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看着哪咤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一个……能让你真正变强的地方。”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卖了个关子。
哪咤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迷茫。他从小就是天才，闹龙宫，斗天王，除了在师父太乙真人面前，他何曾服过谁？可今天，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被这只猴子轻描淡写地碾碎了。
两根手指，就夹住了他全力一刺的火尖枪。
再一用力，他视若性命的神兵，就断成了两截。
这种差距，已经不是勤学苦练能够弥补的了。这是一种质的鸿沟，是生命层次上的碾压。
“什么地方？”哪咤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死死地盯着孙悟空，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俺老孙问你，你这莲花化身，是你师父太乙真人帮你弄的吧？”孙悟空不答反问。
哪咤点了点头，这是三界皆知的事情。
“那你这三头六臂的神通，也是你师父教的？”
哪咤又点了点头。
“那你一身的法宝，乾坤圈，混天绫，风火轮，都是你师父给的？”
哪咤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默认了。
孙悟空一拍手，嘿嘿笑道：“这不就结了！你的本事，都是别人给的。你师父强，所以你才强。可你自己呢？你对大道的理解有多少？你自己的路，又在哪里？”
这番话，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哪咤的心坎上。
他自己的路？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自从莲花化身之后，他的人生就是听从师父的安排，在天庭当一个神将，奉父亲的命令，操练天兵，维护天条。他以为这就是他的道，是他的宿命。
可现在，孙悟空的话，让他开始怀疑这一切。
“俺老孙就不一样了。”孙悟空挺起胸膛，一脸的骄傲，“俺老孙的本事，都是自己学来的！俺老孙的道，就是打破一切束缚，逍遥自在，战天斗地！”
他指了指自己：“你看俺老孙这金刚不坏之躯，比起你那莲藕身子如何？你看俺老孙的变化之术，比起杨戬那三只眼又如何？俺老孙告诉你，这些，都只是皮毛！”
“俺老孙的师尊，教给俺的，是真正的通天大道！是能够超脱一切，主宰自身命运的无上法门！”
师尊？
哪咤和旁边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天兵们，全都愣住了。
这猴子，居然有师父？
能教出这种怪物的，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三界之中，有这号人物吗？几位圣人老爷？可没听说他们收了猴子当徒弟啊。
“你……你师父是谁？”哪咤忍不住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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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师父的名号，说出来怕吓死你。”孙悟空神神秘秘地摆了摆手，“你只要知道，跟着俺老孙，就有机会见到他老人家。到时候，别说你这小小的莲花化身，就是让你重塑肉身，修成真正的先天道体，也不是什么难事！”
重塑肉身！先天道体！
哪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莲花化身虽然让他重生，但也成了他最大的桎梏。他的修为，被死死地卡在了太乙金仙境界，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寸进。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现在，孙悟空居然说，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你……你说的是真的？”哪咤的声音都在颤斗。
“俺老孙骗你作甚？”孙悟空撇了撇嘴，“俺看你小子还算顺眼，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跟你爹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不同。整天待在这天庭，听那些老官僚罗嗦，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俺老孙一起，快活自在！”
这番话，算是说到哪咤心坎里去了。他对父亲李靖，心中积怨已久。当年要不是师父护着，他早就被李靖给逼死了。这些年在天庭，名为父子，实则更象是上下级，处处受他掣肘，憋屈得很。
“可是……我爹他……”哪咤有些尤豫。
“你爹？怕他作甚！”孙悟空满不在在乎地说道，“他要是敢拦你，俺老孙一棒子打过去，看他那宝塔顶不顶得住！你是我兄弟，谁敢欺负你，就是跟俺老孙过不去！”
兄弟……
这个词，让哪咤心头一暖。在天庭，别人叫他三太子，叫他大神，可谁又真正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那些神仙，要么畏惧他的实力，要么巴吉他的身份，要么就象他父亲一样，把他当成一件工具。
只有眼前这只猴子，明明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却又说要当他兄弟，要为他出头。
这种感觉，很奇特，也很吸引人。
“你……你真的能帮我？”哪咤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光说不练假把式。”孙悟空笑了笑，弯腰捡起地上那半截火尖枪的枪头，“这样吧，你这破枪，俺老孙先拿回去，帮你修一修。三天之后，还你一杆全新的。到时候，你再决定，要不要跟俺老孙混。”
说完，他也不等哪咤回答，把那断枪往肩上一扛，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了。
只留下哪咤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握着半截光秃秃的枪杆，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周围的天兵天将们，大气都不敢出。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天庭有名的战神三太子，被人两根手指折断了兵器，然后还被对方几句话说得心神动摇。
这齐天大圣，也太霸道，太不可理喻了！
一个副将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三太子，这……这事要不要上报给天王？”
哪咤猛地回头，眼神一厉：“今天的事，谁敢说出去半个字，休怪我火尖枪无情！”
虽然枪已经断了，但他的威势仍在。那副将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末将不敢！末将什么都没看见！”
“都滚回去操练！”哪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众天兵如蒙大赦，一哄而散。
空旷的操练场上，只剩下哪咤一人。他看着孙悟空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断枪，眼神变幻不定。
他想起了孙悟空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想起了他口中那位神秘的师尊，想起了“先天道体”的诱惑，也想起了“兄弟”那两个字。
心中的天平，开始剧烈地倾斜。
或许……这真是一个机会？一个摆脱桎梏，追求真正强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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