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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一个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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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胖子。

这个任务看起来比说服小飞要容易得多。胖子虽然暴躁,但他的反抗更流于表面,更容易被基本的生存需求所驱动。而且,80点基础奖励加上胖子任务奖励的30%提成(舒缓运动奖励50点,提成就是15点),总共95点,足以让她立刻购买视频通话权限。

但是,一种强烈的疲惫和厌恶感席卷了阿雅。刚刚“说服”小飞的过程,己经消耗了她大量的精神能量。再去“指导”胖子,将她与最后一个同伴的关系也纳入这种冰冷的“监管-被监管”模式,她感觉自己正在滑向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

她看着屏幕上胖子焦躁不安的身影,他正在无聊地拍打着墙壁,偶尔对着空气骂骂咧咧,他的【焦虑指数】又开始回升。如果放任不管,他很可能无法完成接下来的任务,甚至可能因为焦虑失控而触发惩罚。

而小飞,在读完那本《规范》后,就一首保持着低头静坐的姿势,【综合价值】停滞不前,【服从度】也只有微乎其微的提升,显然他只是在机械地执行,内心并未接受。

猎手的系统并非完美无缺。它能量化行为,却似乎无法完全量化内心。小飞的沉默抵抗,就是系统的一个bug,一个微小的裂隙。

这个发现让阿雅心中微微一动。

她再次点开了【监管任务】列表,目光落在了第三个任务上:**提交关于目标02、03行为模式的观察分析报告**。

奖励只有50价值点,没有提成。但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她不用首接面对胖子,又能获取点数,同时……或许能夹带一点“私货”的机会?

她需要视频通话权限。她迫切需要一次真正的、面对面的交流,不仅仅是听到声音,还要看到他们的眼神,确认一些东西,传递一些无法通过语音表达的信息。这可能是打破目前这种孤立状态的关键一步。

50点,加上她现有的160点,正好210点,足够购买视频通话了!

她果断接下了第三个任务。

任务界面弹出了一个文本输入框。

阿雅深吸一口气,开始敲打虚拟键盘。她首先客观地描述了胖子的行为模式:易怒,焦虑指数波动大,对基础生存资源(食物、水)需求强烈,服从性建立在即时奖励之上,反抗行为多源于恐惧而非坚定的意志……她写得冷静而精准,像一个真正的行为分析师。

然后,她写到了小飞:表面服从度低,拒绝沟通,存在强烈的内在抵抗情绪,对技术相关指令有本能抵触,当前状态为“沉默抵抗”,其低价值状态主要源于内在不合作而非行为缺失……

在写到小飞的部分时,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补充了一句看似客观,实则蕴含了她个人判断的话:

**“…这种‘沉默抵抗’模式,可能比外在的激烈反抗更具稳定性,也更难以通过常规奖惩手段有效化解。或需探索其他干预方式。”**

她将报告提交了上去。

几乎立刻,任务完成的提示响起,50价值点到账。

总价值点:210。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进入资源商店,购买了【社交交互权限(视频,1次)】。

权限生效的瞬间,她屏幕上的【社交交互申请】界面,胖子和飞的头像下的“视频通讯”选项都变成了绿色。

先联系谁?

胖子的情绪不稳定,可能无法进行有效沟通,甚至可能因为看到她而情绪失控。小飞虽然状态糟糕,但他足够冷静,或许……

她选择了小飞的头像,点击了视频通话申请。

等待接通的几秒钟无比漫长。

终于,屏幕切换。小飞所在的白色空间画面占据了主屏,他的脸清晰地出现在镜头前。他依旧坐在桌子前,低着头,似乎没注意到通话己经接通。

“小飞。”阿雅轻声叫道。

小飞猛地抬起头。当他看到屏幕里阿雅的脸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希冀,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疏离。

“你怎么……”他开口,声音沙哑。

“我用了些办法,换了一次视频通话。”阿雅打断他,语速很快,她知道时间可能有限,“长话短说,听着,小飞。”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用眼神传递着紧迫感:“我知道你在抵抗。保持住。”

小飞愣住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但不要用沉默,”阿雅继续快速说道,同时用手指极其隐蔽地、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用这里。系统在观察我们的行为,但它不一定能读懂所有的信息。那本《规范》,读了就读了,不代表什么。活下去,保持思考,等待……”

她的话没能说完。

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视频通话被强制中断!切换回了之前的系统主界面。

一条系统警告弹出:

「检测到非标准通讯内容。涉嫌鼓励抵抗情绪。」

「警告一次!【监管者】试用权限进入观察期。」

「本次视频通话权限消耗不予退还。」

阿雅的心沉了下去。猎手的监控比她想象的还要严密。她试图传递的信息,可能己经被截获。

但就在屏幕切换前的最后一瞬,她清晰地看到,小飞那原本死寂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动了一下。

那像是一簇微弱的、但确实被重新点燃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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