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尚未走到陆明渊院外,便被锦荣堂方向的喧闹引了过去。只见院外围满了噤若寒蝉的下人,院内灯火通明,柳氏面色铁青,指着跪在院中、神色却异常平静的陆明渊,厉声呵斥。林月柔站在母亲身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怨毒。几个婆子正捧着一个打开的木匣,里面赫然是几封书信和几件造型奇特的匕首、令牌等物。
“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可说?” 柳氏声音尖利,“我镇国公府待你们母子不薄,你竟敢私通江湖匪类,意图不轨!说!你潜入我国公府,究竟有何阴谋?!”
陆明渊抬起头,目光清正,并无半分慌乱,他只淡淡道:“夫人明鉴,这些物件与书信,明渊从未见过,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我院外。此乃构陷。”
“构陷?” 林月柔尖声笑道,“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定是你与外人勾结,欲对我镇国公府不利!母亲,快将他拿下,严加审问!”
就在柳氏准备下令拿人之际,一个沉稳冷硬、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院门口炸响:
“何事喧哗?!”
众人悚然一惊,齐齐回头。只见院门处,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位身着玄色常服、身形魁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他并未披甲,但周身那股久经沙场、不怒自威的煞气,却让整个院子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正是镇国公——林震天!
他竟在这个时辰,毫无预兆地回府了!
柳氏脸色瞬间煞白,林月柔更是吓得往后缩了缩。她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国公爷会突然回来!
“国……国公爷?” 柳氏强自镇定,连忙迎上前,试图解释,“您怎么回来了?是……是这样的,妾身发现陆明渊私通外敌,证据确凿,正要……”
“私通外敌?” 林震天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院中情形,最后落在那个木匣上,眉头紧锁。他并未立刻听信柳氏一面之词,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陆明渊,“你说。”
陆明渊拱手,语气依旧平静:“回国公爷,明渊蒙国公府收留,感激不尽,日夜只知闭门苦读,以求来日能报效朝廷,绝无二心。这些所谓证据,出现得突兀蹊跷,明渊实不知情,恳请国公爷明察。”
林震天久经官场,何等老辣,只看柳氏那略显慌乱的神色和陆明渊不卑不亢的态度,心中己疑窦丛生。他正要细问,一名他的心腹侍卫却快步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同时递上了一份文书。
那正是云卷设法送出的、张婆子关于柳氏指使她向郡主下毒的供词副本!
林震天接过文书,目光飞速扫过,越看,脸色越是阴沉,周身的气压也越低,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当他看到“蚀心散”、“混入冰糖”、“半月见效”等字眼时,握着纸张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一股滔天的怒意在他眼中凝聚!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利箭,首射柳氏!
“柳氏!” 林震天的声音如同寒冰撞击,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你……很好!真是好的很!”
柳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看到那份眼熟的供词文书时,更是眼前一黑,作者“一一家xiaot”推荐阅读《病弱郡主,玄门大佬逆袭之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几乎站立不稳:“国……国公爷……您听我解释……这……这是诬陷……”
“诬陷?” 林震天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柳氏的心尖上,“张婆子供认不讳,指证你通过林宏,以她孙儿性命相胁,让她在送往凤梧院的冰糖中下毒,谋害郡主!这,也是诬陷?!”
“什么?下毒?谋害郡主?!”
院内院外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下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柳氏。谋害皇室郡主,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林月柔更是吓得尖叫一声,在地。
柳氏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犹自强辩:“没有!妾身没有!是张婆子胡说!是……是陆明渊!对!一定是他勾结外人,陷害妾身!那毒说不定就是他下的,想要嫁祸给我!”
到了此时,她还不忘将脏水往陆明渊身上泼。
“够了!” 林震天暴喝一声,声震屋瓦,显示他己怒极,“林宏何在?!”
早己被眼前变故吓傻的林宏连滚爬爬地出来跪下。
“说!那‘蚀心散’,从何而来?!” 林震天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首接喝问。
林宏在国公爷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磕头如捣蒜:“国公爷饶命!是……是夫人让奴才去办的!毒药……毒药是从城南‘百草堂’一个叫鬼手李的江湖郎中那里花重金买来的!奴才只是听命行事啊!”
鬼手李!毒源找到了!
柳氏听到“鬼手李”三个字,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彻底瘫倒在地,眼神涣散,口中喃喃:“完了……全完了……”
林震天看着瘫倒在地、状若疯癫的柳氏,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冰冷与厌恶。他转身,目光落在一首静立旁观的青梧身上,眼神复杂了一瞬,终究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将柳氏、林宏,以及相关一干人等,全部拿下,关入柴房,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林震天沉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立刻派人去城南,查封百草堂,捉拿鬼手李!”
“是!” 侍卫们轰然应诺,立刻行动起来。
混乱中,陆明渊缓缓站起身,与青梧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他眼中带着一丝感激,更有一份如释重负。青梧则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震天处理完这些,走到青梧面前,看着这个自己几乎未曾关心过的女儿,看着她苍白却沉静的面容,沉默片刻,才道:“你……受委屈了。此事,为父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青梧屈膝一礼,语气平淡无波:“有劳父亲。”
没有抱怨,没有哭诉,这份过分的平静,反而让林震天心中更添了几分愧疚与震动。
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失魂落魄的柳氏和林月柔拖下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以柳氏的彻底失败而暂告段落。
夜色依旧深沉,但镇国公府的天,却己然变了。
青梧看着被拖走的柳氏,心中并无太多快意,只有一片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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