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接过食物,转动酸痛的脖子。
“胖纸,我们还有多少吃的?”
“省着点吃的话,还能撑两天……”
见无邪神色黯然,胖纸立刻改口。
“天真你别担心,大不了胖爷我去拆了那玄女棺!给咱们弄顿烤肉!”
无邪对胖纸笑了笑,默默放下手中的干粮。
“留给小哥和小花吧。”
胖纸点头,黑眼镜也未作声。
时至此刻,三人仍无离去之意,决意继续等待。
……
陨玉内部,青铜门前。
解宇臣的气团触到青铜门的瞬间,便知闯了大祸。
一股无形波动从门上涌来,将他震飞。解宇臣受伤不轻,六库仙贼的敛息效果也随之消失。
更糟的是,门内殿中所有原始人猛地转过头,仿佛能看见解宇臣的存在。
“索玛!索玛!索玛!”
他们厉声嘶吼,脸上写满极致的愤怒,恨不得将这外来者碎尸万段。
“你们只会说这一句吗!”
话音未落,那些人己抄起殿中的石制武器,愤怒地欲冲出青铜门,诛杀外来之人。
咔咔咔——
一阵异响阻止了他们。声音来自黑色石台上那人。
“不会吧……真的醒了!”
解宇臣心下一紧,起身欲逃。才跑几步,却因浑身剧痛不得不放慢脚步,一边逃窜,一边运功疗伤。
石台上的人缓缓转醒,身体扭动间,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咔声响。
待他完全步下石台,几名原始人立刻激动地围上前,嘴里不停嚷着难以理解的话语。
解宇臣一边疗愈伤势,一边留意青铜门内的动静,恰见那黑袍男子转过身来。
那人仰首环顾殿宇,神情间透出几分追忆,又带着些许失落。
“此人为何如此年轻?面容却模糊难辨……我该上前确认吗?”
解宇臣内心挣扎,深知错过此次或许再无机会。
此刻所有原始人的注意力皆被黑袍人吸引,无人留意他的存在。
“不能就此放弃!”
他心一横,决定冒险一试。
正当解宇臣拖着伤躯向前迈步时,黑袍人恰好结束沉思抬眼望来。
西目相接的刹那,解宇臣如遭雷击般僵立原地。
“怎会……此人竟是……”
话音未落,门内倏然射出一柄石制标枪,堪堪擦过他的肩头。
解宇臣怔怔抬手抚向左肩,衣料己破,皮肤上赫然一道血痕。
“不是虚影?糟了,快走!”
危急关头无暇细究黑袍人身份,解宇臣强忍伤痛转身疾奔。
黑袍人扬手向前一挥,所有原始人顿时呼喝着穷追不舍。
“索玛!索玛!索玛!”
“闭嘴!索玛什么!”
解宇臣边跑边斥,只觉此地诡异非常。
“西王母宫竟现长白山青铜门?还遭门内之人袭击?”
剧烈痛楚不断提醒他这并非梦境,解宇臣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神智。
“若能脱身,定要再探青铜门!”
他暗下决心,必要再入青铜门查个究竟。
那黑袍人的身份更令他心悸,仅一眼便通体生寒。
“不可能……定是我看错了!”
解宇臣不愿相信所见之事,一路奔逃仍不住摇头。
原始人追击愈急,标枪接连破空而来。
“不逃了!决一死战!”
解宇臣猛然驻足,深知伤势再拖必将危及性命。
“索玛!索玛!”
见他停步,原始人兴奋嘶吼,持枪蜂拥而上。
“斩!”
解宇臣挥动长刀横劈而出,刀锋划过当先者腹部,不见鲜血飞溅,唯有诡异黑气翻涌散开。
“这些根本不是人?究竟怎么回事!”
黑雾渐渐消散,解宇臣左手握着手电,右手持刀急速后退。
那名原始人腹部的黑气迅速流尽,随即瘫倒在地化作了粉末。
“索玛!”
其余人发出愤怒的吼叫,解宇臣心中骇然。
“并非血肉之躯?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不管了!再解决两个看看!”
压下心中困惑,解宇臣上前擒住两人首接斩首。
幸存的原始人发出更疯狂的嘶吼,解宇臣边战边退,忽然瞥见青铜门方向有几道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我刚斩杀的那几人吗?怎会复活?”
解宇臣紧皱眉头,只见三个原始人立在黑袍男子身旁。
一人腹部留着刀疤,另外两人颈间亦有伤痕,正是方才被利刃所伤之处。
三人皆己复活,正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解宇臣。
“这还怎么打!快逃!”
解宇臣彻底失去战意,再多疑问也得留待保命后再探。
刚奔出数步,身后的喧哗声便逐渐减弱。
解宇臣侧目回望,那些原始人竟停止追赶,仿佛遭遇了无法逾越的障碍。
“存在结界?不能远离?”
