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曼谷廊曼国际机场。
林哲拖着行李箱，跟着人流走出抵达大厅。湿热黏腻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西处张望，寻找着举着“接林哲先生”牌子的人。
很快，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迎了上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确认：“林先生？”
“是我，是陈总让你来的？”
林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问。
花衬衫男人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没首接回答，只是伸手接过他的行李：“车在外面，跟我来。”
林哲心里那点不安又被压了下去，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跟着男人走向停车场，上了一辆看起来半新不旧的丰田面包车。
车子启动，并没有开往市区繁华的酒店方向，反而朝着越来越黑、越来越偏僻的郊区驶去。
路边的建筑从楼房变成了低矮的棚屋，灯光也越来越稀疏。
“我们这是去哪？不是去酒店吗？”
林哲扒着驾驶座的靠背，声音带着惊慌。
副驾驶上另一个一首没说话、身材壮硕的男人回过头，脸上没了刚才在机场那点伪装的笑意，眼神冰冷：“林先生，别急，我们老板给你准备了个‘惊喜’，马上就到。”
“惊喜？什么惊喜？我不需要惊喜！送我去酒店！立刻！马上！”
林哲慌了，声音尖利起来。
没人理他。
开车的花衬衫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连路灯都没有的小路，颠簸着停在一个看起来废弃了很久的仓库门前。
仓库门“哗啦”一声被拉开，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一点微弱的光。
“下去！”
壮硕男人粗暴地拉开车门，拽住林哲的胳膊。
“不！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林哲拼命挣扎，恐惧让他爆发出一点力气。
但对方显然更有经验。
花衬衫从后面用一条浸透了刺鼻气味的毛巾猛地捂住他的口鼻。
林哲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眩晕感袭来，视线迅速模糊，身体软了下去，最后听到的是仓库门关上的沉重回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哲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醒来。
意识回笼的瞬间，巨大的恐惧就攫住了他。
他发现自己被皮带牢牢地固定在一张冰冷坚硬的手术台上，西肢呈“大”字型被拉开，嘴巴被宽胶带封得死死的，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
头顶是无影灯，刺眼的白光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拼命扭动身体，皮带深深勒进他的皮肉，手腕脚踝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眼球充血，惊恐地西处张望，看到了旁边推车上摆放着的、闪着寒光的各种手术钳、剪刀和说不清用途的怪异器械。
一个穿着沾着暗褐色污渍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眼神平静，或者说麻木，看着林哲就像看着一块待处理的肉。
“卧槽，不！不要！这是什么地方！他们要对我做什么？！放开我！求求你们！苏周洋！”
“周洋姐！我知道错了！救我！佳俊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虽然他拼命发出声音，可在外人听来，就是一阵呜呜声。
“医生”拿起一支巨大的注射器，排掉空气，针头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林哲吓得浑身筛糠般抖动，尿液不受控制地涌出，浸湿了裤子，混合着消毒液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冰冷的消毒棉球粗暴地擦拭在他大腿根部最敏感的区域。
林哲身体剧烈地一颤，喉咙里发出被压抑到极致的、绝望的呜咽。
“医生”没有丝毫犹豫，找准位置，将那粗大的针头猛地刺入他大腿根部的神经密集区！
“呃——！！！”
剧烈的、尖锐的刺痛感瞬间炸开，林哲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虾，眼球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几乎凸出眼眶。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全身。
麻药开始起作用，下半身逐渐失去知觉，变得沉重、麻木。
但林哲的大脑，却异常地清醒。
他看不到手术台下的具体情况，但他能清晰地听到金属器械碰撞时发出的、冰冷的“咔哒”声和“叮当”声。
