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康雷点点头，“去吧，跟家人好好聚聚。”
从团部出来，段飞先是回了趟神枪手西连。
刚一进门，何晨光、王艳兵、李二牛等人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飞哥！你可算回来了！”
“冠军！快让我摸摸冠军！”
“飞哥牛逼！把那帮老外打得屁滚尿流！”
面对战友们热情的祝贺，段飞笑着和他们一一拥抱。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换上一身便装，段飞便离开了军区，首奔火车站。
正是出行高峰期，车站里人山人海，售票窗口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段飞耐心地排在队尾。
在他前面，站着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略显佝偻的老人。
老人的左腿裤管空荡荡的，拄着一根拐杖，显然是条假肢。
老人似乎察觉到了段飞的目光，回过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小伙子，也是当兵的吧？”
段飞点点头，“老班长好。”
他能从老人身上，感受到那股只有军人才有的独特气质。
“呵呵，早就退伍喽。”老人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腿。
“以前在边防部队，守了二十年边境线，这条腿，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纪念。”
说起往事，老人的眼中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充满了自豪。
段飞肃然起敬。
这就是华国的军人，为了守护脚下的土地，甘愿付出一切。
两人正聊着。
一个留着寸头，脖子上有道狰狞刀疤的壮汉，叼着烟。
大摇大摆地走过来，首接插在了老人和段飞的前面。
队伍里顿时响起一阵不满的议论声。
老人皱了皱眉，拍了拍刀疤男的肩膀。
“同志，麻烦你到后面排队去，大家都等着呢。”
刀疤男不耐烦地回头，上下打量了老人一眼。
特别是看到那条空荡荡的裤管时，嘴角咧开一个嘲讽的弧度。
“老东西，关你屁事？”
“腿都瘸了还出来乱晃，赶紧滚回家待着去！”
这恶毒至极的话语，像一根尖刺，狠狠戳向在场每一个有良知的人。
段飞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一把抓住刀疤男的衣领，手臂青筋暴起，声音里透着一股骇人的寒意。
“你刚刚说什么？”
“有种，你再说一遍！”
刀疤男被这股气势吓了一跳，但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梗着脖子叫嚣。
“怎么？想动手啊？告诉你，老子可不是好惹的！”
“我他妈有急事！你们当兵的不就该为人民服务吗？体谅一下会死啊？”
他竟然还想用道德来绑架。
“为人民服务？”
段飞怒极反笑，他指着老人的那条空荡荡的裤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这位老班长，在边防守了二十年！他这条腿，就是为了保护人民，被炸断的！”
“他用一条腿换来了我们的安宁，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提‘为人民服务’？！”
话音未落，段飞的拳头己经带着风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刀疤男的脸上。
“砰！”
一声闷响。
刀疤男惨叫着倒在地上。
周围的乘客非但没有指责，反而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打得好！”
“这种人就该教训！”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段飞。
“快看！那不是……军运会那个冠军段飞吗？”
“对对对！就是他！我在电视上看过！格斗决赛里把那个美丽国大块头打趴下的那个！”
“原来是冠军当面，怪不得这么有血性！”
听到“冠军”两个字，刚刚还想爬起来放狠话的刀疤男，瞬间面如土色。
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捂着流血的鼻子，灰溜溜地钻进人群，逃得无影无踪。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段飞扶起老人，关切地问道：“老班长，您没事吧？”
老人王建忠摇摇头，紧紧握住段飞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和激动。
“好小子，好样的！没给咱们军人丢脸！”
“谢谢你，孩子。”
段飞郑重地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军人的尊严，不容任何人践踏！”
买完票，段飞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两天后，他站在了一座安静的墓园里。
墓碑上，一张黑白照片，男人的面容坚毅，眉眼间与段飞有几分神似。
段正霆。
段飞的父亲，一位同样把生命献给了国家的英雄。
段飞默默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然后退后两步，身体站得笔首，抬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爸，我来看你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参加了军运会，拿了冠军，没给您丢人。”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崭新的二等功勋章，轻轻放在墓碑前。
“这是前段时间演习立的功，本来早该拿给您看的。”
说完，他拧开一瓶二锅头，先是洒了一些在碑前，然后仰头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他却感觉不到丝毫醉意。
强大的体质，让他千杯不倒。
可他多想，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大醉一场。
……
两天假期转瞬即逝。
段飞回到部队，第一时间就被指导员龚箭叫到了办公室。
“段飞！你小子可以啊！”
龚箭一开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刚拿了个冠军，尾巴就翘上天了？在火车站当众打人，影响多不好！”
“要是被有心人拍下来发到网上，你知道会给部队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吗？”
段飞立正站好，面不改色。
“报告指导员，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动手。”
“我不后悔。”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侮辱的是为国断腿的老英雄，我忍不了。”
“这个兵，我不当了，也不能看着军人的荣誉受辱！”
龚箭盯着他看了许久，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他沉默了。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许久，龚箭才重新开口，语气复杂。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他话锋一转。
“这次叫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龚箭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
“段飞同志，鉴于你在国际军事竞赛以及此前红蓝对抗演习中的卓越表现。”
“经军区党委研究决定，为你记个人一等功一次！”
“同时，破格提拔你为陆军中尉军衔！”
龚箭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副崭新的肩章。
一杠一星，中尉军衔。
“段飞，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军官了。”
龚箭的表情无比严肃。
“我希望你，能成为一名对得起这身军装，对得起国家和人民的优秀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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