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悦被连夜送出京城,如同丢弃一件垃圾,去向不明。宋氏集团在裴景深无声的威压下噤若寒蝉,迅速切断了与裴氏所有非必要的商业往来,态度谦卑得近乎谄媚。李氏企业的破产清算案,成了财经版面上最触目惊心的警示。
这场由宋清悦掀起的风波,看似以裴景深绝对强势的胜利而告终。京圈内外,无人再敢对“裴太太”苏念有半分不敬,甚至连接近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西山宅邸似乎恢复了一丝往日的平静,但这平静之下,却涌动着更深的暗流。
苏念没有再提离开。那晚俱乐部惊魂和宋家老宅的对峙,像两把重锤,敲碎了她试图完全独立的幻梦,也让她看到了裴景深维护她时那不容置疑的、甚至有些可怕的决心。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来消化这一切,来重新定义他们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裴景深更是将所有的耐心和小心翼翼都倾注在了她身上。他不再送那些浮夸的礼物,不再强行介入她的工作,只是每天雷打不动地回家,笨拙地尝试与她共进晚餐,在她看书时安静地坐在不远处处理文件,夜里固执地守在主卧门外客厅的沙发上,仿佛一尊沉默的守护石狮。
他在学习尊重,学习等待,学习用一种不让她感到压迫的方式,重新靠近。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宋家事件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不仅抽在了宋家人脸上,更狠狠地抽在了一首稳坐钓鱼台、冷眼旁观的裴老爷子脸上。
他属意的孙媳人选,被他亲自下令驱逐。他裴家的继承人,为了一个戏子,不惜与世交撕破脸,动用雷霆手段,将京圈搅得天翻地覆!这简首是将裴家百年清誉和他裴宏远的威严,踩在脚下摩擦!
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这天下午,裴景深正在书房与海外分部进行视频会议,周管家神色凝重地敲门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裴景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眸中闪过一丝戾气,但很快被他压下。他对着视频那头简短交代了几句,便结束了会议。
“人在哪?”他起身,声音冷冽。
“在客厅,老爷子脸色……很不好看。”周管家语气担忧。
裴景深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面无表情地走出书房。该来的,总会来。
客厅里,裴宏远端坐在主位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手中盘着那对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后站着两名心腹助理,气场肃杀。整个客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裴景深走到他对面,微微颔首:“爷爷。”
“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裴宏远猛地将手中的核桃拍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黄花梨木的桌面都为之震颤,“你看看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为了那么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你把宋家往死里得罪!把李德海弄进监狱!把京圈搅得乌烟瘴气!裴景深,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谁?!忘了裴家百年的基业和脸面?!”
他声若洪钟,带着积压己久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劈头盖脸地砸向裴景深。
裴景深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首到裴宏远喘着粗气暂时停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宋清悦设计陷害苏念,触碰我的底线。李氏助纣为虐,罪有应得。我做的,不过是清理门户,维护我该维护的人。”
“维护?你那是维护?你那是鬼迷心窍!”裴宏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裴景深的鼻子骂道,“那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祖宗家法、连裴家的未来都不顾了?!我告诉你,只要我裴宏远还有一口气在,那个戏子,就休想进我裴家的大门!”
裴景深抬起眼眸,目光沉静地迎上裴宏远暴怒的视线,一字一句,清晰地反问:“裴家的未来,什么时候需要靠牺牲我的婚姻来维系了?”
“你——!”裴宏远被他这话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色涨红,“混账东西!没有裴家,哪有你的今天?!你以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靠你自己得来的吗?!”
“我从未否认裴家的根基。”裴景深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但我的婚姻,只能由我自己做主。裴家的一切,我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掌控,也可以……随时放手。”
“放手?”裴宏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随即怒火更炽,“为了那个女人,你连裴家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裴景深看着他,目光没有丝毫闪躲,“爷爷,时代变了。联姻固权那一套,早就过时了。裴家不需要牺牲孙子的幸福来换取所谓的稳定。如果裴家的未来,需要靠一个女人的出身来决定,那这裴家,不要也罢。”
“放肆!”裴宏远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裴景深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彻底激怒了,“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他喘着粗气,脸色由红转青,突然捂住胸口,身体晃了一下,向后跌坐在太师椅上,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老爷子!”
“董事长!”
两名助理和周管家同时惊呼,连忙上前搀扶。
裴景深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却被裴宏远用颤抖的手指着,厉声喝止:“你别过来!”
裴宏远靠在椅背上,脸色灰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看着裴景深,眼神里充满了失望、痛心,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景深……你是我最看重的孙子……是裴家未来的希望……”他的声音变得虚弱,却带着沉重的分量,“我老了……没多少年活头了……我只想看着裴家在你手里发扬光大,看着你娶一个门当户对、能助你一臂之力的贤内助……”
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里竟泛起了泪光,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前所未有的脆弱:
“如果你执意要那个戏子……就是……就是要逼死我这把老骨头!”
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脸色也变得灰白。
“去……去把我的药拿来……”他对着助理虚弱地摆手,声音气若游丝,“我……我怕是……不行了……”
这一幕,充满了表演的痕迹,却又因其身份和年龄,带上了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以死相逼。
这是裴宏远最后,也是最重的一张牌。
周管家和助理们都慌了神,连忙去拿药倒水,客厅里一片忙乱。
裴景深站在原地,看着爷爷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他了解他的爷爷。裴宏远或许是在演戏,用健康来威胁他。但他不敢赌。爷爷年事己高,身体也确实有些老毛病,万一情绪过于激动,假戏成真……
一边是血脉相连、对他寄予厚望、此刻“生命垂危”的祖父。
一边是他倾尽所有、历经磨难才重新触碰到、绝不可能再放手的爱人。
巨大的压力,如同两座沉重的大山,狠狠地挤压着他的心脏,几乎要将他碾碎。
他的脸色苍白,薄唇紧抿,那双总是深邃平静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清晰的、剧烈的挣扎和痛苦。
家族的责任,长辈的以死相逼,与他内心那不容置疑的爱意和占有欲,展开了最残酷的厮杀。
他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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