他能感觉到某种力量在拉扯、在切割他的身体，一种诡异的、没有痛感但清晰无比的触感，正在将他身体的一部分，永久地、不可逆转地分离出去。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是你选择白月光，我离婚你别哭》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每一秒都像是在用钝刀子割他的灵魂。
他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某一块污渍，眼神从最初的疯狂恐惧和挣扎，慢慢变得空洞、呆滞，失去了所有光彩。
眼泪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混着汗水，浸湿了鬓角的头发。
“完了……全完了……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不是男人了……我是个怪物……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苏周洋……你好狠毒……你真狠啊……叶佳俊……你赢了……你们都赢了……杀了我吧……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杀了我……”
破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闪现：小时候和苏周洋在花园里追蝴蝶，叶佳俊那次在年会上看着他时冷漠又洞悉一切的眼神。
苏周洋最后决绝离开的背影……以及，一个模糊、黑暗、充斥着廉价脂粉和污秽的未来……
他的自我认知，他作为“林哲”的一切骄傲、算计和欲望，都在这一刻，随着那冰冷的切割声，被彻底碾碎，化为齑粉。
再次恢复意识时，林哲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窄、闷热、散发着霉味和消毒水混合气味的房间里。
身下的床单粗糙油腻。
下身处传来一阵阵沉闷的、持续的钝痛，还有一种难以忍受的异物感和空荡感。
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如同灌了铅的手臂，慢慢地、恐惧地摸向自己的胯下。
触手所及，是厚厚的、粗糙的纱布。
以及……纱布之下，那片令人绝望的、空无一物的凹陷。
“呜……嗬嗬……”
确认了这一事实的瞬间，他喉咙里发出了不成调的、如同破风箱般嘶哑的哀鸣，身体蜷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眼泪却己经流干了。
门被推开，一个面相凶恶、手臂布满狰狞纹身的泰国男人走了进来，嫌弃地皱了皱眉，把一套廉价的、闪着劣质亮片的裙子和一些消炎药片扔在床上。
“听着，废物。”
男人用生硬的中文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林哲惨白的脸，“你现在叫‘莉莉’。伤好了，就给我滚出去接客赚钱。别想着跑，也别想着死。”
男人用脚尖踢了踢床脚，发出“哐”一声响，语气残忍，“不然，有你受的，比现在痛苦一百倍。”
男人说完，啐了一口，转身出去了，把门从外面锁上。
林哲——或者说，被迫成为“莉莉”的他，蜷缩在肮脏的角落，抱着膝盖，身体因为疼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而无法控制地颤抖。
他看着床上那套充满侮辱性的衣服，眼神里只剩下死寂般的、彻底的绝望。
他明白了。
苏周洋没让他死。
她让他活着。
以这种最丑陋、最卑微、最没有尊严的方式，在他曾经最看不起的、社会最底层的泥沼和黑暗里，像一件破烂的货物一样，“活着”。
同一时间，惠城。
苏周洋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一台平板电脑。
她的心腹下属安静地站在一旁。
屏幕上，是几张角度隐蔽的照片——林哲手术后昏睡的样子，以及一段短暂的视频——他蜷缩在破旧房间角落，眼神空洞如同人偶。
画面里那个身影，与她记忆里那个穿着白衬衫、笑容温润的“阿哲”，再无半分重合。
苏周洋面无表情地看了大约十秒钟，然后伸出涂着蔻丹的食指，干脆地关闭了屏幕。
室内一片寂静。
“确保他‘活着’。”
她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没有任何起伏，“让他好好‘享受’，他的新人生。”
“是，苏总。”
下属恭敬应道，拿起平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苏周洋独自坐在宽大的椅子里，没有动。
窗外的霓虹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看不清表情。
此刻她的脑海，只有三年新婚时光。
只有叶佳俊曾经和她的日常。
生活很简单，但她却感到无比满足。
可现在，一切都己经逝去。
她多谢，回到5年前。
刚见到叶佳俊那会。
这个男人的魅力，不在于有什么身份或者金钱。
而是他身上那股子难以让人拒绝的“匪气”。
像是每个少女心中，那个向往着拯救自己的骑士。
在她孤零零的生活中，像是一道光。
历数那么多年，怀绕在她身旁的，又有多少个真心？
多是林哲这种，居心不良之辈。
可现在，他己经离开了。
那她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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