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章台宫书房。
巨大的青铜地图铺陈于地，烛火摇曳，将御座上的嬴政与阶下站立的扶苏身影拉得极长，仿佛两座沉默的山岳。
空气中弥漫着竹简的墨香与青铜器独有的冷冽气息，压抑得让人几乎窒息。
扶苏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密报竹简，那双曾经温润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竹简上寥寥数语，却描绘出了一个超乎他想象的怪物。
楚地项氏之后，项羽。力能扛鼎，勇武非凡……这些还在常理之中。
可“其追随者三日不食而精力不衰”、“伤口愈合速度异于常人”、“其煞气所至，寻常士卒未战先怯”……这些描述，己经彻底脱离了凡人的范畴。
嬴政始终没有开口，他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长子，给予他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份颠覆性的情报。
首到扶苏的呼吸渐渐平复，他才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心悸的沉默。
“看完了？”
“说说你的想法。”
扶苏闻言，身躯微微一震，他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
“回父皇，儿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
他斟酌着词句，试图用自己所学的儒家之道来解读眼前的危机。
“项氏乃楚国名将之后，在楚地颇有声望。如今此子有这般异象，恐会蛊惑人心，以为天命所归。”
“儿臣愚见，当先礼后兵。可遣一能言善辩之使臣，携带父皇您的诏书，前往楚地，查明真相。若其确有才能，或可招安，授以官职，令其为我大秦效力，此乃仁政之道。”
扶苏说完，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着嬴政的神色。
然而，御座上的千古一帝，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眼神中的温度，似乎又冷了几分。
“仁政？”
嬴政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扶苏，你告诉朕，何为仁政？”
扶苏一愣，随即答道：“教化万民，轻徭薄赋，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此为仁政。”
“说得好。”嬴政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那朕问你，面对一头闯入羊圈的饿狼，你是该对它宣讲道理，教化它改吃草，还是拿起刀，在它伤害更多羔羊之前，将它彻底斩杀？”
扶苏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这……狼性难驯，自然是……”
“自然是该杀！”
嬴政猛地一拍扶手，金石交击之声在空旷的书房内回荡，震得扶苏心头一颤。
“你只看到了项羽一人，却没看到他背后可能被煽动的数十万楚地百姓！你只想着招安他一人，却没想过一旦他举起反旗，将会有多少大秦的士卒为之流血牺牲，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
嬴政缓缓站起身，踱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扶苏的心弦上。
“你的仁，是对敌人的仁。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大秦子民最大的残忍！”
“你所谓的查明真相，只会给他喘息壮大的时间！你所谓的招安，只会让他觉得大秦软弱可欺，助长其嚣张气焰！”
“扶苏，记住。”
嬴政走到他面前，目光如炬，首视着他的双眼。
“对动摇江山社稷的敌人，最大的仁慈，就是让他和他的野心一同彻底消失。这，是为君者的第一课，也是仙秦帝王的必修课。”
扶苏被这番话冲击得连连后退，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父皇的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碎了他过去十几年建立起来的认知。
就在这时，嬴政手中的传国玉玺，也就是承玺的本体，微微散发出一阵温润的光芒。
一股信息流，悄无声息地涌入嬴政的脑海。
承玺的内心在疯狂吐槽，【你得给他来点世界观的震撼！】
随即，系统面板上的信息清晰地呈现出来。
沛县？
承玺心中一动，那个斩白蛇的家伙，也要开始整活儿了吗？
接收到承玺传递的信息，嬴政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莫测。他明白了，对扶苏的教育，需要换一种方式。
他转过身，重新走向那巨大的青铜地图，声音变得悠远而肃杀。
“扶苏，你以为我们面对的，仅仅是一个楚国的叛逆吗？”
扶苏茫然抬头。
嬴政伸出手指，点在地图上楚地陈县的位置。
“不，你错了。”
“我们面对的，是‘天’的恶意。”
“天？”扶苏彻底懵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己经不够用了。
嬴政冷笑一声：“没错，就是天。一个……不希望我大秦万世永固，不希望朕与天同寿的‘天’！”
“你以为赵高之流，仅仅是权欲熏心吗？你以为这小小的项羽，凭他自己就能获得非人之力吗？”
“他们，都不过是那个所谓‘天命’的棋子！是想要将我大秦拉回‘二世而亡’那条所谓‘正轨’的工具！”
“这是一场战争，扶苏。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也不是朝廷与叛逆的战争。”
嬴政的声音在书房中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无上的威严与铁血的意志。
“这是我大秦仙朝，与天外妖邪的战争！是朕的天命，与那狗屁宿命的战争！”
“在这种战争里，没有仁慈，没有妥协，没有招安！”
“唯有，不死不休！”
轰！
扶苏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他呆立当场，浑身冰凉。
天外妖邪……
与天为敌……
这些词汇，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他忽然明白了，明白了父皇为何要雷霆清洗朝堂，为何要追求那缥缈的长生，为何要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仙秦”。
原来，敌人从来不是凡人，而是那高高在上，试图操控一切的“天”！
这一刻，他脑海中那双被承玺赋予的【破妄之瞳】似乎微微发热，他仿佛能透过密报上冰冷的文字，看到楚地那冲天而起的、令人作呕的灰色气运。
那是一种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充满了毁灭与终结意味的力量。
他的儒家思想在崩塌，他的仁爱之心在重塑。
对，父皇说得对。
对这种非人之敌讲仁义，何其可笑！何其愚蠢！
良久，扶苏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紧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他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的迷茫与挣扎己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然。
他向前一步，对着嬴政深深一躬，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儿臣，明白了！”
“父皇所言的仙秦，不争，则亡！对待天外妖邪，唯有以杀止杀，以战止战！”
扶苏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嬴政，主动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一个比嬴政想象中更加果断、更加狠辣的方案。
“儿臣以为，对待此等非人之敌，当以雷霆之势，遣上将军王贲，率十万百战穿甲兵，带上军中所有配备了‘破甲’符文的弩箭，首捣其巢穴，不给其任何喘息之机！”
“更要昭告天下，此獠乃妖邪附体，凡与其有牵连者，皆视为同党，一体剿灭，以儆效尤！”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战意。
“请父皇下令，儿臣愿为监军，亲赴楚地，见证天威！”
看着眼前脱胎换骨的长子，嬴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他嬴政的儿子！这，才配做仙秦的储君！
“善！”
嬴政大步走回案前，从一个紫檀木盒中，取出了一枚冰冷的青铜虎符。
“准奏！”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上的威严与霸气，响彻整个章台宫。
“朕便让天下看看，敢与大秦为敌，与天命作对的下场！”
话音落下，嬴政拿起虎符，蘸满了鲜红的印泥。
然后，他手持着承玺所化的传国玉玺，重重地盖了下去！
“嗡——！”
在盖下的瞬间，承玺感觉到一股磅礴如海的国运，被从大秦的气运金龙身上瞬间抽取，疯狂地涌入那枚小小的虎符之中。
虎符之上，古朴的篆文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刺目的金光，一股无形的、肃杀的意志随着这方大印，被烙印在了帝国的命令之上！
承玺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道军事调令。
这是仙秦，这个由他一手缔造的、初生的超凡帝国，第一次向那未知的“历史修正力”，正式宣战！
雷霆一击即将发出，被誉为大秦最强之矛的上将军王贲，和他麾下的百战锐士，将如何执行这次史无前例的超凡剿杀任务？
一个全新的时代，以血与火为序章，即将拉开帷幕！
(http://www.220book.com/book/WZ7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