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赐婚的圣旨,如同一道金色的阳光,瞬间驱散了笼罩在林浅浅头顶的所有阴霾。靖王正妃!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甚至带着协议色彩的身份,如今竟以这样一种充满戏剧性的方式,尘埃落定。
她被正式接回了永延殿偏厢,这一次,不再是软禁的囚徒,而是待嫁的准王妃。殿内陈设焕然一新,宫人们的态度恭敬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内府司送来的不再是粗糙的灰布,而是流光溢彩的绫罗绸缎、精致华美的珠宝头面,尚宫局派来了最好的嬷嬷,教导她大婚礼仪。
林浅浅摸着那些光滑冰凉的料子,看着镜中那个被精心装扮、眉宇间却依旧带着一丝恍惚的自己,只觉得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从浣衣局的罪奴到准靖王妃,这身份的转换,快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母亲林云氏也被接到了宫中一处安静的院落居住,母女二人历经生死劫难后重逢,自有说不完的体己话。林云氏看着女儿凤冠霞帔的模样,又是欣慰又是感伤,只反复叮嘱她日后要谨守本分,与王爷相互扶持。
而萧景玄,在伤势稍稳后,便重新投入了繁忙的朝务之中。北境虽定,但后续的安抚、布防、论功行赏,以及彻查柳文渊余党等诸多事宜,千头万绪,都需要他亲自坐镇。但他无论多忙,每日总会抽空来永延殿看她,有时是陪着用一顿简单的晚膳,有时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试穿嫁衣,或是听嬷嬷讲解礼仪时那略带不耐烦却又强自忍耐的小表情。
这一日,萧景玄处理完公务,踏着月色而来。进殿时,正看见林浅浅对着面前一套极其繁复华丽、足有七八层的大婚礼服蹙眉,旁边还放着那顶缀满珍珠宝石、沉重无比的凤冠。
“怎么?不喜欢?”萧景玄挥手让宫人退下,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他身上还带着书房里淡淡的墨香和一丝夜的凉意,却让林浅浅感到无比的心安。
林浅浅靠在他怀里,指着那凤冠,小声嘟囔:“这也太重了……顶一天下来,脖子怕是要断了。还有这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行动都不便……”她习惯了轻便简洁,对这代表皇家威严和礼仪的沉重行头,实在有些敬谢不敏。
萧景玄低笑出声,胸腔传来微微的震动,他伸手拿起那顶凤冠,在手里掂了掂:“是重了些。不过,只需顶那一日便好。日后在王府里,随你怎么自在都行。”他的语气里带着纵容和宠溺。
“真的?”林浅浅眼睛一亮,转过头看他,烛光下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带着狡黠,“那我可以不学那些繁琐的礼仪了?见了你也不用行礼了?”
萧景玄挑眉,捏了捏她的鼻尖:“礼仪嬷嬷是母后派来的,你若能说服她,本王没意见。至于见本王不行礼……”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灼热的气息,“在床上,准你不用行礼。”
“你!”林浅浅瞬间脸颊爆红,羞得抬手就要捶他,却被他笑着捉住了手腕,顺势带入怀中,紧紧抱住。
“浅浅,”他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那些外在的规矩礼仪,你不必太过在意。在本王面前,你只需做你自己便好。”
他这话,如同最暖的春风,吹散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因身份转变而产生的忐忑与不安。她将脸埋在他胸前,用力点了点头。
温馨的时刻并未持续太久。萧景玄的贴身侍卫在殿外求见,送来了一封来自北境的加密军报。
萧景玄松开林浅浅,走到窗边,就着月光快速浏览了一遍。尽管他背对着她,但林浅浅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他周身的氣息在瞬间变得冷冽了几分,拿着军报的手指也微微收紧。
“怎么了?北境……又出事了吗?”林浅浅担忧地上前。
萧景玄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转身将军报折好放入袖中,语气尽量放得平和:“无事,一些善后事宜,沈擎和赵广义的余党尚未完全肃清,有些小骚动而己,己在掌控之中。”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林浅浅却并非那么好糊弄。她想起了玄尘子那句关于“北境星轨异动”和“性命大劫”的预言,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殿下,”她拉住他的衣袖,眼神恳切,“那个玄尘子道长的话……你真的不在意吗?他说我二十岁有一劫,还与北境有关……”
萧景玄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而沉稳:“江湖术士之言,未必尽信。即便真有劫难,有本王在,也定能护你周全。”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本王己派人去查访那位道长的踪迹,以及他所说的‘天狼星落’之地。在查明真相之前,你无需过多忧虑。”
他虽然这么说,但林浅浅能感觉到,他并非全然不信,只是不想让她担心。他暗中派去查访的人,恐怕不止一拨。
就在这时,高无庸又来了,这次带来的,是内务府拟定的几个大婚吉日,请萧景玄和林浅浅最终选定。
看着那几个近在眼前的日期,喜悦再次冲淡了那一丝隐忧。两人仔细商议,最终选定了一个月后的黄道吉日。
大婚日期既定,整个皇宫乃至京城都为之震动,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这场备受瞩目的亲王婚礼。永延殿更是成了焦点中的焦点,每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林浅浅被各种试妆、试衣、学习礼仪的流程包围,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快要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和隐约的担忧。萧景玄依旧忙碌,但出现在永延殿的时间明显增多,有时甚至会亲自过问婚礼的细节,其重视程度,让所有宫人都暗暗咋舌。
这一晚,他终于推掉了所有公务,陪林浅浅在永延殿的小花园里散步。月色如水,花香馥郁,两人携手漫步,虽沉默不语,却自有一股温情脉脉流淌。
“浅浅,”萧景玄忽然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个细长的锦盒,递给她,“看看,喜不喜欢?”
林浅浅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支通体莹白、毫无杂质的羊脂白玉簪,簪头被巧夺天工地雕刻成了合欢花的形状,花瓣层叠,栩栩如生,在月光下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样式简洁雅致,远比那些珠翠更得她心。
“这是……”她惊喜地抬头。
“合欢,寓意夫妻好合。”萧景玄拿起玉簪,亲手为她簪在发间,动作轻柔而郑重,“这支簪子,本王准备了很久。原本想在大婚之日再给你,但……本王有些等不及了。”
他凝视着她,月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洒下细碎的柔光:“浅浅,遇见你,是本王此生最大的意外,亦是……最珍贵的幸运。”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朴实真挚的心意。林浅浅眼眶微热,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和感动填满。她主动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柔而快速的吻。
“我也是。”
月色旖旎,情意正浓。
然而,一名暗卫却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和凝重:
“王爷!北境急报!我们派去查访‘天狼星落’之地的一支小队……全军覆没!现场只留下这个——”
暗卫双手呈上一物。
那是一片被鲜血浸透大半、边缘焦黑的……狄戎部落特有的狼头图腾布片!而在那狼眼的位置,被人用利器,狠狠地刻下了一个扭曲的、充满恶意的符文!
萧景玄的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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