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虽然不清楚原由，但不防碍他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就见以诺几下把这具‘古人类’的尸体拆解的明明白白，躯干头颅跟四肢分开。
“老先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了吧？听你说古人类，意思是它们这个品种还是我们的祖先咯？”
杜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爱丁堡猴子出海没有，演化论是否被提出来了。
“这只是其中一种猜想。”以诺说道：
“有学者认为人类不是由神领创造的，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长这样，其中必定有一个循序渐进的变化过程，而后来又有人发表了生命起源于海洋的结论……”
杜威点点头，这大概跟地球的发展大差不差。
“而这一切的最大突破，是一位洋流大主教在大东洋海底发现了这种生物——”以诺手指地上被肢解的老人。
“所以他结合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这种肺里不是由肺泡而是充满鳃丝的生物，就是我们人类的祖先。”
“古人类们在一段时期逐渐适应了陆上的环境，最终通过演化，也就成了我们如今的模样……怎么样，很大胆吧？”
杜威两眼一黑，这已经不是大不大胆的问题了，是这个猜想的诡异画风，在最后一步明显歪到姥姥家了。
尊重，要尊重世界的差异性。
他深吸一口气，“居然有人敢质疑神创论，不会被信奉神灵的信徒抓起来烧死吗？”
“那可是一位半神。”以诺嘴角，“不过在这件事之前确实没人知道他是一位半神，直到两个倒楣蛋登门，据说‘渎神’几个单词还没说出口，就不知被丢到哪去了。”
杜威赶紧打住，把话题拉了回来：
“老先生，我看你对这种古人类这么了解，为何在看到我把它拉回来时，你看上去很惊讶？”
以诺幽幽叹道：“因为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它们应该在海底，待在它们用贝壳和鱼骨垒起来的窝里。”
“所以？”杜威有些汗颜，都怪之前不思进取，现在遇到点远离生活的知识就只能摸瞎。
“所以有个非常非常不好的消息，我们正在远离现实，向某片海底沉落，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潮汐会带来大量海水侵蚀现实的事物……因为我们的城市或许已经在海中了。”
杜威感觉有点扯，可他通过窗户看向天空暗沉得仿佛能够滴出水的乌云，看见那云中仿佛有巨鲸在翻身，在穿梭，搅得雷光闪铄，风起云涌，又感觉这句话不是瞎说的。
这层薄弱空气撑起的天空上，似乎不是耀眼的阳光，而是暗无天日的海水。
“这个海底是哪里，我大概有猜测了。”以诺自顾自撕开老人的胸膛，撕开他血淋淋的肺叶，从里面抓出一团丝状的东西。
这玩意看上去就象鱼的腮丝差不多……菲斯蒂有些反胃。
杜威也想到了，结合他们为神灵塑象的行为，一个可能性极大的猜测呼之欲出：“是欧涅灵的神国？”
“这太惊人了。”以诺摘出老人的心脏，“神的踪迹自从三千年前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后，又有人找寻到神国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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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前……’
杜威若有所思，这个时间点同样是中原仙路断绝的时间，可结合以诺的话来看，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神灵隐匿的具体原因。
是同样有人绝地天通？还是说用了其他方式断绝西方成神的途径？
以诺借着光，死死打量着手里的心脏，古人类心脏的腔室内，仿佛有华光流淌，即使人已死亡，它心脏依旧在活动，甚至内部还发出像海潮拍岸的滚滚声响。
杜威也察觉到了，心脏内部有一股非同寻常的波动——那是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意味。
“是……神的气息？”
“恩。”以诺把血甩了出来，施法把心脏洗的干干净净。
可即使这样，心脏里依旧涌出血液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成旋涡，强健有力地脉动着！
“这颗心脏我要了，算我欠你个人情。”以诺没跟杜威客气，这缕难得的神之气息对他来说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窗外的宏伟光柱似乎又暗了几分，三人都觉得要提前动身去东北角的土陶厂。
毕竟要是真的在沉向神国的海底，那接下来潮汐的威力只会一次比一次强，早解决，也就少些变量。
虽然这时候土陶厂的能量不够强，但跟之后可能的风险相抵，杜威还是可以接受的。
‘吕真人，你的神通可要给点力！’
杜威真是把命给赌上了，要是挪象石不足以把自己挪向现实，那他可没把握面对一个教堂的顶尖战力。
就一个修女都强的离谱，逼得他们两人手段尽出才拿下，这要是多来几个，或者干脆来个boss，他们可就完全没有挣扎的机会了。
杜威拖着一条瘸腿走在最前面，紧跟着一个被腰斩的神选侍者，外加一个只会出千的普通人。
可他们才刚出门，杜威就忽然感觉有凉丝丝的液体滴落在身上！
他猛地回头，“退”还未出口，就听见天空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钟声——
“当！！！”
无论是以诺还是菲斯蒂，都是一脸的震惊——这一次钟声来得极快，距离上次甚至不过一天时间！
海水怒吼着从街巷深处涌来，叠起一迈克尔的波浪，疯狂侵占着尚未完全干燥的土地，气势汹汹涌来！
三人只能无可奈何退回屋内，又从屋内跑到二楼。
菲斯蒂却在上楼之前又跑下楼，将三张被子卷了带走。
“杜先生。”以诺看着漫过半张楼梯的海水，“既然知道这里是哪，接下来可就不能放松警剔了——古人类是群居动物，既有一只，就会有数只，随时都得防范这些畜生偷袭。”
杜威点点头，他着枪的把柄，一个问题忽然就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之前那只年迈的古人类随身携带着枪，是否意味着，这些四肢发达的生物都带有这种危险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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