痢疾疫情在林晚星“特效药”的帮助下,终于被成功遏制。她在根据地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再仅仅是“有本事的海外同志”,更是挽救了许多生命的“林大夫”。这种信任,让她开展工作顺利了许多。
然而,还没等她从连日炼丹制药的疲惫中完全恢复,一项新的、更为紧迫的任务就摆在了面前。
刘科长面色凝重地将一份电文放在她桌上:“晚星同志,这是刚截获的,关东军司令部与华北方面军的联络密电,用的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紫密’变体。破译股尝试了所有己知方法,都无法解读。司令部判断,这很可能与日军一次大规模的联合扫荡有关。”
林晚星拿起电文,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组。她对密码学并无专业研究,但她拥有这个时代无人能及的优势——来自未来的、更为开阔的思维模式,以及对日军行为模式和历史走向的宏观了解。
她将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对着那些天书般的数字苦思冥想。她尝试着将数字与日语假名表对应,尝试寻找规律,但都失败了。这种新密码的加密层级显然更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司令部的催促越来越急。每一次延迟破译,都可能意味着根据地军民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焦灼中,林晚星的意识再次沉入【山河社稷图】。那洼灵泉依旧黯淡,缓慢地恢复着。她看着那平静的泉水,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这灵泉能滋养肉身,激发药性,是否……也能短暂地增强我的思维能力?
这个想法让她心跳加速。之前引导灵泉气息融入药汁,消耗的是精神力和灵泉本身。如果首接作用于自身大脑呢?会不会有未知的风险?
但想到可能因情报延误而牺牲的同志,她咬了咬牙。
必须试试!
她集中精神,不再将灵泉气息外引,而是尝试着将其引导向自己的眉心,融入自身的意识之中。
刹那间!
一股清凉却磅礴的气息涌入脑海!仿佛混沌的大脑被瞬间注入了一股清泉,思维速度陡然提升!眼前那些杂乱无章的数字不再是冰冷的符号,它们仿佛活了过来,开始自动排列、组合、关联!一些之前被忽略的细节,日军某些指挥官的习惯,历史上相近时期日军常用的一些密码逻辑……无数信息碎片在强化的大脑中以惊人的速度碰撞、推理!
她抓起笔,在纸上飞速地演算、推演,笔尖几乎要摩擦出火花。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但她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
“原来是这样……频率偏移……双重置换……”她喃喃自语,手下不停。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她猛地停下笔,看着纸上被破译出的明文电文,瞳孔骤然收缩!
电文内容证实了司令部的猜测——日军计划在半月后,调动超过两个联队的兵力,配属炮兵和航空兵,对根据地核心区域发动一次代号“铁壁”的毁灭性合围扫荡!其兵力之多,手段之狠,远超以往!
“必须立刻上报!”林晚星强忍着因精神力过度消耗而产生的剧烈头痛和阵阵眩晕,拿着破译出的电文,踉跄着冲向刘科长的办公室。
这份关键情报被火速送往司令部。整个根据地如同一个精密的战争机器,立刻高速运转起来。部队调动、群众转移、坚壁清野……一系列反扫荡措施紧急部署。
林晚星再次立下大功。但这一次,代价是巨大的。
将情报送出后,她回到自己的窑洞,再也支撑不住,首接瘫倒在土炕上。太阳穴如同被钢针穿刺般剧痛,恶心反胃的感觉不断上涌,浑身冰冷,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山河社稷图】中的灵泉,因为这次强行催谷,不仅没有恢复,反而似乎又缩小了一圈,光芒更加黯淡。
她意识到,首接利用灵泉提升思维能力,对自身的反噬远比滋养肉身要大得多!这几乎是在透支她的生命本源。
就在她蜷缩在炕上,忍受着强烈不适时,窑洞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陆承钧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走了进来。他显然刚从军事会议上下来,眉宇间还带着严峻的战场杀气,但在看到林晚星蜷缩在炕上、脸色惨白如纸的模样时,那杀气瞬间被一种深切的担忧取代。
“怎么了?”他快步走到炕边,放下碗,伸手想去探她的额头,手伸到一半又有些僵硬地停住,最终只是紧握成拳垂在身侧,“是不是累病了?我去叫医生!”
“别……不用。”林晚星虚弱地阻止他,声音细若游丝,“就是……有点用脑过度,休息一下就好。”
陆承钧看着她眼底无法掩饰的痛苦和疲惫,眉头紧锁。他不是傻子,黑云岭的伤好得出奇的快,控制疫情的“秘药”,还有这次关键到近乎神奇的情报破译……林晚星身上有太多无法解释的地方。他隐约感觉到,她每一次展现这种“能力”,似乎都要付出某种代价。
这种认知让他心中莫名烦躁,还有一种……无力感。他可以在战场上为她挡子弹,却无法分担她这种无形的消耗。
他沉默地在炕边坐下,拿起那碗粥,用勺子舀起一勺,笨拙地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吃点东西。”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晚星看着他笨拙却认真的动作,看着他眼中那份深藏的、无法宣之于口的关切,鼻尖微微一酸。她没有再拒绝,顺从地张开嘴,咽下了那口温热的小米粥。
粥很普通,甚至有些粗糙,但此刻却如同甘泉般滋润着她干涩的喉咙和疲惫的身心。
他没有追问她到底怎么了,只是沉默地、一勺一勺地喂她喝完了一整碗粥。
喝完粥,林晚星感觉身上暖和了一些,剧痛也稍稍缓解。她靠在炕头,看着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男人,轻声问:“要打仗了,是吗?”
“嗯。”陆承钧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多亏了你。我们有了准备,就不会让小鬼子得逞!”
他的语气充满了坚定和杀意,那是属于军人的自信。
“你……要小心。”林晚星忍不住叮嘱。
陆承钧看向她,目光深邃,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样子刻在心里。他点了点头,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反扫荡期间,参谋部可能会随军转移,你……做好准备。”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背影依旧挺拔如松,带着奔赴战场的决然。
窑洞里再次安静下来。林晚星感受着体内空乏的虚弱和灵泉的黯淡,心中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
能力有代价,但守护值得。
他奔赴他的战场,她也要坚守她的阵地。
她闭上眼睛,开始尝试用意念缓缓沟通那黯淡的灵泉,不再索取,只是如同安抚般,引导它自然流转,滋养自身,也期待着它慢慢的恢复。
大战将至,硝烟的味道,己经弥漫在根据地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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