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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觉醒,林亦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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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己不再是物质的领域,而是化作了“静默”规则具象化的刑场。空气凝固如万年玄冰,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对“存在”本身的否定意志。王一一感觉自己不仅仅是身体被禁锢,连思维都变得如同生锈的齿轮,每一个念头的转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苦与凝滞感。她眼睁睁看着陈思伟的精神壁垒破碎,看着他如同断线木偶般倒下;看着张航被无形的力量轰飞,消失在废墟烟尘之中。绝望,不再是情绪,而是变成了渗透骨髓的冰冷现实。

而林亦,正站在这一切风暴的中心。

静默之影那坍缩到极致的奇点,如同濒死恒星最后的爆发,释放出的不再是波纹,而是一道凝聚了其所有残缺、怨恨的“寂灭光束”!这道光束所过之处,连“被抹除”这个概念本身都仿佛被抹除,只留下一种比虚无更彻底的“无”。

面对这超越了理解范畴的攻击,林亦的一切手段都显得如此可笑。

“裂解力场!”他双眼幽蓝色光芒燃烧到极致,试图洞察这光束的规则结构,寻找那理论上存在的、亿万分之一的薄弱点。但当他“看”去的瞬间,他的意识仿佛首接凝视了规则的终点、存在的坟墓,大脑如同被亿万根冰针刺穿,视野瞬间被一片纯粹的“无”所占据,反噬之力让他双眼瞬间溢血,几乎失明!

“剥离力场!”他上半身诡变的纹路疯狂闪烁,体内的异能化作无数细小的触须迎向光束,试图从中剥离出一丝力量。然而,这如同用蛛网去阻挡陨星,接触的刹那,他上半身的诡变组织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碎裂,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那股阴冷死寂的力量被更本质的“静默”规则反过来侵蚀、同化!

差距,是维度上的,是本质上的!

“呃啊啊啊——!”林亦发出了濒死的惨嚎,他的身体在寂灭光束的威压下开始从规则层面瓦解!皮肤、肌肉、骨骼……并非破碎,而是像被橡皮擦擦掉的铅笔痕迹,一点点地变得透明、淡化!上半身的诡变组织崩碎得最快,碎片如同飞灰般湮灭,带来钻心的剧痛与一种生命根基被抽离的虚无感。

他要死了。不仅仅是肉体的死亡,而是存在被彻底否定,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永恒的寂静吞噬的最后刹那,在那极致的绝望与死亡的冰冷触感中,他体内几种截然不同、却又因缘际会汇聚一堂的力量,被逼到了绝境,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暴走与碰撞!

源自“诡眼”根基的、那丝来自祂的规则碎片,在感受到下位规则攻击时,不再是共鸣,而是发出了被冒犯般的尖啸,疯狂地刺激着林亦的灵魂!

源自刘老栓的与老东西核晶融合成的“种子”,在他上半身诡变组织崩碎时,失去了载体,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体内疯狂流窜,试图寻找新的依附!

而林逸自身的精神力——裂解与剥离的意志,在这生死关头,被压缩、锤炼到了极致,变成了一种纯粹求生的、不甘被抹除的存在执念!

三种狂暴而混乱的力量,在他这具即将消散的躯壳内,如同被困在绝境的野兽,互相撕咬、冲撞、湮灭!这带来的痛苦远超肉体层面,仿佛他的灵魂被投入了规则的搅拌机,每一秒都在经历着亿万次的粉碎与重组。

就在这彻底的混乱与毁灭边缘,一个意外的“变量”被触动了。

那个曾经掠夺了静默核心的残缺人形诡异,祂虽然本体不在此处,但祂的力量本质,祂那“掠夺与吞噬”的规则特性,却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印记,伴随着那丝规则碎片,一同烙印在了林亦的灵魂深处,平日里潜藏极深,根本无法察觉。

此刻,在林亦体内规则彻底失控、濒临湮灭的瞬间,这丝属于更高位存在的、充满掠夺与强权的规则印记,被混乱的能量意外激活了!

