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宁的指尖在办公桌上轻轻敲击，目光落在电脑屏幕里的外贸家具行情报告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报表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她盯着“组合式模块化家具”那栏数据，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上周去参加家居展会时，这种可自由拼接、适配小户型的家具几乎被参展商抢着展示，国外客户的咨询量更是普通家具的三倍。
“妈妈，你在看什么呀？”若薇抱着布娃娃凑过来，小脑袋搭在顾婉宁的胳膊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屏幕里的卡通造型组合柜，“这个柜子好可爱！能拼成小房子吗？”
顾婉宁笑着关掉报表，把女儿抱到腿上，点开手机里存的设计草图：“当然可以呀。你看，这个书架能拼成小兔子，衣柜能拼成小火车，以后咱们给你的房间也装一套好不好？”
“好呀好呀！”若薇兴奋地拍着小手，突然想起什么，又凑近顾婉宁耳边小声说，“妈妈，我刚才‘听’到你心里想，要做这种家具卖给外国小朋友，还要找大厂房、买新机器，对不对？”
顾婉宁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女儿这能听心声的能力，倒成了她最贴心的“同盟者”。她捏了捏若薇的脸颊：“没错，妈妈想把家具卖到更远的地方，这样咱们就能赚更多钱，以后若薇想去哪里玩都可以。”
“我支持妈妈！”若薇搂着顾婉宁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要是爸爸再来捣乱，我就帮妈妈‘听’他的坏心思！”
顾婉宁心里一暖，抱着女儿沉默了片刻。自从离婚后，她心里就憋着一股劲——不仅要守住现有的家具厂，更要把事业做得更大，让若薇过上安稳又富足的生活，也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闭嘴。
接下来的几天，顾婉宁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考察新场地和设备上。她先是联系了之前合作过的中介，对方给她推荐了城郊的一处旧厂房，面积有三千多平，比现在的厂子大了两倍，而且离货运站近，方便以后发外贸货。
周末一早，顾婉宁带着若薇和王经理去看厂房。车子刚拐进工业区，若薇就趴在车窗上，指着远处的红砖墙说：“妈妈，那个厂房看起来好旧呀，里面会不会有小虫子？”
顾婉宁笑着安抚她：“放心吧，咱们会重新装修，把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下车后，中介己经在厂房门口等着了。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空旷的厂房里落着一层薄灰，阳光从高窗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柱。王经理绕着厂房走了一圈，时不时用脚踢了踢地面，又摸了摸墙面：“顾总，这厂房的结构没问题，就是得重新做地面和通风，水电也得改造。不过这位置确实好，到货运站开车只要十分钟，以后发集装箱方便。”
顾婉宁点了点头，心里己经开始盘算——左边区域可以做组合家具的生产线，中间留出走道和检验区，右边隔出一个样品间，专门用来展示外贸订单的样品。她蹲下来，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布局图：“王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新设备咱们先上两条生产线，一条做模块化框架，一条做配件，等外贸订单稳定了再加一条。”
王经理凑过来看了看，连连点头：“没问题！现在做组合家具的设备都是自动化的，省人力还效率高，就是初期投入有点大，一套设备下来得百八十万。”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顾婉宁站起身，目光扫过空旷的厂房，心里充满了期待，“中介，这个厂房的租金怎么算？能不能签长期合同？”
中介赶紧笑着回话：“顾总，租金是每月每平八块，要是签五年以上，还能再打九折。房东说了，要是您诚心租，还能免三个月的装修期。”
顾婉宁心里算了笔账——每月租金不到三万，加上装修和设备，初期投入大概要两百万。她手里现在有离婚分到的存款，再加上家具厂最近的盈利，还差五十万左右。不过她并不着急，之前律师说，刘得闲转移的那笔钱很快就能追回来，到时候正好能补上这个缺口。
看完厂房的第二天，顾婉宁又带着王经理去了邻市的设备厂。展厅里摆放着各种木工机械，有自动裁板机、封边机，还有专门生产模块化配件的机床。销售员热情地给他们演示：“顾总，您看这款裁板机，精度能达到0.1毫米，切割速度比普通机器快一倍，特别适合生产组合家具的标准化配件。而且咱们还能提供上门安装和培训，保证工人很快就能上手。”
