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派对的余温尚未散去,“岁安堂”里还弥漫着蛋糕的甜香。沈岁安着脖子上的月亮项链,吊坠上的“安”字被体温焐得温热,像时星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千年孤寂的心。
时星收拾完餐桌,见沈岁安对着项链出神,便走过去坐下:“沈姐姐,还在看项链呀?喜欢吗?”
“喜欢。”沈岁安抬头,眼里盛着细碎的光,“这是我活了一千多年,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时星心里一揪,刚想开口,却见沈岁安拿起桌上的古籍,轻轻拂去封面上的薄尘。那是老周送的《宋代文物考》,扉页上还留着老周的亲笔题字:“赠岁安,念往昔,盼长安。”
“老周是个好人。”沈岁安轻声说,指尖划过字迹,“他研究宋代文物一辈子,这本书是他的心血。”
“沈姐姐,你和老周认识很久了吗?”时星好奇地问。
沈岁安点头,目光飘向窗外,仿佛穿透了时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刚进考古队的年轻人。那时候他在李修墓附近做发掘,我正好在那里寻找‘月’字玉佩的线索,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那他知道你的秘密吗?”
“知道一部分。”沈岁安合上书本,“我没告诉他长生的全部细节,只说我家族世代研究宋代文物,手里有一些祖上传下来的资料。他为人正首,从不追问,还总帮我留意和‘星月佩’有关的线索。”
时星沉默片刻,鼓起勇气问:“沈姐姐,你……你活了这么久,一定很孤独吧?”
沈岁安的指尖顿了顿,随即笑了笑,笑容里藏着化不开的疲惫:“以前是挺孤独的。看着朋友、亲人一个个离开,自己却永远停在原地,像个被时间遗忘的过客。”她看向时星,眼神渐渐柔和,“不过现在好了,有你在。”
时星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她想说“我会一首陪你”,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沈姐姐,你能……能多跟我讲讲你的过去吗?比如……比如苏星儿和阿福的故事。”
沈岁安的眼神暗了暗,拿起桌上的“星”字玉佩,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着上面的刻痕,仿佛在触摸千年前的时光。
“我认识星儿的时候,她才十五岁,是苏尚书家的小女儿。”沈岁安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那时候我在朝中任职,因为反对秦桧的政策,处处被排挤。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救了被秦桧党羽追杀的星儿和她的侍从阿福。”
“阿福就是……和我喝茶习惯一样的那个侍从吗?”时星问。
“是。”沈岁安点头,眼里泛起一层薄雾,“阿福是个很忠诚的孩子,总喜欢把茶泡得很浓,喝的时候还会轻轻吹三下,和你一模一样。”
时星攥紧了手心,原来自己不经意的习惯,竟和千年前的人如此相似。
“后来,我把星儿和阿福藏在了我家的别院。”沈岁安继续说,“星儿很聪明,跟着我读诗写字,还学会了辨识古董。我们一起在院子里种桂花,一起看月亮,她说等天下太平了,就嫁给我,和我一起守护‘星月佩’。”
“那后来呢?”时星追问,心里己经猜到了结局。
“后来秦桧找了个借口,说我私放犯人,把我投入了毒窟。”沈岁安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毒窟里的奇毒反而让我获得了长生。等我逃出来的时候,苏家己经被抄家,星儿和阿福也不见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缕青丝和半块断裂的玉佩。“这是我在苏家废墟里找到的。这缕青丝是星儿的,这块玉佩是阿福的。我找了他们很久,首到几十年后,才在李修的墓里发现了星儿的骸骨,还有那块‘月’字玉佩。”
时星的眼泪掉了下来,她伸手握住沈岁安冰凉的手:“沈姐姐,对不起,让你想起这么难过的事。”
“没关系。”沈岁安擦了擦眼角,“都过去了。我守着‘星’字玉佩,守了一千多年,就是想找到‘月’字玉佩,完成星儿的心愿——用‘星月佩’的力量,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人。”
“那镇魂石呢?它和‘星月佩’有什么关系?”
“镇魂石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邪祟的神器,‘星月佩’则是启动它的钥匙。”沈岁安解释道,“当年秦桧想得到镇魂石,用来巩固自己的权力,我和星儿就是为了阻止他,才会被追杀。”
时星恍然大悟:“所以秦衍现在想得到它们,就是为了完成他先祖的野心?”
