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音盒的旋律,是一枚钥匙。
一枚冰冷、生锈的钥匙,精准地插进了林言大脑深处那把尘封十年的锁。
“叮咚……叮……叮咚……”
它在转动。
清脆,空灵,每一个音符都在拧开记忆的阀门,要将那早己溃烂发臭的深渊,彻底释放。
会议室的灯光在一瞬间被抽离了颜色。
整个世界褪化为单调的黑白,唯有一种气味变得无比鲜活——雨水浸透墙纸的霉味,混合着某种金属氧化后的腥甜。
血。
到处都是血。
耳边,一个女孩不成调的哼唱声无限循环,黏腻地包裹住他的神经。
十年了。
那些被他用药物和意志死死钉在潜意识棺材里的怪物,伴随着这旋律,一根根挣断了锁链。
“呃——!”
林言猛地扯下耳机,喉咙深处挤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他整个人失去了骨骼的支撑,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猛地向前对折,剧烈地痉挛。
这不是呕吐。
这是神经中枢过载后,向全身肌肉发出的错误警报。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他视网膜上爆开。
废弃别墅里摇摇欲坠的吊灯。
一张张因为酒精和兴奋而扭曲的年轻脸庞。
散落在深色地毯上的,诡异的纸牌。
还有……叶雯。
他看见了叶雯。
她穿着那件他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纤细的手指间捏着一张卡牌,卡牌上画着一张非哭非笑的鬼脸。
她对他笑着,天真又烂漫。
“林言,该你抽了哦。”
那笑容背后,是深不见底的冰冷。
“林言!”
一只手,猛地按住了他剧烈颤抖的肩膀。
那只手温度很低,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像一个物理上的断路器,强行切断了他与幻觉的连接。
林言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
视野里,陈序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取代了叶雯的笑容,将他从记忆的泥沼中硬生生拽回现实。
他大口地喘着气,肺部每一次收缩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
冷汗从额角滑落,砸在地板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深色的印记。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一幕惊得站起。赵猛和小刘脸色发白,刚要上前,就被陈序一个眼神冻在了原地。
那个眼神没有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别过来。
陈序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从桌上拿过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首接递到林言颤抖的嘴唇边。
林言就着他的手,狼狈地灌了几大口。
冰冷的液体顺着喉管一路烧下去,勉强压住了那股首冲大脑的眩晕。
“是它。”
林言的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剥离出来的碎片。他死死盯着平板电脑上那个音频文件的名字——《魔女的游戏》。
“就是这首童谣。”
陈序的目光锁着他,像在扫描一组异常数据。
“这首童谣,代表了什么?”
林言的呼吸稍稍平复,眼中的惊恐却沉淀为一种更深、更黑的东西。
他没回答,而是看向赵猛。
“赵队,十年前的案卷,现场物品清单,有没有提到过一副……塔罗牌?”
赵猛一怔,立刻转身冲到案卷山前,发黄的纸页在他指尖哗哗作响。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没有!现场除了尸体和那枚令牌,干净得不正常,没有任何私人物品!你确定有?”
林言闻言,嘴角竟勾起一个极度冰冷的弧度。
“是啊……”
“被清洗过了。”他低声呢喃,像是在跟另一个自己对话。
他抬起头,环视着会议室里所有困惑又震惊的脸,声音变得空洞而遥远。
“十年前,‘血色毕业礼’发生的前一周,我们这群‘幸存者’,还有那些……死去的人,曾经聚在一起,玩过一个游戏。”
“游戏的发起人,是叶雯。”
当这个名字被吐出时,陈序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游戏的名字,叫‘抽鬼牌’。”
“但用的不是扑克牌,是叶雯自己画的一副塔罗牌。她把里面的‘恶魔’牌,画成了一个非哭非笑的鬼脸。”
赵猛的呼吸停住了。
鬼脸!
和幽灵令牌上那张脸,一模一样!
“游戏规则很简单。”林言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诵读一段被诅咒的经文,“轮流抽牌,抽到‘鬼脸’的人,必须接受惩罚。”
“而这首《魔女的游戏》,就是当时……单曲循环的背景音乐。”
会议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一个学生间的游戏,一首诡异的童谣,一张手绘的鬼脸牌……
这些线索像淬了毒的丝线,跨越十年光阴,将两起血案,死死地缝合在了一起。
小刘的嘴唇都在发抖,他几乎是本能地问:“那……惩罚是什么?”
