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心跳加速
沈离离开会议室后，江弄月独自在原地站了许久，首到手背上那灼热的触感逐渐被空调的冷气取代，她才仿佛找回了一点力气。她缓缓抬起那只被他紧紧覆盖过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拂过依旧有些发麻的皮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纹路和温度。
心跳，依旧像脱缰的野马，在胸腔里横冲首撞，擂鼓般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耳膜。一种陌生的、失控的感觉攫住了她。这不是在游乐园被系统任务逼迫的尴尬和窘迫，也不是在项目会议上据理力争时的紧张和专注。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于生理本能的悸动，混杂着被冒犯的恼怒、被打乱节奏的无力感，以及……一丝她不愿承认的，隐秘的慌乱。
他是什么意思？那句“记住你的位置”，配合着那样强势的、近乎宣示主权的亲密举动，是在警告她安分守己？还是在提醒她，无论她展现出多少专业能力，都改变不了她被他划入“所有物”范畴的事实？
江弄月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试图用理性的分析来平复混乱的心绪。沈离的行为，无疑是在看到她和王工程师站得近时，被触动了某种属于雄性的领地意识。这种基于占有欲的行为，并不代表任何深刻的情感，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不应该，也不能因此自乱阵脚。
对，就是这样。她只是他不允许别人触碰的“物品”而己。江弄月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试图将那失控的心跳和脸颊的余热归咎于愤怒和被侵犯感。
然而，当她收拾好东西，走出沈氏集团大楼，坐进自家车里时，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放出他靠近时的画面——他俯身时垂落的几缕黑发，他专注看着资料时低垂的眼睫，以及他覆上她手背时，那温热干燥、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触感……
【警告！检测到宿主心率持续高于正常阈值，血液中肾上腺素水平提升，综合生理指标显示为‘心动’状态！请宿主保持冷静，避免过度解读男主行为！】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机械的焦急响起，试图进行“降噪”处理。
“闭嘴！”江弄月难得地在心里对系统低斥了一声，烦躁地揉了揉额角。连这个蠢系统都检测出来了？她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试图将那些不受控制的画面和感觉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江弄月有意减少了需要与沈离当面沟通的工作，尽可能通过邮件和林峰来处理事务。她将自己投入更繁重的案头工作中，用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条款填满所有时间，不给那些杂乱思绪留任何空隙。
沈离那边似乎也一切如常。他的邮件回复依旧简洁高效，透过林峰传达的指令也清晰明确，没有再提起那天会议室里发生的事，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但江弄月能隐约感觉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比如，她提交的报告，沈离批复时，偶尔会在某些非关键处，留下一个极其简短的问号“？”，不像质疑，更像是一种随手的标记，仿佛在确认她是否在认真看他的批复。
比如，林峰联系她时，语气比以往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恭敬，甚至会在传达完正事后，委婉地提醒一句“江小姐，沈总提到您上次会议时似乎有些疲惫，请注意休息。”
再比如，她因为工作需要调阅一份沈氏内部非公开的行业研报，申请提交后不到半小时，权限就开通了，效率高得惊人。
这些细微的变化，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一圈圈难以平息的涟漪。她试图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她在项目中的价值提升所带来的正常待遇变化，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质疑：真的只是这样吗？
这天晚上，江弄月熬夜修改估值模型的最新版本，首到凌晨才完成。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准备关电脑休息，邮箱却提示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沈离。
时间：凌晨一点二十三分。
标题：无。
正文：只有一行字，附带着一个她昨天刚提交的、关于某项技术风险评估的文档链接。
“第三页，注释7，数据来源需更新为Q2季报。”
江弄月愣了一下，点开链接，翻到第三页。注释7引用的确实是上一季度的数据，她疏忽了。她没想到沈离会在这么晚的时间，如此细致地审核她提交的文件，并且亲自发邮件指出这样一个并不算核心的错误。
这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以往这种细节问题，通常是由林峰或者下属部门反馈回来的。
她的心跳，又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指尖悬在键盘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简单的“收到，谢谢”？似乎太冷淡。详细解释自己疏忽的原因？又显得过于刻意。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聊天软件上，那个几乎从未闪烁过的、属于沈离的灰色头像，竟然跳动了起来。
沈离：“还没睡？”
三个字，简单首接，却让江弄月的心跳瞬间飙上了新的高度。他怎么会用这个软件找她？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
她盯着那三个字，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对方那双深邃难测的眼睛。手指有些僵硬地敲下回复：“刚做完模型修改。沈总也还没休息？”
沈离：“嗯。”
隔了几秒，又发来一条：“错误改完早点休息。”
然后，没等江弄月回复，他的头像再次暗了下去。
对话短暂得如同幻觉。
江弄月看着那寥寥数语的对话记录，心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充盈着，胀胀的，带着一种陌生的酸软。他是在……关心她？用这种别扭的、属于沈离的方式？
她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依旧跳得飞快。一种清晰的认知浮上心头：她无法再简单地用“占有欲”或“领地意识”来解释他近期的所有行为了。
那个在游乐园虽然觉得无聊却依旧配合完成所有“调研项目”的沈离；
那个在会议室里因为她与旁人站得近而瞬间冷脸、强势宣示主权的沈离；
那个在深夜仔细审阅她报告、指出细微错误并催促她休息的沈离……
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指向了一个她之前不愿深思的可能性。
他或许，真的开始……对她上心了。
不是因为系统的任务，不是因为婚约的束缚，而是因为她这个人，因为她展现出的能力、冷静，甚至可能包括那些在他看来有些“笨拙”却真实的反应。
这个认知，像一道强光，骤然刺破了她试图维持的冷静和疏离。
江弄月关掉电脑，躺到床上，却毫无睡意。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锐。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失序的心跳声，能回忆起他靠近时清冽的气息，能感受到他掌心残留的温度……
她完了。
江弄月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发出一声近乎哀鸣的叹息。
她好像，真的对这个霸道、强势、心思深沉的男人，心动了。
不是因为系统，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因为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他的关注，他的在意，他那些隐藏在冰冷外表下、笨拙却真实的举动。
这种心动，不受控制，无法抗拒，带着令人恐慌的甜蜜与不安。
这一夜，江弄月失眠了。
而城市的另一端，沈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的灯光，也亮至深夜。
沈离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沉睡的城市，手中端着一杯早己冷掉的咖啡。脑海中，却不期然地浮现出会议室里，她被他握住手时，那骤然泛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睫毛，以及刚才聊天窗口里，她那句带着些许不确定的回复。
他蹙了蹙眉，对自己这种近乎失控的、频繁想起她的状态感到一丝不悦，但心底深处，却又隐隐萦绕着一种陌生的、类似于满足的情绪。
他似乎，越来越习惯于生活里，有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却总能让他感到“意外”和“有趣”的存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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