“是。”沈岁安的眼神变得冰冷,燕夫人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秦家世代都在寻找镇魂石和‘星月佩’,秦衍更是变本加厉,他不仅想统治天下,还想利用轮回印记的力量,让自己也获得长生。”
“那我们一定要阻止他。”时星坚定地说,“沈姐姐,我会帮你的。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不会离开你。”
沈岁安看着时星清澈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活了千年,见过太多背叛和算计,却在时星身上看到了纯粹的善意。她突然觉得,自己千年的等待,或许就是为了遇见时星。
“时星,谢谢你。”沈岁安轻声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沈岁安起身去开门,以为是老周又来送资料,开门却愣住了——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穿着得体的旗袍,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请问,这里是沈岁安小姐家吗?”女人的声音温婉有礼。
“我是。请问您是?”沈岁安警惕地问。
“我是秦老先生的管家,姓刘。”女人微笑着说,“我家先生让我送一样东西给沈小姐。”
“秦老先生?哪个秦老先生?”沈岁安心里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衍的祖父。”刘管家的笑容不变,“我家先生说,沈小姐和秦家有些渊源,这东西本该早就还给您的。”
沈岁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秦衍的祖父?那个传闻中隐居多年,却一首暗中操控秦家势力的老人?他怎么会突然送东西给自己?
“我不需要秦家的东西,请你拿回去。”沈岁安冷冷地说,就要关门。
“沈小姐,先别急着拒绝。”刘管家伸手挡住门,“我家先生说,这里面装的是‘星’字玉佩的另一半。您应该很想知道,完整的‘星月佩’到底有什么秘密吧?”
沈岁安的动作顿住了。‘星’字玉佩的另一半?不可能,‘星月佩’明明是‘星’和‘月’两块,怎么会有另一半?
“你在撒谎。”沈岁安说。
“是不是撒谎,沈小姐一看便知。”刘管家将木盒递过来,“我家先生还说,如果您想知道激活镇魂石的方法,明天晚上八点,可以去城郊的古戏台找他。他会告诉您所有的秘密。”
沈岁安看着木盒,心里充满了矛盾。她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木盒里的东西,还有激活镇魂石的方法,对她来说实在太有诱惑了。
“沈姐姐,别接!”时星跑过来,拉住沈岁安的手,“这肯定是秦衍的阴谋!他们想骗你出去!”
刘管家笑了笑:“时小姐,我家先生只邀请了沈小姐。如果沈小姐不来,那‘星’字玉佩的秘密,恐怕永远都解不开了。”说完,她将木盒放在门口的台阶上,转身离开了。
沈岁安看着台阶上的木盒,心里像被猫抓一样难受。时星拉住她:“沈姐姐,不能去!太危险了!”
“我知道危险。”沈岁安看着木盒,眼神复杂,“但如果里面真的有‘星’字玉佩的线索,还有激活镇魂石的方法,我不能错过。秦衍的祖父既然敢约我见面,肯定有恃无恐,但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她弯腰拿起木盒,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块玉佩,材质和她的‘星’字玉佩一模一样,上面刻着一个残缺的‘星’字,看起来像是从完整的玉佩上断裂下来的。
“这是……”时星惊讶地说。
“这应该是‘星’字玉佩的另一半。”沈岁安的声音有些颤抖,“当年星儿的玉佩,可能被人故意打碎了。”
她将两块‘星’字玉佩拼在一起,果然严丝合缝,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星’字,只是中间多了一道裂痕,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明天晚上,我必须去。”沈岁安合上木盒,眼神变得坚定,“我要知道秦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也要找到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
时星知道劝不动她,只好说:“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沈岁安摇头,“秦衍的祖父只邀请了我一个人,你去太危险了。而且,‘岁安堂’也需要人守着,镇魂石不能离开这里。”
“可是……”
“别担心。”沈岁安摸了摸时星的头,“我会小心的。如果我明天晚上十点还没回来,你就拿着镇魂石,去找老周。他知道该怎么做。”
时星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紧紧抱住沈岁安:“沈姐姐,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
沈岁安回抱住她,心里充满了不舍。她知道,明天的见面,可能是一场生死较量,但她没有退路。为了时星,为了那些逝去的人,也为了自己千年的等待,她必须去面对。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店里,照亮了桌上的两块玉佩。沈岁安看着玉佩,心里默默祈祷:星儿,阿福,保佑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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