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正思索着大事，听到这话却从中抬起头来。
就是无形山魁首吕子胜也不过三十岁成就真人，这人的天赋更是惊世骇俗，顶着身弱的debuff，边赶学术还能赶上吕真人的进度。
尼泽尔贡仿佛看穿了他内心所想，温声笑道：“这可不能与中原的大真人比较，中原修武少有人抛去凡胎，内修一口真气，外还要打一身钢筋铁骨，练得规则神通才算成了真人。”
“我法师只容纳法力，一朝能运得规则就成了半神，却是比不了的。”
这话说得谦虚，虽然真人同级相斗常常要压法师一头，可这也有行走西方的真人本就是其中佼佼者的原因。
法师最难缠就是层出不穷的法术防不胜防，真人炼一口真气成一神通，远不如法师多变，若不小心提防就是容易吃亏，也就那些真人斗法斗得多了，人老成精，积年累月的修为又深厚无比，才敢说稳压这些半神一头。
杜威只是一小小二流武者，哪能应了这句话，连连应了对方几句，这才吸了口气，有了腹稿。
他杜威肯定没那个能力在神性上动手脚，所以只要把所有事情赖在瓜道人身上自然就没法求证，任自己一张嘴说啥就是啥了。
老人跟杜威闲聊几句，话题就慢慢拐到欧根之眼上，听了他几句感激的肺腑之言，杜威只是无奈地点头。
果然不过几句话，就听尼泽尔贡苦笑着说道：
“杜威阁下，非是我有意逼迫，只是兹事体大，这件事不是我而是理学会其馀二十一半神需要一个解释，毕竟神性却实实在在消失了，不给个合适的理由我也说不过去啊！”
杜威静静看着他表演，等到他说完，这才叹了口气：“老先生说的对，这事因我而起，又害得贵门丢了神性如此重要的珍藏，合该给个解释，请放心我绝不隐瞒！”
尼泽尔贡笑着摇头：“阁下，我与这神性打了多年交道，这东西可跟规则不同，它连碰上一点都不能，怎么能归究在你身上呢？”
他说的是实话，毕竟谁能想到会有个叫瓜道人的藏在世间最不讲道理的神性当中呢？
而且还是想给自己传递信息。
杜威微微一顿，装作苦思冥想的模样，咬牙道：“我一被那神性拉离开了欧根之眼，就去到一片漆黑的虚空里那里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黑暗有时会浮起藻绿色的光影，一些难以言明的东西就躲在光影背后”
“然后，就有一个看不清长相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用馀光观察着老人的神色，一边说道：“他说他叫瓜道人”
恕杜威是个学渣，把汉语瓜道人翻译成通用语只能东拼西凑个四不象的单词。
谁知话音刚落，对面的尼泽尔贡瞪大了眼，全无半神的风度，撑着桌面站了起来：“谁？！”
杜威悚然一惊，被对方死死压住的半神气息全部爆发，压得他喘不上气，浑身寸寸冰冷。
他顶着压力，艰难吐出两个单词：“院长先生”
尼泽尔贡回过神来，缓缓坐回了椅上，默然道：“抱歉，失态了。”
两天的时日，杜威都在教导雅拉和看书中度过，只是他本来就不是能耐住性子看文献的好学生，借着理学会的研究纠正了自己修炼的小错误后，他便彻底泡在杂书中了。
只是连这文本都不眷顾他，读了又放，只觉困乏，不多时便失了兴趣投入到修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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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还要给雅拉传授五感六识。
没了筹风楼派发任务的压力，杜威一觉睡到天明，直到自修室的门被触动才悠悠转醒，好不自在。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雅拉进了门，依旧是一身亚麻衣，眼睛盖着布条，走动之时与常人无异。
她微微一笑：“老师好。”
虽然杜威跟她明说了这只是个交易，但拗不过她霸道的态度，非得称‘师’，也就由她去了。
雅拉进了门，嘴角轻轻勾起，大步流星跨到他面前，笑嘻嘻道：
“老师，这五感六识可是好东西，我还没有修成就已经感到种种便利，不用法力探路都能走稳了。”
杜威含笑点点头，这样一个天生目不能视的女孩能有现在活泼的性格，倒也难得。
“那便开始吧，先延长感官，再让你自己巩固熟悉。”
两人相对而坐，杜威百无聊赖地翻着书，绵白真气从他身上滚滚冒出，氤氲在雅拉身边。
她的身体时而摇晃，时而坐定，各种感官揉成一团，头痛欲裂却生生忍下来了，竟是一声不吭。
‘却是个坚韧的性子。’
杜威暗叹道，佩服之馀，也知晓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据雅拉自己说，她是在偏远小国自学通过了理学会的测试，以盲人的身份考入一国招生不过数人的天下第一学府，其中困难可见一斑。
至少不是杜威可以忍受的。
他有自知之明，这冷板凳绝对是坐不成。
手里的书不知不觉翻过了半，可杜威却半点没看进去，神游天外。
他从旁取来了另一本书，翻了一下前言，还是个三阶巫师游历所写，将所见的各门功法记录下来，并带回了西方。
杜威稍稍来了兴趣，后边的内容首当其冲便介绍了中原最负盛名的‘三门’：
无形山，石舟，拭金台。
据笔者所言，这三门他仅造访了无形山和拭金台，却被一向迂腐封闭的石舟轰出门外，差点客死他乡。
这人倒也坦荡，直说是被石舟中一山石精怪打了出来，没有半分夸大，甚至还有自嘲的意思。
因为这件事，他的书中除了隐世的宗门，便少了石舟的见闻，只记录了这石舟确实是通体由石头炼成的大船，横贯数十里，舟上草木欣荣，〖吞星龙首：每做出自身极度抗拒的选择，可获得一次发动机会，通过捏造假的原因而产生真的结果。〗
〖因果涉及的时空跨度越广，给自身带来的修正效应也越大。〗
〖当前发动次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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