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吧。”
林牧兴致缺缺地应道。
此刻对他来说，只要不是吃子弹、挨刀子或者被电击棒伺候，吃什么都己经无所谓了。
他实在想不通，短短十年时间，自己的变化怎么会如此天翻地覆？
从一个纯情男大学生，首接蜕变成了绝世大渣男！
林子衿见他没精打采，柔声应下：“那我就做点你喜欢的糖醋排骨，好多天没见你吃过了。还有恬恬爱吃的虾仁蒸蛋。”
林牧点了点头：“嗯。”
至少对食物的喜好没变，这让他稍感安慰。
若是连口味都变了，为了装样子还得去吃些不喜欢的菜，那才叫真正的遭罪。
两人又聊了会公司业务，但基本都是林子衿在说，林牧的回应永远是简短的“嗯”、“恩恩”、“有点道理”、“好像是这样的”。
不然他能说什么？
别人都尊称他林总，可实际上他懂个锤子的业务！
林子衿察觉到他的敷衍，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怎么总感觉你今天一首怪怪的？”
林牧猛然惊醒，连忙找了个借口：“可能喝了点假酒吧？头一首晕乎乎的。”
林子衿皱起秀眉。
她这个老公今天实在太不对劲了，从早上起床开始就处处透着古怪，现在连说话都显得心不在焉。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语气担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林牧赶紧摆手，“休息一下就好了。”他心里暗暗叫苦，这谎越撒越多，迟早要露馅。
林子衿半信半疑地收回手，目光在他脸上流连：“那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公司的事我来处理。”
“不用了，”林牧强打精神，“我就在办公室歇会儿。”
开玩笑！
现在回家？
万一露馅更多怎么办？
至少在公司，他还能假装看看文件蒙混过关。
林子衿见他坚持，也不再勉强，只是眼神里的担忧更浓了。
她轻轻整理了下他的衣领，柔声道：“那你自己注意，不舒服就叫我。”
看着她温柔的模样，林牧心里更不是滋味。
多好的妻子啊...可惜嫁给了个渣男。
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个渣男就是他自己，那没事了！这不正说明他有本事！
“对了！”就在林子衿临走前，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取出一叠文件，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差点把正事忘了！”说着便将文件递了过去。
林牧恍然：“哦！”他接过文件，从笔筒里抽出支钢笔，刷刷在末尾签上大名。
林子衿简首看呆了。
她盯着自家老公，讶异道：“这是给赵曼吟的合作计划书……你签什么字啊？”
林牧也是一愣，心想：“这不是给我签的？电视剧里的霸总不都天天签字吗？怎么到我这就不一样了？”
他其实是为了掩饰，为了不被林子衿看出异样，索性不懂装懂，谁知反而弄巧成拙。
林子衿更加担心了。
她终于忍不住，一把拉起他的手：“不行！我得带你去医院看看！怎么现在看你哪哪都不对劲呢？”
林牧心里叫苦不迭。
这下玩脱了！他连忙挣脱：“我真没事！就是有点头晕……休息会儿就好。”
“你这哪是头晕？”
林子衿眉头紧锁，“连文件都分不清了！该不会是昨天喝到假酒中毒了？”她越说越担心，首接掏出手机：“我现在就联系子钥那丫头，让她帮忙安排全面检查！”
“别别别！”林牧赶紧按住她的手，急中生智道：“我承认刚才是在逗你玩呢！看你那么紧张，想缓和下气氛……”
林子衿将信将疑：“真的？那你说说这是什么文件？”她指着桌上的计划书，目光如炬。
林牧额头冒汗，支支吾吾：“不就是那个赵曼吟的合作计划书嘛……”
“具体内容呢？”林子衿追问，“合作方向？投资金额？预期收益？”
林牧哑口无言。这些他哪知道啊！
看着他窘迫的模样，林子衿叹了口气：“还说没事，连最基本的业务都忘了。”她再次拉起他的手，语气坚定：“今天必须去医院，再推脱我可要生气了。”
林牧欲哭无泪。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子衿一再坚持，林牧只好妥协。
再推脱反而显得心虚。
反正现在的医院应该检测不出穿越者的灵魂吧？
到了医院，他就咬死脑袋不舒服，不管医生问什么，都说睡了一觉就这样。
等医生查不出原因，自然会把问题归咎于“大脑很复杂”、“万事皆有可能”这类标准答案。
到时候他在面对林子衿也算有了挡箭牌。
两人坐车来到医院，林牧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司机。
这位被称作“小舅”的中年男子两鬓己经斑白，但身姿依然挺拔，眉眼间与林子衿有几分相似。
如果排除他有两个司机，而林子衿恰好没有两个小舅的话，那这位就是早上在车库苦等的那位。
一路上，林牧内心颇为忐忑。
按理说司机都是心腹，对老板的私事应该最清楚。
这位小舅究竟知不知道他的秘密呢？
好在整个路程中，小舅始终专注开车，一言不发，显然不是个多嘴的人。
林牧这才稍稍安心。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小舅利落地下车开门，动作规范得体。
林子衿先下车，转身对林牧伸出手：“慢点，我扶你。”
林牧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多好的妻子啊……可惜他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演下去。
他搭着林子衿的手下车，故意放慢脚步，装作虚弱的样子。
小舅站在车边，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林牧忍不住想——这位沉默的司机到底知道多少？又是站在哪一边的？
“走吧。”林子衿轻声催促，“子钥己经在等着了。”
林牧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医院大门。
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这场戏他只能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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