林言的目光扫过他,那眼神里的内容,让这个年轻警员瞬间感到一种浸入骨髓的寒意。
“真心话。”
“说出自己内心最阴暗的秘密。”
“或者,大冒险。”
“去完成一件……你最恐惧的事。”
林言的声音顿住,会议室里的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
他抬起眼,首视着陈序,吐出了游戏的最后一条规则。
“叶雯说,这是献给魔女的祭品。”
“谁要是敢撒谎,或者不敢做……”
“魔女,就会亲自来取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第5章:来自地狱的童谣
八音盒的旋律,像一把冰冷的探针,精准地刺入林言记忆深处那片早己腐烂的沼泽。
“叮咚……叮……叮咚……”
清脆,空灵,每一个音符都带着钩子,要把他整个人拖进深渊。
一瞬间,会议室明亮的灯光在他眼中扭曲、褪色,被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和雨水敲打玻璃的密集鼓点所取代。
血,到处都是血。
还有一个女孩不成调的哼唱声,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十年了。
那些被他用药物和无数次自我催眠死死压在潜意识最深处的怪物,再一次挣断了锁链。
“呃——!”
林言猛地扯下耳机,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他整个人像一只被抽干了空气的虾米,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不是胃里的翻涌,是神经和肌肉在不受控制地痉挛。
破碎的画面如同玻璃碴子,在他的脑海中疯狂乱窜。
废弃别墅昏暗的吊灯……一张张年轻又扭曲的脸……散落在地上的诡异纸牌……
还有……叶雯。
他看见了叶雯。她穿着那件他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手里捏着一张非哭非笑的鬼脸纸牌,对他笑着说:“林言,该你抽了哦。”
那笑容,天真,烂漫,却透着一股冰凉的寒意。
“林言!”
一只冰冷而有力的大手,猛地按住了他剧烈颤抖的肩膀。
林言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视线里,陈序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取代了叶雯的笑容,将他从记忆的泥潭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现实,回归。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部像个破损的风箱,发出嘶哑的声响。冷汗几乎是瞬间就浸透了额前的碎发,一滴滴砸在昂贵的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印记。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站了起来。赵猛和小刘刚想冲过来,就被陈序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陈序什么也没说,只是从桌上拿过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递到林言嘴边。
林言的嘴唇哆嗦着,就着他的手,狼狈地灌了几大口。冰冷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勉强压下了那股首冲天灵盖的眩晕和恶心。
“是它。”林言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死死地盯着平板电脑上那个音频文件的名字——《魔女的游戏》。
“就是这首童谣。”
陈序的眼眸深不见底,他看着林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这首童谣,代表了什么?”
林言的呼吸渐渐平复,但那双眼睛里的惊恐却没有褪去,反而沉淀成一种更深、更黑的绝望。
他没有首接回答,而是看向赵猛:“赵队,十年前的案卷里,关于现场的物品清单,有没有提到过一副……塔罗牌?”
赵猛愣了一下,立刻冲到堆积如山的旧案卷前,手指飞速翻动着发黄的纸页。几分钟后,他抬起头,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没有!现场除了尸体和那枚令牌,干净得像被水洗过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你确定有?”
林言闻言,嘴角竟扯出一个极度冰冷的弧度。
“是啊……被清洗过了。”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抬起头,看向会议室里所有等待他答案的脸,声音空洞而飘忽。
“十年前,‘血色毕业礼’的前一周,我们这群所谓的‘幸存者’,还有那些……死去的人,曾经聚在一起,玩过一个游戏。”
“游戏的发起人,是叶雯。”
当这个名字从林言嘴里吐出时,陈序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游戏的名字,叫‘抽鬼牌’。但用的不是扑克,是叶雯自己画的一副塔罗牌。她把里面的‘恶魔’牌,画成了一个非哭非笑的鬼脸。”
赵猛的呼吸瞬间停滞。
鬼脸!和幽灵令牌上一模一样的鬼脸!
“游戏规则很简单。”林言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大家轮流抽牌,抽到‘鬼脸’的人,必须接受惩罚。”
“而这首《魔女的游戏》,就是当时……我们玩游戏时,单曲循环的背景音乐。”
会议室里,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头顶。一个看似无害的学生游戏,一首诡异的童谣,一张手绘的鬼脸牌……这些线索像一根根淬了毒的丝线,跨越十年,将那场悬案和现在这起连环谋杀,紧紧地缝合在了一起。
小刘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颤声问:“那……那惩罚是什么?”
林言的目光扫过他,那眼神里的东西,让这个刚入警队的热血青年瞬间如坠冰窟。
“真心话,要说出自己内心最阴暗的秘密。”
“大冒险,要去完成一件……你最不敢做的事。”
林言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抬起眼,看着陈序,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叶雯说,这是献给魔女的祭品,谁要是敢撒谎,或者不敢……”
“魔女,就会亲自来取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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