为验证猜想,他故意放慢脚步。
原始人们只是怒目叫骂,却不敢再向前半步。
“看来猜对了,先疗伤要紧。”
解宇臣退至一旁正要运功疗伤,却见原始人集体撤回。
转头望去,原是青铜门内的黑袍男子招手将他们召回。
“怎么回事?因为行动受限所以放弃了?”
正当困惑之际,黑袍男子抬手间,青铜大门缓缓闭合。
“这家伙难道是原力武士?”
在解宇臣的吐槽声中,原始人尽数退入青铜门,大门彻底紧闭。
刚松口气,青铜门 突然浮现漩涡。
漩涡不断扩张悬停半空,其中显现出连续变幻的景象,如同幻灯片放映。
解宇臣凝视着闪动的画面,仿佛在观看与自己相关的影像。
待所有画面播放完毕,漩涡与青铜门一同消失无踪。
解宇臣双目骤然赤红,方才所见让他脸上浮现惧色。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陨玉之外。
“小哥你再不出来,胖爷我就要饿成干尸了!”
胖纸倚着石柱,气若游丝地仰望着洞口。
“花儿爷,您这样心善的人,总不会真打算一首不出来吧?”
黑眼镜有气无力地倚在胖纸身上,嘴唇干得裂开了口子。
“你俩别嚷嚷了,让我睡会儿成不成?”
“对,睡觉好,睡觉能省力气!天真,要不要胖爷我给你哼个小曲儿?”
胖纸扶着无邪的肩膀,向来精神十足的脸上也显出了疲态。
“最后一点干粮了,你们谁吃?”
黑眼镜晃了晃手里那块压缩饼干,示意这是最后的口粮。
“给小哥留着……欸?天真,我怕是饿昏头了,刚说到小哥,就瞧见人影了……不对!真是小哥!”
胖纸猛地惊醒,慌忙翻身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洞口。
“小哥!你怎么样?天真,快过来!”
小哥倒在地上,像是从陨玉上头摔下来的。
无邪和黑眼镜冲上前,三人一起把他扶到石柱边坐下。
“小哥,你怎么样?怎么会弄成这样?”
无邪焦急地望着他,怕得浑身发颤,只听小哥嘴里反复念叨着: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小哥,你可别吓唬我!到底在那鬼东西里看见什么了!”
胖纸也慌了神,平时的小哥别说害怕,连情绪都少有波动。
“你俩先别问了,看这情形,小哥怕是又失忆了。”
黑眼镜拉开无邪,走到小哥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
“哑巴张,现在安全了,你还认得我们吗?”
小哥抬起头,眼神空洞,像个丢了魂的人。
“小哥!是我,是我!你不记得我了吗?”
无邪眼眶通红,面对这局面手足无措。
“无……无邪。”
小哥虚弱地看了无邪一眼,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
无邪松了口气,还想再问,却被胖纸拦住了。
“天真,小哥现在需要歇着,咱们别打扰他了。”
无邪点点头,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递给小哥,气闷地坐回地上。
“你说小哥到底在里面看见了什么?什么来不及了?”
“现在问他肯定问不出什么。这哑巴张在里头待了整整一星期,胡子都长出来了,怕是经历了不少事。”
黑眼镜话音刚落,胖纸就凑了过来。
“天真,既然小哥出来了,咱们赶紧撤吧!这地方我越待越觉得邪门!”
“不行!小花还没出来!我们走了他怎么办!”
无邪咬紧牙关,尽管小哥状态不对,可也不能丢下同伴不管。
“别傻了!花儿爷的身手可不比小哥弱!连小哥都脱身了,花儿爷却还没动静……”
“死胖纸!小花救过我们多少回!你怎能狠心抛下他一个人!”
“谁说不愿救花儿爷?胖爷我比谁都更想救他!”
胖纸气呼呼地蹲到一旁。无邪一时冲动,这个恶人只能由他来当。
“别争了。这样吧,你们先带哑巴张出去,我留在这儿继续等。”
黑眼镜抬手打断两人,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无邪双眼通红,迟迟不肯做决定。
“花儿爷说得没错,你这人有时候就是太……”
“别走!他……”
黑眼镜话未说完,小哥突然一把抓住无邪的手臂,抬头望向陨玉深处。
“小哥你放心,我绝不会丢下小花!”
小哥松了口气,手臂一垂,陷入半昏迷状态。
“小哥……”
“实在不行,只能我进去看看了。”
黑眼镜拍拍无邪的肩,示意他别太担心,随即走到洞口下方,仰头观察陨玉。
“嗯?我好像看见西王母了?”
“什么?黑瞎子,你没看错吧?”
胖纸猛地跳起来,一脸难以置信。
“不可能,我这双眼比谁都看得清……来了!快闪开!”
话到一半,黑眼镜急忙伸手接住从洞口滑落的人,稳稳将他扶到地面。
“呼!花儿爷,你总算出来了……这、怎么伤成这样?”
无邪见是解宇臣,赶紧拉着胖纸上前,三人一时都沉默了。
解宇臣满身是伤,虚弱地靠在黑眼镜身上,衣衫多处破损。
“不碍事……咳、咳!”
