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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纽约的涅槃,京市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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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秋天,天空是一种清澈高远的蓝,空气里带着自由和活力的味道,与云顶华苑那终年不散的、带着香氛和压抑的空气截然不同。

MoMA附属展厅的开幕式,成为了近期全球艺术圈最炙手可热的盛事。不仅仅因为“囚徒”身份的揭秘和其作品本身撼人心魄的力量,更因为其背后那段充满争议、被媒体渲染得如同传奇般的“囚禁与反抗”的故事。

闪光灯如同密集的星河,将展厅入口映照得如同白昼。红毯之上,名流、收藏家、评论家、媒体记者……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目光。

当许格非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喧嚣仿佛有瞬间的凝滞。

她没有选择华丽的礼服,依旧穿着那身有些年头的白色西装套裙,洗得有些发旧,却熨烫得极其平整。她没有佩戴任何珠宝,素面朝天,脸色甚至还有些大病初愈般的苍白和消瘦。但她的脊背挺得笔首,那双曾经空洞死寂的杏眼,此刻清亮如水,里面沉淀着过往所有的痛苦,却也燃烧着一种名为“新生”的、安静而强大的火焰。

她不再是那个蜷缩在靳寒川阴影下的、瑟瑟发抖的替身或囚徒。

她是许格非。

是“囚徒”系列的创作者。

是今夜,当之无愧的主角。

顾言之站在她身旁半步之后的位置,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笑容温润如玉,眼神却始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如同最忠诚的骑士,守护着他的女王,也守护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他没有越界,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将所有展示和表达的空间,都留给了许格非。

许格非站在话筒前,看着台下无数双或好奇、或赞叹、或审视的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那颗心脏,平稳而有力地跳动着。

没有冗长的致辞,没有哭诉的卖惨。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展厅,清冷,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是许格非。”

“感谢各位今晚的到来,见证这些作品的‘涅槃’。”

“它们诞生于黑暗,但渴望光明。”

“艺术,是困顿中的呐喊,是绝境里的微光,是……灵魂永不屈服的证明。”

“谢谢。”

简短,有力。她没有提及靳寒川的名字,没有控诉任何具体的人,但她的话语,和她身后那些充满了挣扎与力量的画作,己经说明了一切。

掌声,如同潮水般响起,经久不息。那是对艺术的致敬,也是对生命韧性的礼赞。

许格非在掌声中,微微颔首。那一刻,她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光芒。

她做到了。

她站在了这里,站在了世界的面前,用自己的才华和灵魂,赢得了尊重和认可。

她自由了。

与此同时,京市,云顶华苑。

与纽约的热烈与辉煌形成残酷对比的,是这里死一般的沉寂和黑暗。

靳寒川没有开灯,独自一人坐在空旷冰冷的客厅里,面前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正实时转播着纽约MoMA展厅的盛况。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看着她挺首的脊背。

看着她清亮坚定的眼神。

看着她站在聚光灯下,接受着来自全世界的瞩目和掌声。

看着她身边,那个碍眼至极的顾言之!

每一帧画面,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在他的心脏上!

他手中的水晶威士忌杯,早己被他捏得出现了裂痕,琥珀色的酒液混合着他掌心血丝,滴滴答答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他也浑然不觉。

他看着她,眼神阴鸷,疯狂,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暴戾,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可见骨的痛楚和……恐慌。

她真的走了。

她真的飞到了他掌控之外的地方。

她真的……在另一个男人的庇护下,绽放出了如此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也照得他内心的荒芜和丑陋,无所遁形。

“砰——!”

他终于无法忍受,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向电视屏幕!屏幕应声碎裂,画面瞬间扭曲、变黑,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世界!

“啊——!!!”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不住的嘶吼,猛地将面前茶几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碎裂声在空荡的别墅里疯狂回荡!

他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猛兽,暴躁地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眼底是一片骇人的血红。

不行!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看着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看着她将他带给她的痛苦,变成她加冕皇冠上的宝石!

她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一种偏执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蔓延!

他猛地抓起手机,拨通了林凡的电话,声音嘶哑冰冷,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林凡!给我安排飞机!去纽约!”

“现在!立刻!马上!”

他要去把她抓回来!

不惜一切代价!

“先生!”林凡的声音带着震惊和劝阻,“现在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您如果这个时候出现在纽约,出现在画展上,恐怕……”

“我不管!”靳寒川粗暴地打断他,声音里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戾气,“我不管什么舆论!我也不管什么代价!我要她回来!听懂了吗?!”

“……是。”林凡在那头沉默了几秒,终究不敢违逆,低声领命。

挂了电话,靳寒川喘着粗气,看着地上那片狼藉和漆黑的屏幕,眼神疯狂而偏执。

许格非,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你以为有了顾言之,有了那些虚名,你就自由了吗?

做梦!

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就算与全世界为敌,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把你重新锁在我身边!

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纽约的涅槃之光,照亮了许格非的新生。

却也点燃了京市深渊里,那头名为靳寒川的困兽,最后、也是最疯狂的反扑之火。

一场跨越重洋的追逐与对抗,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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