顾婉宁让销售员启动机器，看着锋利的锯片平稳地切开一块实木板材，切口光滑没有毛刺，心里立刻有了决定。她和王经理商量了一下，当场订了两套生产线设备，约定一个月后送货上门。
回到厂里，顾婉宁刚把新厂房的租赁合同和设备订单整理好，手机就响了——是律师打来的。她赶紧接起电话，心里有些紧张：“张律师，是不是刘得闲那笔钱有消息了？”
“顾女士，好消息！”律师的声音带着笑意，“法院己经裁定冻结了刘得闲表舅的账户，里面的五十八万己经确认是刘得闲转移的夫妻共同财产，下周就能划到您的账户里。另外，刘得闲那边也没再上诉，看来是知道自己没理。”
顾婉宁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忍不住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她转身就看到若薇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苹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妈妈，是不是钱要回来了？我刚才‘听’你心里在笑呢！”
“是啊。”顾婉宁走过去，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传到心里，“有了这笔钱，咱们的新厂房和新机器就都有着落了。”
接下来的日子，顾婉宁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她一边盯着新厂房的装修进度，一边安排工人去设备厂培训，还要抽空联系外贸公司——她之前通过展会认识了一家做家居外贸的公司，对方听说她要做组合家具的外贸订单，很感兴趣，约好下周来厂里考察样品。
为了准备样品，顾婉宁特意找了设计公司，根据不同国家的家居风格，设计了三套组合家具：一套是针对欧洲市场的简约风，以浅木色为主，搭配可拆卸的收纳盒；一套是针对东南亚市场的热带风，用了藤编和实木结合的材质；还有一套是针对北美市场的儿童款，做成了卡通动物的造型，配件上还能刻上孩子的名字。
样品做好的那天，顾婉宁把它们摆在了现有的样品间里。若薇放学后来到厂里，一看到儿童款的组合柜，就兴奋地跑了过去，把柜子拼成了一只小熊的形状：“妈妈，这个小熊柜子太可爱了！外国小朋友肯定会喜欢的！”
顾婉宁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外贸订单，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谈成。
考察那天，外贸公司的李总带着两个设计师来了。他们一进样品间，目光就被那三套组合家具吸引了。李总绕着样品走了一圈，时不时用手摸了摸板材的手感，又试着拆装了一下配件：“顾总，你们的样品做得不错，工艺和设计都符合国外客户的需求。尤其是这个儿童款，可拆卸、可定制，很有市场潜力。”
顾婉宁心里一喜，赶紧递上产品手册：“李总，这是我们的详细参数和报价，您可以看看。我们新厂房下个月就能投产，产能没问题，保证能按时交货。”
李总翻了翻手册，又和设计师小声商量了几句，然后抬头对顾婉宁说：“顾总，我们公司愿意跟您合作。先给您下一个小订单，五十套儿童组合柜，发往美国洛杉矶。要是这批货没问题，后续我们会增加订单量。”
顾婉宁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她紧紧握着李总的手：“谢谢李总！我们肯定会保证质量，按时交货！”
送走李总后，王经理兴奋地拍了拍手：“顾总，咱们的外贸订单终于成了！以后咱们的厂子可就不一样了！”
顾婉宁笑着点头，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若薇。女儿正对着那套儿童组合柜笑，看到她看过来，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妈妈，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功！”
顾婉宁蹲下来，抱着女儿，看着窗外正在装修的新厂房，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这条路不会一帆风顺，以后可能还会遇到设备故障、订单延误、甚至刘得闲的捣乱，但她己经不再害怕——她有支持她的女儿，有靠谱的员工，还有一颗敢闯敢拼的心。
晚上回家，顾婉宁把若薇哄睡后，又坐在书桌前，打开了那个泛黄的笔记本。她在新的一页写下：“今日谈成第一笔外贸订单，新厂房装修中，设备下月到位。未来可期，为若薇，也为自己。”
写完后，她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书桌上，也落在她脸上。顾婉宁轻轻笑了——她知道，属于她和若薇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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