它没有意识,只有本能。它感受到周围混乱而强大的规则力量,规则碎屑的尖叫、种子破碎的暴走、林亦自身的执念,以及外部那更磅礴的、源自静默之影本体的寂灭力量。

它的本能反应是——吞噬!统合!据为己有!

这丝印记化作了无形的催化剂和强权框架,它没有首接提供力量,却以一种蛮横的、不容置疑的方式,强行介入了林亦体内那场混乱的规则战争!它,醒了,似乎有了意识,它开始依据力量源头的本能,开始指挥。

它“命令”那尖叫的规则碎屑停止无序的宣泄,“命令”那暴走的种子力量停止破坏,“命令”林逸那求生的执念停止无谓的抵抗……然后,以一种超越林亦理解的方式,强行将它们挤压、糅合、打碎、再重构!

这个过程带来的痛苦,让林亦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缕意识都在被碾磨成最基础的粒子,然后被投入一个熔炉,按照一个陌生而恐怖的全新蓝图进行锻造!

他的身体成为了战场,也成为了熔炉。上半身彻底崩碎,化为精纯的阴死规则能量流;下半身也在淡化,代表着他人性根基的精神力被抽离;那丝规则碎屑如同核心的火焰,在疯狂燃烧……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彻底消散,意识坠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刻——

那丝残缺诡异的印记,完成了它本能的“掠夺”与“统合”。一个全新的、极不稳定的、充满了掠夺者霸道气息,却又奇异地以林逸那不甘的“存在执念”为核心的规则集合体,在他灵魂深处强行凝聚!

一种明悟,并非来自学习,而是如同先天本能般,从那新生的规则集合体中涌现:

空间……不只是容器……更是可塑的……是可以被定义的……用我的意志……用我这“掠夺”而来、强行“统合”的全新规则……

“死马……当成活马医……”一个残破的念头,如同灰烬中的火星,在他即将熄灭的意识中闪过。

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机会尝试。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他用尽那新生的、陌生而狂暴的力量,以及残存的所有意志,对着自身周围,对着那即将把他彻底抹杀的寂灭光束,发出了无声的咆哮,也是最终的宣言:

“我说,领域,展开!”

没有光,没有声,没有能量的剧烈爆发。

但在他周围,一片半径不足五米的区域,现实被强行覆盖了。

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绝对黑暗的“画布”,取代了原有的空间。寂灭光束射入这片区域,其蕴含的“否定存在”的规则,如同滴入浓墨的清水,瞬间被这片更底层、更混沌、由林亦,或者说他体内那新生规则集合体强行定义的“空间规则”所浸染、扭曲、重构!

光束依旧在前进,但其抹杀一切的绝对性消失了,它的规则被这片新生的“虚空画布”强行“解释”成了另一种形式,威力在领域的稀释与重构下急剧衰减!

静默之影的奇点发出了难以置信的规则震颤!它感受到了更加诡异、带着令它本能厌恶的“掠夺”气息的力量!

林亦跪倒在自己的领域中央,身体破败不堪,整个身体布满裂痕,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但他还活着!他撑住了那必死的一击!凭借着一个在死亡边缘、由不同力量在外部恐怖印记催化下意外融合诞生的、充满了不确定性与危险的B级领域——空间领域!

领域中,不断有光点围绕着林亦布满裂痕的身体环绕。随着光点不断被林亦身体吸收,只见他的身体开始重构,裂纹逐渐消失,一道道暗蓝色的纹路开始爬满林亦全身,纹路栩栩如生,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林亦拾起王一一掉落在地的月盒,那因领域展开而暂时稳定的月盒,看着前方那因攻击失效而陷入短暂凝滞、却更加暴怒的寂静奇点,知道战斗远未结束。

这意外获得的力量,是救命稻草,也可能……是更深的深渊。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最终的对决,即将在这片新生的、脆弱的空间领域上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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