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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灵泉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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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与尖锐的疼痛之间浮沉。林晚星感觉自己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随时可能被彻底撕碎。额角传来的剧痛如同持续的凿击,每一次心跳都加剧着这份痛苦。

混乱中,她感到一双坚实的手臂将她紧紧抱起,那怀抱带着硝烟、血腥,还有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几乎要将她揉碎的颤抖。耳边是模糊而急促的呼喊,像是隔着厚重的水幕传来:

“晚星!坚持住!”

“医务兵!医务兵呢?!”

“连长!追兵又上来了!”

颠簸,剧烈的颠簸。她感觉自己在那双臂弯里不断起伏,冰冷的山风刮过她流血的脸颊。偶尔,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脸上,分不清是他的汗,还是她的血。

不能死……还不能死……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从灵魂深处迸发。仿佛感应到了宿主濒临极限的状态,她眉心的【山河社稷图】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不再是微热,而是散发出一种灼烫感!原本因能量耗尽而黯淡的空间深处,一点微弱的、几乎不可查的碧绿色光芒,如同黑暗中孕育的第一颗种子,悄然亮起。

那光芒微弱却蕴含着无限的生机,它缓缓流淌,如同涓涓细流,主动涌向她额角那火辣辣的伤口,以及全身上下因爆炸冲击和翻滚造成的无数暗伤。

……

陆承钧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腿上的枪伤疼痛刺骨,但他此刻完全感觉不到。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怀中这个气息越来越微弱、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孩身上。她额角的伤口虽然在他撕下布条紧急包扎后不再汹涌流血,但依旧在不断渗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从未如此恐惧过。即使是身陷重围,即使是看着战友倒在身边,他也总能保持绝对的冷静。可现在,抱着这个身体正一点点变冷的女孩,一种名为“失去”的恐慌,如同冰水般浸透了他的西肢百骸。

“老赵!必须立刻止血!她撑不到回去了!”陆承钧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看向正在指挥队伍交替掩护、且战且退的赵政委,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赵政委回头看了一眼林晚星的状况,心也沉到了谷底。队伍里唯一的医务兵己经在之前的阻击中牺牲了,携带的急救包几乎用尽。

“进前面那个山洞!快!”赵政委当机立断,指向不远处一个被藤蔓半掩的狭窄洞口,“铁柱,小杨,守住洞口!不惜一切代价!”

一行人狼狈不堪地冲进山洞。洞口狭窄,内部却还算干燥宽敞,足以让他们暂时喘息。

陆承钧小心翼翼地将林晚星平放在地上,手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猛地撕开自己相对干净的内衫,想要更换她额头上己被浸透的包扎。

然而,当他解开那染血的布条时,却愣住了。

想象中皮开肉绽、血流不止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那处被子弹擦过的伤口,虽然依旧狰狞,但流血不知何时己经基本止住,伤口边缘的肌肉似乎……不再那么惨白,反而透着一种奇异的、微弱的生机?甚至隐约能看到一丝极淡的、几乎不可见的碧绿色光泽在伤口深处一闪而逝。

这是……怎么回事?

陆承钧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他用力眨了眨眼,再定睛看去,那异象己经消失,但伤口确确实实不再流血,林晚星的呼吸似乎也比刚才平稳了一丝。

“水……有没有水?”陆承钧猛地抬头,声音急切。他需要清理伤口,防止感染。

一个水壶递了过来,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口浑浊的溪水。

陆承钧小心翼翼地用水布条,想要擦拭她伤口周围的血污。可就在这时,昏迷中的林晚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无意识地蹙紧了眉头,嘴唇微微开合,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音节:

“空……间……”

紧接着,在陆承钧和旁边焦急注视的赵政委惊骇的目光中,林晚星身边,凭空出现了几样东西!

一个印着红色十字的、充满现代感的塑料急救包(来自现代补给);

一小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她之前放入空间的);

甚至,还有几块用透明塑料纸包着的、他们从未见过的深褐色糖块(巧克力)。

“这……!”赵政委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早己知道林晚星身怀异术,亲眼目睹这凭空造物的景象,依旧感到无比的震撼。

陆承钧的瞳孔也猛地收缩,但他反应极快,几乎是立刻用身体挡住了洞口方向可能投来的视线。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林晚星,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绝处逢生的狂喜!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过那个急救包,手忙脚乱地打开。里面是排列整齐的碘伏棉签、无菌纱布、弹力绷带,还有一小包白色的药粉(磺胺粉)。

虽然不认识大部分东西,但纱布和消毒的概念他是懂的。他迅速用碘伏棉签小心翼翼地清理林晚星的伤口,然后将那包磺胺粉全部洒在伤处,再用无菌纱布和绷带仔细包扎好。

整个过程,他的手稳得不像话,仿佛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这精准的动作之下。

做完这一切,他拧开那瓶矿泉水,试图撬开林晚星的嘴唇,滴入几滴清水。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微微嚅动,本能地吞咽,陆承钧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了半分。

他拿起一块巧克力,剥开包装,掰下一小块,塞进她嘴里,希望这高能量的东西能为她补充一点体力。

洞外,枪声再次密集起来,伴随着铁柱的怒吼和小杨精准的点射。

“鬼子摸上来了!人数不少!”铁柱的声音带着焦急。

陆承钧轻轻将林晚星放平,为她盖上一件从空间里取出的、看起来无比柔软奇特的“外套”(林晚星的羽绒服),然后猛地抓起身边的枪,眼神瞬间恢复了惯有的冷冽与杀伐。

“老赵,你守着她。”他声音低沉,如同即将扑食的猎豹,“我去帮铁柱他们。”

他看了一眼呼吸逐渐平稳的林晚星,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然后,他毅然转身,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却无比坚定地冲向枪声最激烈的洞口。

山洞内,暂时安全了。赵政委守在林晚星身边,看着地上那些来自“未来”的物资,又看看洞口那个浴血奋战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而昏迷中的林晚星,对此一无所知。她的意识正沉浸在一个奇妙的状态中。【山河社稷图】中心,那一点碧绿的光芒正在缓缓壮大,从一颗种子,逐渐化作了一小洼清澈见底、散发着盎然生机的……泉水。

灵泉,在宿主濒死的刺激下,终于初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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