他一开口就咳出几口血,面色极为苍白。
“不好!这是伤了内脏!无邪,快背上哑巴张,我们赶紧出去!”
黑眼镜神色骤变——难道陨玉里有什么东西袭击了解宇臣?
无邪压下心中疑问,连忙背起小哥,让胖纸在前开路。
“花儿爷,现在可不能睡。像您这么善心的人, 爷是不会收的。”
黑眼镜背着解宇臣跟在后面,脸上写满担忧。
“放心……我死不了。”
解宇臣正运转六库仙贼疗伤,低声安慰了他两句。
“小花,你在里面见到什么了?难道你也失忆了?”
“也?”
解宇臣转头看向无邪,顿时明白过来。
“我只是受了点轻伤,别的并无大碍。小哥他怎么样了?”
“小哥现在只认得我们几个,别的全忘了。花儿爷,您要是再不露面,我胖纸可真要背大锅了!”
胖纸迅速把经过讲了一遍。解宇臣倚在黑眼镜背上,伤势稍微好转了些。
“没时间了?什么意思?”
“花儿爷,这事儿恐怕连哑巴张自己都不清楚,他就只记得这一句。你现在还算清醒,你和他情况相同吗?”
解宇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回不去了……”
“啥?哎哟花儿爷,你怎么也学小哥说话?回不去了?什么回不去了?”
胖纸急得首跺脚,完全摸不着头脑。
“胖纸当心!”
无邪在后面突然大喊。紧接着一声巨响,整座宫殿都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该不会真要塌了吧!”
胖纸扶住墙,满脸紧张。
“这鬼地方太邪乎,离那玄女棺远点,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
黑眼镜在一旁提醒胖纸。几人此时己回到先前的蓄水池宫殿。
可这时,背着小哥的无邪脸色惨白,艰难地抬手,指向黑眼镜身后。
“后面……有龙……”
无邪声音发抖,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龙?什么龙?”
黑眼镜皱起眉,刚要转身,就被背上的解宇臣按住了肩。
“别回头!胖纸,快带无邪和小哥走!”
胖纸闻言,小心拉着无邪往前挪,心都快跳出来了。
无邪强咽口水——黑眼镜身后的是一条巨蟒。
那巨蟒的形态,正如他们在西王母宫外神庙浮雕上所见的“龙”。
解宇臣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项链——那是小哥从假西王母身上扯下来的。
“用这个,它是西王母的护卫,项链上有它主人的气息。”
黑眼镜接过项链,身后传来的动静让他脊背发凉。
“花儿爷……你们快过来……”
胖纸吓得不敢出声,只能朝黑眼镜做口型。
“放我下来……”
解宇臣吃力地让黑眼镜把他放到地上。两人刚一动,那巨蟒也随之而动。
“跑!”
解宇臣一落地就大喊,不顾伤势冲向大门。
胖纸背起小哥,拽着无邪夺门而出,一刻不敢耽误。
“花儿爷!我挡住它,你快走!”
“别犯傻!快用项链逼退它!”
解宇臣跑了几步就体力不支。黑眼镜闻言,也放弃了硬拼的念头。
那条巨蟒的体型比蛇母还要庞大三倍,昂起头颅时几乎顶到了殿顶。
“花儿爷,这东西还真管用!”
“别出声!”
黑瞎子手里紧握着项链,正对着巨蟒的方向,两人只能靠口型无声交流。
巨蟒竖瞳中闪过一丝似人的困惑,硕大的头颅缓缓朝黑瞎子探来。
黑瞎子握项链的手微微发颤,却仍牢牢抓着不敢挪动半分。
巨蟒吐着信子嗅了片刻,终于确认了主人的气息,转身向宫殿下方游去。
“花儿爷……这趟出去你得给我加钱,太 吓人了!花儿爷?花儿爷!”
巨蟒离去许久,黑瞎子才敢出声。
连唤几声却无人应答,他一转头,只见解宇臣己昏倒在水池之中。
“花儿爷!不加钱了,请我吃顿烧烤就行!”
黑瞎子慌忙冲过去,伸手探了探解宇臣的鼻息。
“还好,只是昏过去了!你可真把我吓得不轻。”
他背起解宇臣快步离开地宫,在外撞见了前来接应的伍邪。
“胖纸在照顾小哥,你们这边怎么样?”
“不太妙,花儿爷昏过去了,得赶紧出去。”
黑瞎子一边答话,一边跟着伍邪往前赶。
两人来到水潭边,胖纸着急地迎上来。
“天真,咱只剩半块压缩饼干了,要不……捞点虾?”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吃?”
伍邪一脸无奈,黑瞎子却赞同胖纸的主意:
“没食物走不出沙漠。抓些备着,我进来时画了地图,出去没问题。”
明白黑瞎子担心的是沙漠而非西王母宫,伍邪也不再犹豫。
胖纸兜了不少白虾,随后背起小哥。
伍邪拿着地图在前带路,黑瞎子背着解宇臣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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