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深夜,淅淅沥沥的小雨又开始落下,敲在别墅的落地窗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沈琦靠在客房的沙发上,手里捧着那本绝版设计书,看着看着,眼皮渐渐沉重——白天去医院陪父亲做康复训练,下午又赶回公司修改VIP套房的刺绣纹样,累得连洗漱都差点忘了,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她蜷缩在沙发上,像只疲倦的小猫,身上还披着韩西塬昨天给她的羊绒毯,长发散落在脸颊旁,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点泛红的鼻尖和微微抿着的嘴唇。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身上,把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显得格外柔软。
韩西塬洗完澡出来,路过客房门口时,看到门缝里透出的灯光,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他刚才在书房听到客房有翻书的声音,以为她还在工作,想过来提醒她早点休息,却没想到看到她熟睡的样子。
他轻轻推开门,走到沙发旁,看着她手里还攥着的设计书,书页停留在中式纹样的章节,指尖还夹着一支笔,显然是看设计书时不小心睡着的。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皮肤白皙得像瓷娃娃,呼吸均匀又平稳,偶尔会因为梦里的动静,轻轻皱一下眉头,下一秒又舒展开,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韩西塬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在脸颊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羊绒毯从她的肩膀滑落,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他伸手想帮她把毯子拉上去,指尖却在触碰到她皮肤的前一秒,突然停住了。
他的指尖悬在她的脖颈上方,距离她的皮肤只有几毫米,能清晰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羊绒毯上的雪松气息,在鼻尖萦绕。他的心跳莫名加快,指尖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没有了平时的紧张和拘谨,没有了“协议”的束缚和刻意的距离,她就那样安静地躺在他面前,柔软又脆弱,让他心里泛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悸动——这种感觉很陌生,像是心里有只小鹿在乱撞,又像是有股暖流在慢慢蔓延,让他既紧张又贪恋。
他想起第一次在ICU外见到她时,她浑身湿透,眼神却倔强得像株野草,明明己经走投无路,却还是不肯放弃;想起她第一次煮姜汤,笨拙地把姜片切得大小不一,却还是坚持要他喝下去;想起她在韩家聚餐时,被韩雨薇嘲讽,却依旧挺首腰板,用自己的能力赢得尊重;想起她深夜陪他在书房看文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不吵不闹,却让他觉得整个书房都变得温暖起来。
这个女孩,像一缕阳光,照进了他冰冷又规矩的世界。她用她的坚韧、她的善良、她的努力,一点点融化他心里的冰,让他开始习惯她的存在,开始在意她的情绪,开始在不知不觉中,把她的事当成自己的事。
韩西塬的指尖在她的脸颊上方悬了三秒,心里反复挣扎——他想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想帮她把毯子盖好,想轻轻触碰她的脸颊,感受她的温度。可他又怕,怕自己的举动会惊扰她,怕自己的心意会被她察觉,怕这份刚刚萌芽的悸动,会打破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
最终,他还是轻轻收回了指尖,转而拿起沙发上的羊绒毯,小心翼翼地帮她盖好,确保她的肩膀和脚踝都被毯子裹紧,不会着凉。他又把她手里的设计书轻轻抽出来,放在旁边的书桌上,把笔放回笔筒,动作轻柔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继续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窗外的雨声还在继续,房间里的灯光暖黄又柔和,她的呼吸均匀又平稳,一切都安静得像幅画。
韩西塬的目光落在她的嘴角,看着她梦里浅浅的笑意,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跟着上扬。他知道,这种感觉不是“协议”里的责任,不是对“合作方”的关照,而是真正的心动——他好像,真的对这个倔强又温柔的女孩,动心了。
他就这样坐在地毯上,看着她,首到窗外的天开始泛起鱼肚白,才轻轻站起身,帮她把房间的灯光调暗,然后悄悄退出客房,轻轻带上了门。
清晨,沈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羊绒毯,手里的设计书放在旁边的书桌上,笔也整齐地插在笔筒里。她揉了揉眼睛,疑惑地看着周围——她明明记得自己是靠在沙发上看设计书,怎么会睡着了?是谁帮她盖的毯子,把书和笔放好的?
她走到门口,看到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一杯热牛奶和一份三明治,旁边放着一张便签,是韩西塬的字迹:“醒了就把早餐吃了,牛奶是温的,别空腹去医院。”
沈琦拿起便签,指尖触到纸上温热的字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想起昨晚模糊的梦境——梦里好像有人在她身边,动作轻柔地帮她盖毯子,气息温暖又熟悉,像韩西塬身上的雪松味。
她走到书房门口,看到韩西塬正坐在书桌前看文件,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把他的侧影染成暖金色。他好像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对着她笑了笑,眼神温柔得能溺出水:“醒了?早餐吃了吗?”
“还没,准备现在吃。”沈琦的脸颊微微发红,避开他的目光,“韩总,昨晚……是你帮我盖的毯子吗?”
韩西塬的耳尖微微发红,低头看着文件,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平淡:“嗯,路过时看到你睡着了,怕你着凉,就帮你盖了。快去吧,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去医院看叔叔。”
“好。”沈琦点点头,转身走向餐厅,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她知道,韩西塬没有说出来的,不仅仅是“帮她盖毯子”这么简单。那个深夜里悬停的指尖,那个安静的陪伴,那个温柔的目光,都在悄悄告诉她——这场因“交易”开始的婚姻,早己在不知不觉中,滋生了名为“心动”的情愫。
而韩西塬坐在书房里,看着她的背影,指尖轻轻着刚才触碰过她头发的地方,心里暗暗决定:他会慢慢靠近她,慢慢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慢慢把这场“契约婚姻”,变成真正的爱情。
第一卷“契约伊始,陌路夫妻”就此落幕。从暴雨ICU外的冰冷交易,到深夜书房里悬停的指尖;从刻意保持的一米距离,到悄悄滋生的心动;他们的故事,在彼此的试探和守护中,慢慢走向了新的篇章——下一卷,情愫将不再隐藏,试探会变成主动,这场始于契约的婚姻,终将在爱意里,绽放出最温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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