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叶佳俊和叶青青就己经坐在电脑前了。
屏幕上密密麻麻滚着数据流，都是关于那个神秘“老鬼”的。
可惜，有用的信息少得可怜，除了一个绰号，和可能在北区几个老旧城区活动过之外，屁都没有。
叶青青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这家伙比‘穿山甲’还难搞，网上干净得像张白纸，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叶佳俊一只手搭在她椅背上，身体靠得很近，盯着屏幕。
另一只手却挺不老实，自然地就放在了叶青青穿着柔软睡裤的大腿上，掌心贴着，指尖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
“嗯，猜到了。”叶佳俊语气还挺平静，“网上挖不动，就得来实在的。他放高利贷开地下钱庄，总得有人干活，有地方待着，这些玩意儿，藏不住。”
叶青青感觉腿上被他碰的地方有点麻麻的，像过电，搞得她有点分心。
但她没躲，只是耳朵尖悄悄红了，含糊地“嗯”了一声，强迫自己继续盯着屏幕。
上午，叶佳俊根据道上打听来的模糊消息，摸到了北区一家据说有点门路的私人侦探事务所外面。
他没首接进去，在对面的小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耳朵里塞着微型耳机，传来叶青青的声音：“哥，看到那事务所了吗？门口有个隐藏摄像头，角度挺刁钻。里面啥情况还不知道，我正在试着摸他们的内部网络，需要点时间。你自个儿小心点，这种地方啥人都有。”
“知道了。”
叶佳俊点了杯最便宜的咖啡，看起来像是在发呆，眼睛却跟扫描仪似的，把进出那家事务所的人都过了一遍。
中午，苏周洋顶着两个黑眼圈，跟顾漫视频。
“漫漫，我按你说的，没再提钱的事儿，昨天甚至想着去俱乐部帮他撑个场面……结果，更糟了。他根本不需要，我看得出来，他嫌我多事。”
苏周洋声音带着疲惫和沮丧。
视频那头，顾漫推了推金丝眼镜，分析道：“周洋，你之前的问题就在于，姿态还是太高。你总觉得给他东西，帮他摆平事情，就是弥补。
但现在看来，他可能根本不缺这些，甚至比你想象的能量更大。你现在需要的不是‘给’，是‘共鸣’，是让他看到你也会脆弱，会后悔。”
“共鸣？脆弱？”
苏周洋有点茫然。
“找找你们共同的，比较平民化的回忆。别太刻意，就是自然地流露出你现在很难过，很后悔。
比如，你们刚结婚那会儿，不是老去一家小面馆吗？去‘偶遇’一下，就吃个面，别提别的。让他看看你卸下苏总架子是什么样。”
苏周洋沉默了一下，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我试试。”
忙活了一天，屁收获没有，叶佳俊心里有点燥。
鬼使神差地，晚饭点儿他把车开到了以前和苏周洋常去的那家破旧小面馆。
味道是真好，也好久没吃了。
他刚点了碗牛肉面坐下，门口光线一暗，进来个人。
叶佳俊抬头一看，愣住了。
是苏周洋。
她没穿那些昂贵的套装，就穿了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件普通白T恤，脸上干干净净，一点妆没化。
跟平时那个光彩照人的苏总判若两人。
她看到叶佳俊，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声音也放轻了：“佳俊？你……你也来这儿了？”
她走过来，站在桌边，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怀念和明显的不自然。
叶佳俊瞬间就明白了。
这哪是偶遇，这是换了套剧本又来演戏了。
他看着苏周洋这身刻意打扮出来的“朴素”，还有那努力想营造的怀旧气氛，心里头不是感动，只有一股说不出的烦和累。
“嗯。”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低下头，拿起筷子搅和碗里的面，根本没邀请她一起坐的意思。
苏周洋僵在那儿，看着他冷硬的侧脸轮廓，所有打好腹稿的、想引起共鸣的话，全都卡在嗓子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最后只能默默走到旁边那张油腻腻的桌子坐下，也点了碗牛肉面。
面端上来，热气腾腾，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味同嚼蜡。
巨大的失落和尴尬像潮水一样把她淹没。
这招，又失败了。
吃完，叶佳俊带着一身疲惫和那点没由来的烦躁匆匆回了家。
他实在是难以忍受苏周洋。
自从苏周洋当时把他们共同为未来孩子准备的基金给那个该死的白月光林哲后。
他是一点感情也不想保留了。
所有美好回忆在他看来就是个屁。
自己就像个小丑，碍着人家苏大小姐和她的白月光谈恋爱呢。
叶青青己经做好了饭，简单的两菜一汤。
“有进展吗？”她一边给他盛饭一边问。
“没，那‘老鬼’属泥鳅的，滑不溜手。”叶佳俊揉了揉眉心，随口说，“晚上在以前常去的那家面馆，碰到苏周洋了。”
叶青青盛饭的手一顿，猛地抬头看他，眼神里瞬间充满了警惕。
叶佳俊看她那紧张的小模样，忽然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脸上扯出个痞痞的笑：“怎么？怕我被一碗牛肉面就给勾搭跑了？”
“谁怕了！”
叶青青啪地打开他的手，心里那点小紧张倒是散了，给他碗里夹了一大筷子青菜，“快吃饭！……不过，她去找你干嘛？”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叶佳俊语气淡得跟白开水一样，扒拉了两口饭，又抬眼瞅着叶青青，眼神里带着她熟悉的那种、有点坏又有点暖的笑意，“还是家里的饭香，人也好看。”
叶青青脸一红，低头吃饭，嘴角却忍不住悄悄弯了起来。
虽然“老鬼”的事儿还没头绪，但至少家里这碗饭，是吃得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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