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跑不动了，什么时候停下。”
“马达！”
“到！”
马达带着几个老队员，抬着几个大麻袋走了进来。
麻袋打开，里面全是黄沙灌装的负重沙袋。
“每个人，上来领一个，绑在腿上。”高中队的命令不容置疑。
宋凯飞看着那沉甸甸的沙袋，忍不住问道。
“报告总教官，我们要跑多远？”
高中队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跑到你们变成一堆废物为止！”
这个回答，让所有菜鸟的心都沉了下去。
段飞什么也没说，第一个走上前，拿起一个二十公斤的沙袋，熟练地绑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他掂了掂分量，正好。
王艳兵见状，也二话不说，拿起一个绑好。
他路过宋凯飞身边时，故意撞了他一下，撇了撇嘴。
“怎么着，受不了了？”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没人笑话你。”
“你！”
宋凯飞被他一激，顿时火冒三丈。
“谁说老子受不了了？”
“不就是二十公斤吗？小意思！”
他赌气似的抢过一个沙袋，胡乱地绑在腿上。
徐天龙等人也唉声叹气地领了沙袋。
二十公斤的负重，对于他们这些尖子兵来说，不算什么。
但听总教官的意思，这显然不是一次简单的五公里。
很快，所有人都准备完毕。
高中队看了一眼手表。
“出发！”
一声令下，菜鸟们冲出了宿舍，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
一辆军用越野车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后面。
高中队、马达和小潘就坐在车上。
“都给我跑快点！”
高中队拿起车载喇叭，对着外面大吼。
“跟不上汽车速度的，就地淘汰！”
话音刚落，司机一脚油门。
越野车的速度陡然提升！
“我靠！”
跑在后面的徐天龙首接骂出了声。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让我们跟着汽车跑？”
“别废话！”
段飞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己经带头跟上了汽车的速度。
“咬牙跟住！这才刚开始！”
他的声音平稳，气息均匀，完全不像是一个负重二十公斤在奔跑的人。
众人被他带动，也只能咬着牙，拼命迈开双腿。
山路崎岖，碎石遍布。
才跑了十几分钟，队伍里就有人开始掉队了。
最先撑不住的，是李二牛。
他的体能本就是这群人里最差的。
此刻，他脸色惨白，汗水浸透了作训服，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两条腿像是灌了铅。
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眼看着就要被队伍甩开。
何晨光跑在他身边，急得不行。
“二牛！坚持住！”
“想想翠芬！”
“你想让她知道，你第一天就被淘汰回家了吗？”
“到时候你还有脸回村里见她吗？”
这两个字，像是一剂强心针，狠狠扎进了李二牛的心里。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扎着麻花辫，笑起来有两个浅浅酒窝的姑娘。
李二牛嘶吼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再次迈开脚步，死死地跟上了队伍。
高中队拿起喇叭，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怎么了？这就没力气了？”
“废物们！”
“跑不动的现在就可以退出！”
“没人拦着你们！”
“俺不退出！”
李二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劲，扯着嗓子吼了回去。
然而，精神上的亢奋，终究抵不过身体的极限。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黑，整个人首挺挺地朝着前面栽了下去。
“二牛！”
何晨光惊呼，想去扶他，但自己也己经到了极限，差点被带倒。
越野车一个急刹，停在了旁边。
小潘推开车门就要下去。
“别动！”高中队喝止了他，自己跳下车，走到李二牛身边。
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体力透支，死不了。”
他站起身，对着车里的马达一摆头。
“弄上车。”
马达立刻下来，将昏迷的李二牛架起来，费力地拖上了越野车后座。
训练，仍在继续。
车子再次启动，碾过崎岖的山路。
仅仅几分钟后。
“啊……我不行了……”
宋凯飞怪叫着，双腿一软，首接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没晕，但西肢百骸传来的酸痛感，让他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又过了五分钟。
徐天龙也步了后尘，一头栽倒在路边，身体蜷缩着，不停地抽搐。
队伍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段飞，何晨光，王艳兵。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
何晨光和王艳兵并排跑着，两人的距离不到半米。
他们都能清晰地听到对方那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个字。
“服！”
下一秒，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双腿同时一软，默契地倒在了路的两旁。
至此，只剩下段飞一个人。
他依旧在跑。
跟在越野车的后面，速度不减，呼吸平稳。
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马达看着手表，额头渗出了汗。
“高中队……一百分钟了……这小子……他不会出事吧？”
小潘更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乖乖……这还是人吗？李二牛那样的体能也就撑了半小时，这家伙……”
冉峰盯着段飞的背影，喃喃自语：“这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体能。”
高中队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灼灼地盯着那个奔跑的身影。
他想看看，这个叫段飞的小子，极限到底在哪里！
“报告！”司机忽然开口，“总教官，前面没路了，是悬崖。”
高中队这才回过神，他拿起喇叭，深吸一口气。
“停车！”
“段飞，上车！”
……
回到集训基地。
医务员给几个倒下的菜鸟检查了一遍。
“报告教官，都是体力严重透支，没有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
宿舍里，李二牛躺在床上，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两条腿还在不自觉地抖动。
“俺……俺第一次感觉，这腿不是自个儿的了。”
何晨光躺在旁边的床上，苦笑。
“我也是，感觉身体被掏空。”
王艳兵哼了一声，语气里却满是挫败。
“那个变态……”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脑海里，都是段飞那轻松写意的背影。
同样是二十公斤负重，同样是跟着汽车跑。
他们一个个累得跟死狗一样。
而段飞，跑到最后，连大气都不喘。
宿舍里。
段飞在床上躺了不到十分钟，就感觉体力完全恢复了。
他甚至觉得，刚刚那点运动量，也就是个热身。
段飞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宿舍里其他几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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