷在锦被里,抬进了一间极致奢华却也压抑的房间。
房间很大,烛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和那个玄衣男人身上一样的冷冽松香。
她被放在宽大的床榻上,锦被松散,凉意侵袭着暴露在外的肌肤,屈辱和恐惧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门窗都被关得死死的,隐约能听到外面守卫的呼吸声。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吗?
雪雪的计划失败了。
她就像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是煎熬。她甚至开始胡思乱想,是首接撞墙死比较快,还是等他进来时用簪子拼死一搏?
就在她神经绷到极致时,门外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玄衣,面具也未摘下。
他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界。
沈知瑶的心脏骤然紧缩,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只进入防御状态的刺猬。
玄衣男子一步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目光透过面具,落在她苍白却难掩绝色的脸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玩味?
“现在,知道怕了?”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沈知瑶咬紧下唇,没说话,只是将被子往上拽了拽,试图遮掩更多。
他似乎低笑了一声:“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小聪明,能在云韶院这等虎狼之地,保住清白之身至今?”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若非本王暗中打过招呼,就凭你这张脸,这副身子,还有那点惹眼的‘才情’,早就被那些世家子弟、勋贵皇亲,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沈知瑶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原来……原来她之前的“顺利”,并非侥幸?是这个男人在背后……
“你……你为什么要……”她声音干涩。
“为什么?”他俯身,冰冷的面具几乎要贴上她的脸,灼热的气息交织,“本王看上的人,自然要干干净净地,等本王亲自来取。”
他自称“本王”!再次确认了王爷的身份!沈知瑶的心脏狂跳,一个可怕的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不,不会那么倒霉吧?
强烈的恐惧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让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猛地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掀向了他脸上的面具!
玄衣男子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大胆,微微一顿,竟真的让她得了手。
面具滑落。
刹那间,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脸庞映入沈知瑶眼帘。眉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下颌线条冷硬完美。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同蕴藏着星辰与寒冰的夜空,此刻正带着一丝讶然和浓烈的兴味,牢牢锁定了她。
帅!是真的帅!帅得人神共愤!
沈知瑶有一瞬间的失神,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这简首是她见过的最顶级的颜值!然而,下一秒,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让她瞬间清醒!
这张脸……虽然与她梦中模糊的身影不完全重合,但这通身的冷戾气场,这俊美却危险的容貌……再加上“摄政王”这个身份的呼之欲出……
“谢……谢临渊?!”
她几乎是尖叫出声,脸色煞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缩,连抓着被子的手都松开了几分,春光乍泄也浑然不觉。
完了!真的是他!
原书中虐杀她的终极BOSS!
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眼中毫不掩饰的、仿佛见到恶鬼般的极致恐惧,谢临渊眸色微沉。
他抬手,轻轻抚上自己脖颈处那圈己经结痂的牙印,语气带着一种危险的玩味:“现在知道怕了?昨晚咬本王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吗?”
他往前一步,逼近床榻。
沈知瑶吓得往后一仰,裹在身上的锦被彻底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谢临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邃如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占有欲。沈知瑶羞愤欲死,手忙脚乱地想拉起被子,却被他先一步用指尖挑起了她之前藏匿起来、此刻却因慌乱而掉落在枕边的——那枚云纹玉佩。
“本王送你的东西,就随便塞在包袱底层?”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沈知瑶如坠冰窟。
他连这个都知道?!她藏得那么隐秘!在他面前,她仿佛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谢临渊着温润的玉佩,然后,在沈知瑶惊恐的目光中,再次将它轻轻放在了她的枕边。
“保管好。”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极具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的心脏上,“从今往后,贴身戴着,不可离身。”
他微微俯身,靠得极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若丢了它,或是让人知道它的来历……你的小命,也就到头了。”
说完,他首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随即竟毫不犹豫地转身,开门,离去。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留恋。
沈知瑶僵硬地坐在床榻上,浑身冰冷,连指尖都在发颤。锦被滑落腰间也浑然不觉。
他走了。又一次。
花了万两白银,拍下她的初夜,确认了她的恐惧,留下了致命的警告和这块诡异的玉佩,然后……走了?
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玉佩又藏着什么秘密?
为什么丢了就会没命?
她拿起那块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想起他之前轻易找到被她藏起的玉佩,想起他似乎无所不知……
一种无所遁形的恐惧,深深攫住了她。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仿佛赤身,不仅是被剥去了衣衫,更是被剥开了所有伪装和秘密。这场不对等的博弈,她连一丝胜算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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